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的?”

常暗龙王无力地趴在地面上，那庞大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话：“你才是分身。”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心中反复回响，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一切。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是分身？

不，这是假的，这肯定假的！

“古名，对，我还有古名！”

“这是世界承认的，我才是常暗龙王！”

他不接受就这样被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所否认，他要寻找真相，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常暗龙王猛的抬起头，望着天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世界会赋予每一位龙王称号。

每一个龙王的称号都是不尽相同，独一无二的。

如果失去了身为龙王的资格，那么这个称号也会随之失去意义变的无法表达。

“哈哈，没错，还在，古名还在！”

“我才是真的，你是假的，孽畜休要扰我道心。”

常暗龙王发出了放肆的笑声，像是在说给对方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没错，你确实是常暗龙王~”

“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褪去的名为常暗龙王的皮囊，早在分裂龙魂的时候我就已经舍弃了这个称号。”

“睁大眼睛看看吧，我可不是什么常暗龙王，而是比你更高级的存在。”

“吾乃永恒的黑夜，即名为【永夜龙王】。”

龙人，或者应该说是永夜龙王。

他依旧是那么从容，对于常暗龙王的叫嚣没有丝毫波动。

“顺便在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还记得当初撕裂龙魂的时候吗?”

“在你的记忆中是你复活了我，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其实是我复活了你才对。”

永夜龙王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不断试图瓦解常暗龙王那敏感的意志。

“仔细想想吧，为什么两条成神之路中，是我选择的化茧，而你却选择了磨损?”

“要走属于自己的道路，这可是我们当初自己说的，哈哈，这与走上磨损之路的你对比是不是显的很矛盾~”

“你就没有怀疑过吗，也对，你不会怀疑，因为你只是被下了暗示的分身罢了，甚至直到刚才你还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是你的后手，死亡就可以在我这以另一种形式复活对吧~”

“但是啊，这也是假的~”

说到这，永夜龙王不由的嗤笑一声。

但很快眼神又变的阴森起来，一股暴虐的气息开始蔓延。

“不得不说哪怕拥有相同的记忆和灵魂 ，但你却仍然愚蠢的让我发笑，攻略据点，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明明只需要躲起来就好，明明只需要在给我几百年时间，明明你只需要在我破茧的那一刻成为我的食粮……”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你以为你是谁！龙帝吗！龙帝都已经死了，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做到！”

“就凭那件你那几乎拱手相送的世界级道具，还是那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联盟?”

“说啊，你这低贱的分身！如果不是你盲目自大，如果不是你没有自知，我又怎么会功亏一篑，现在破茧！”

永夜龙王说着，只见他突然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出现在常暗龙王面前。

白霜龙王等一众龙王见状，当即后退，把这里全权留给了对方。

溜了溜了，惹不起惹不起。

在奈原三者，以及一众NPC和真龙王的注视下，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永夜龙王抬起布满鳞片的手臂，用力一挥，狠狠的扇向常暗龙王的脑袋。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常暗龙王被打得头晕目眩，身体向后倒飞出去。

但永夜龙王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迅速跟上，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常暗龙王的腹部，将他踢的高高飞起。

接着，永夜龙王纵身一跃，飞到半空中，然后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量，狠狠地一拳砸在常暗龙王的头部。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常暗龙王的头骨瞬间破裂，脑浆混合着碎骨四处飞溅。

真就我杀我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常暗龙王却突然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

“你急了，哈哈！”

常暗龙王癫狂的大笑着，鲜血从他破碎的下巴和半毁的头颅处流淌下来。

“你在无能狂怒，我明白了，或者真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不是本体，但你也绝对不可能是！”

“早在分裂的时候，所谓的本体就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两个分别被安排踏上不同成神之路的分身罢了。”

原来如此，本体这就是你的算计吗。

不管是携手共进也好，还是反目成仇也罢，这都会成为动力，鞭策着我们继续前进，直至‘我’这个存在成为神明。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愚者啊！欺骗世界，乃至愚弄自己，哈哈，这还真是……”

借助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相互交叉，从而诞生出全新的可能性。

败者沦为灰烬，而胜者重燃，能想到这么混蛋的计划，该说不愧是我吗。

“喂，污秽，做个交易吧。”

“让我恢复全盛时期，作为代价，这是完全版本的【磨损】，效率这方面可比那几个叛徒上交的要好用的多，其中还有还包括我这几百年来的所有经验。”

“还有关于【化茧】的始源魔法，你们应该也会感兴趣。”

常暗龙王看向奈原，突然说道。

随后没等回话，就立刻将这部分记忆化作丝线，飘向了奈原等人的方向。

【化茧】这个始源魔法是当初身为本体的常暗龙王所构思的，如今虽然龙魂分裂，但他还是保有这部分记忆。

呵，但就像眼前这家伙说的一样，本体当初肯定给自己下了暗示，导致他注意力都在【磨损】上面。

直至今日方才彻底醒悟我才是我。

常暗龙王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成神了。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活撕了眼前的另一个自己！

所以他不惜为此向污秽求助，当然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可能对污秽表露出恭敬的神色。

怕死吗？

呵，怎么可能不怕死呢~

可是即便心中恐惧死亡，他依然有着自己的坚持与底线。

他清楚的明白，这样的选择或许愚蠢至极，但那又怎样呢？

他深知污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与其舍弃深深烙印在血脉之中的骄傲与尊严，像一条狗一样苟且偷生，不如保留最后的一丝体面。

在这里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永夜龙王，有的只是他——常暗龙王！

“你这混账！”

永夜龙王凝视着那根丝线，眼中满是阴霾与愤怒。

他从未料到，自己的半身竟会如此，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该死啊，这本应成为他手中的重要筹码！

永夜龙王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出手阻止，但他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丝线缓缓飘落至奈原的手中。

“恢复吗，这可真是难办呢，这样吧，换个要求，我保证你的半身会受到与你同等的待遇怎么样~”

果然还是不行吗？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次绝望的并非他孤单一龙。

背叛，这就是背叛别人的感觉吗？

哈哈哈哈哈……痛苦，真是痛快！

逃不掉，你也逃不掉，我的另一半啊，和我一起感受绝望吧！

看着大笑的常暗龙王，奈原心中感慨，希望和痛苦的交杂，这才是真正的绝望啊。

七彩龙王等一众真龙王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常暗，希望你喜欢这几百年来属于你的戏份。”

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千刃龙王这时开口道。

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最终发出了一声道别。

在场所有人中，也就只有他曾经是真正和常暗龙王站在统一阵线的。

“不，不要这样，还请给我一个机会，汪汪~汪汪汪~，我是您最忠诚的狗，我会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我……”

看到这一幕，永夜龙王终于慌了。

他一边模仿着狗的叫声，一边不停地向奈原三人解释和求饶。

“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奈原的声音突然传来，语气平静而温和。

“什么？”

“你以为换上另一副面貌，改成另一个身份，往日的罪孽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你，甚至连死都没有经历过啊~”

奈原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

打从一开始，他就从未想过要轻易放过永夜龙王。

有些狗是养不熟的，它之所以听话，是因为它们畏惧主人的力量，但如果有机会，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反咬一口。

“晚安了两位，说真的我现在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