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看着桌上满满一杯的白酒，直接拿起一饮而尽。

那股辛辣的感觉直冲大脑，仿佛让他的烦闷也减少了点。

像是段天涯这样的武道宗师，想要靠一醉解千愁是不可能的了，一运转气血，什么酒精都消散了。

但段天涯还是喜欢喝酒，哪怕是一点点的心理慰藉，对他来说也十分珍贵。

一杯杯酒下肚，段天涯心中畅快了不少，仿佛他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潇洒自如的宗师。

“我记得当初我从军区出来后，最喜欢的就是带着小天来这里吃烧烤，想想也过了几十年了。”

酒能令人敞开心扉，段天涯提着酒杯，一边喝，一边对着郭凯夫说着心事。

“小天就段泽一个儿子，我也就小泽一个孙子，当初我在他的病床前保证一定要照顾好小泽，让小泽长命百岁，一辈子安然无恙，子女成群。”

“曾经我以为我轻易就能做到这一点，我都是宗师了，能保护十几亿的同胞，难道保护一个段泽还不行吗？”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自己当初的自大。“

郭凯夫闻言，瞥了一眼自顾自烤串的陆稻，往段天涯身边靠了靠，方便一会按住他。

“老段，别太难过了，妖魔还在前线虎视眈眈，百姓还需要你的力量，你要及时调理好情绪。”

郭凯夫也不知该怎么说好，只能尽量控制他的情绪，让他不至于太过激动。

“老郭，你说一个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那他还能保护好其他人吗？”段天涯看着郭凯夫，有些消沉地问道。

“那既然保护不了，就在后面好好待着，别违法乱纪就可以了，这也算是保护的一种。”

陆稻放下手里的烤串，擦了擦嘴，对着面前的段天涯说道。

“既然你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了，那就在后面教书育人，镇守后方就行了，前线大把人抢着去，不差你一个。”

见段天涯看着他不说话，陆稻又补充了一句。

说罢，陆稻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段天涯，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

“陆稻，你少说两句，老段他心情不太好，你就别这么刺激他了。”

郭凯夫赶忙拦在两人的中间，出言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氛围。

“我不敢上前线？”段天涯寒声道，“当年我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你爸妈都还没出生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我就在这，将来我会去战场，以后我杀得妖魔，一定比你杀得少。”陆稻毫不退让地说道。

“你别说得那么轻巧。”段天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将身前的桌子直接给打散了。

“当年我，我的儿子，都为这个国家立过汗马功劳，其中多少次九死一生，满身的伤痕，不是你用几句话就可以概括的。”

周围的人见到这个动静，立刻就走得无影无踪了，躲在远处暗暗偷听。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烧烤摊顿时变得冷清了下来，只留陆稻和段天涯两人对峙，以及郭凯夫站在中间极力地调和。

“难道我们一家人做出这么多的贡献，到头来只落到一个家破人亡的地步吗？”

看着暴怒的段天涯，陆稻却显得比他还要愤怒。

“什么叫做到头来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谁让你们亡了，难道不是你们违法在先，这是公平和法律的审判，别搞得好像很多人对不起你一样。”

段天涯还想继续争论，但陆稻却直接出言打断了他。

“贡献归贡献，没有人能夺取你们身上那些光辉的荣誉，这些都是你们用生命换来的，所有人都会尊重你们。”

“但是犯法了，就是犯法了，绝对没有功过相抵这一说。”

“要是有了贡献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肆意伤害他人，那你贡献的意义是什么，那你又保护了什么。”

“如果保卫国家的利剑变成了伤害百姓的镰刀，那他的存在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还有，你说你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段泽害的家破人亡的人怎么办？”

“难道段泽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被段泽迫害的家庭，又何止千百户。”

“是你有钱，你有势，你的钱和权可以让受害者生不起半点反抗的意愿，你能让他们的家属满意，但是你没有办法让所有人满意。”

“你有本事你就去地底下问问，那些被段泽害死的人，他们到底满不满意！”

一口气吐出这么多话，陆稻直觉得心中的愤懑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释放。

段天涯被陆稻说的哑口无言，一张嘴张开又闭上，想不出任何的话来反驳陆稻。

看着段天涯的样子，陆稻心中只觉得痛快。

他最讨厌那些自诩功臣的人，仗着自己的功劳就在国内为所欲为，将法律正义当成是自己的玩物，肆意践踏。

怪不得古时的皇帝都有着杀功臣的习俗，这些躺在功劳蒲上的人，实在就是国之蛀虫，不除不行。

“那就是说，你和我势不两立了？”段天涯问道。

“就目前来说是。”陆稻握紧身后的平安刀，随时做好拔刀出鞘的准备。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穿着军装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两人的中央。

“你们两人真是，上次的事情处理好还不到一个月，现在又给我找事干，我这个老骨头可受不起你们两人的折腾了。”

华南峰站在两人的中间，把两人隔开了。

“华司令。”见到华南峰，陆稻和段天涯立马收起了刚才的火药味，恭敬地立正敬礼。

郭凯夫见到华南峰出现，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华司令在，至少陆稻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天涯，你的事情我了解过来。”华南峰面对着段天涯，“你孙子的离世，我很能理解你迫切希望抓到凶手的心情，但是一切都要按照法律来，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你不能伤害任何人。”

听华南峰的意思，那就是要警告段天涯，不要对陆稻暗中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