“好，我知道了！”

本想自己求情，他就不会让自己去吻别的男人。

顾染神情木然的站起身，因为腿脚在监狱里落下了病根，行动不太方便，只要她跪久点，骨头缝就会传来钻心的麻痛。

差一点重新摔倒在地上的她举起手，重重捶了几下大腿，随后才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个黑衣光头男保镖面前。

顾染站在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保镖面前，对方双臂有力，步履平稳，身躯壮硕得好像一堵墙似的。

身高差显得她娇小无比，悄悄深呼吸又吐出一口浊气，半晌，她踮起脚尖，双手抓住了光头保镖的双臂，想借力与他能平视。

表面看起来她很镇定，但是被她双手抓住肩膀的光头保镖明显清楚的察觉到她的害怕颤抖。

虽然他曾经幻想过女人的滋味，但他却没有从没有碰过女人，就算眼前这个女人是毁了容，也改变不了她曾是墨家庄园的少夫人。

他只是一个保镖，不敢不听从主人的命令。

顾染用力的踮起了脚尖，惨白颤抖的嘴唇哆嗦着朝光头保镖的唇瓣移去，为了活着，丢了一个吻不会少一块肉，所以这算什么?

“顾染……！”

注视着一切的墨瑾言神情复杂的怒吼一声，眸底盛满了愤怒的他跨步上前拽过她就往外走。

“墨瑾言，你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明明是你让我这么做的。”被拽得生疼的顾染踉跄的跟在男人的身后，右手用力拍打紧抓不放的大手。

出了皇家夜总会，她就被塞进一辆车里，男人坐在后座，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陵园！！！

……

前往陵园的路上下起了绵绵细雨，雨水滴滴答答冲刷在车窗上，啪啪啪的动静听得人心颤。

吱嘎！！

车子安稳的停在京都陵园外。

墨瑾言拽着她一路深入，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脚步，大手用力一推：“跪下！”

惯性的作用下，顾染一下子趴在地上，姿势恰好成跪拜模样，骨头里的痛让她下意识的咬住下唇。

抬头一看，“爱妻季离之墓”几个大字狠狠刺进她眼里，这一刻，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气布娃娃。

墓碑上，女孩一袭长发，乌黑的眼眸下是浅浅的笑容，而这个女人正就是墨瑾言口中她陷害至死的“季离”。

雨天的墓园里寂静无声，阴森森的，冷气也顺着裤腿一路向上，顾染穿着单薄的清洁工衣服，冷雨几乎要穿透她的骨头。

她的心疼到麻木，疼到感觉不到痛意，感觉不到冷意，眼尾落下的泪珠混杂在雨水中，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在流眼泪。

“怎么?不认识了?”

男人冷冽的眼光比刀子更锋利，从喉骨蹦出的语调像溪涧中含了雪，冰凉又淡漠：“五年了，该跪下向阿离承认你的罪行并道歉。”

“砰……”

抿着嘴唇，顾染没有做无谓的挣扎，脑袋撞在冰冷坚硬的水泥表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都是我害了你，我最毒妇人心，季离，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顾染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额头上湿漉漉一片，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血水，亦或者是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

对于眼前这一幕，男人动了点恻隐之心，可当他看到墓碑上黑白照片时，照片里的女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冰霜有所融化，但也只是短短几秒而已。

下一秒，男人脸上的寒霜便比之前更加冷凝，心重新冷如冰晶：“顾染，今晚你就跪在这里忏悔，如果撑得下去，我不仅放了你，也不会为难李子鹿。”

“否则……”

男人没继续往下说，留下一声嗤笑，在保镖的簇拥下撑伞离开。

一瞬间。

寂静昏黑的陵园只留下顾染一个人跪在森冷的墓碑前。

电闪雷鸣下的风声，雨声，以及不怎知名的动物叫声全部交织在一起，在阴冷的墓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呜呜呜！！！

怕黑怕打雷的顾染低声啼哭，雷雨天气让腿部开始抽疼了起来，冷痛入骨头缝的疼痛，让她卷缩在地板砖上。

还没有走远的墨瑾言脚步下意识一顿，自然听见女人低泣的哭声，带着悲伤，绝望，卑微。

没有多作停留，男人抬脚上车，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冷冰冰吩咐：“派人守着，天亮之前，我不允许顾染离开墓园半步！”

驾驶座的贴身保镖“阿大”点点头道：“好的，少爷！”

下一刻，车子快速隐入大雨中。

……

当东方天空破晓翻出鱼肚白，卷缩着身体跪了整整一个雨夜的顾染已经支撑不住，身体一歪，终于昏厥过去。

“顾染！！”

昏倒的上一秒，迷迷糊糊之间，顾染到有人在喊她，她很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在叫自己，可眼皮像是灌了铅重重的磕上。

市医院。

“顾染，你真让我恶心，跪下求我就放你和李子鹿！！”

“小鹿，快跑……！！”

病房床上，穿着病服的女人噩梦不断，长睫不断地颤，眼角一行清晰的泪痕，双手不断在抓着什么！

一直守在病床旁床边的李子鹿摸了摸顾染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下意识的抽回手：“顾染，我是李子鹿啊，你别怕，有我在呢！！”

“啊！！”

女人一声尖叫，伤痕累累的额头上密布冷汗，忽的，她抓住身下床单，骤然睁开眼，木纳放空的神情才慢慢聚焦。

“这是哪儿?”

顾染捂着头，她的头疼得快要爆炸了，视线缓慢的从天花板移到床边，“小鹿，头……好疼！”

“小染，你淋了雨发烧了！”

看到顾染这个样子，李子鹿心疼得不能自己，想起自己家里有困难的时候，是顾染省吃俭用拿钱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