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隋
作者:玄武季 | 分类:历史 | 字数:267.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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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戏局
哈哈,说出来,一点也不值钱。
因为这荥阳城城楼和城墙之中,有着许多的秘密存在。
暗门,藏兵洞!
这种绝密设施,也只有当地的城防司衙和白鹭寺的内侯官们,才知道。
别人先别说,只说作为白鹭寺内候监正、前任内外侯典作的杨子灿,自是对此一清二楚。
真他娘的牛!
其实,不要说全国外府大城的暗门、藏兵洞资料,就是那大兴城、洛阳城的暗门、藏兵洞资料,他杨子灿都是了如指掌!
为啥?
这可一点儿也不是吹牛!
此时代的现实中,无论是郡县城池,还是边塞长城,都有这类特殊设施的存在。
真有暗道秘门?
干嘛的?
它们的确有,而且很重要!
暗门,专门用于在危急时刻,让斥候、密探、内外候进出,求援、偷袭、刺探等。
藏兵洞,那说头就更多了,属于兵策反击之流。
反正究其原因,不一而足!
甚至有的城池,还会在不显眼处,修建有可以藏纳作战物资、兵器、粮食的密库。
特别,是在那边郡一带的要城之内。
当然了,此等机密,全都是历代王朝,最为紧要的核心档案资料所在。
这非特殊人物,不可接近和掌握之。
但杨子灿,恰恰就是那个特殊的人啊!
先朝古城,有没有倒还罢了。
但是自文帝登基的开皇初期开始,大隋全国都开始按照长安城、大兴城的标准制式,修建郡城、州城、县城。
区别,都是在大小、规制上面。
但一些要命的设施,都一一照搬修建!
所以,大隋绝大部分新城,全都在城建之初,秘密修建了一些或大或少、规格不一、地点不同的暗门和藏兵设施。
这些资料的保存,是有严格的留存制度的。
除了本城郡丞手中保留一份,兵部、白鹭寺也各自保留一份存档,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前些年大隋很算国泰民安,这城守换了几任后,渐渐就不将这暗门、藏兵洞当回事。
那救命的资料,也多有在转交中轻视、遗失。
这么一来,反而现在的兵部和白鹭寺,拥有了全国最权威、最详细的城防构造、布置等资料。
以杨子灿的官场经历和当间谍的贼性,这东西最终会便宜了谁?
!!!
荥阳城永定门门楼大厅左楼梯下面,便有一处异常隐秘的暗门。
这里在一楼和二楼之间,就是一座狭小的三层楼中楼。
上通门楼顶,下通地下的门洞,中间就是门楼一层的大厅。
呵呵,清月散人端坐三楼顶端的屋脊夹层里弹琴,就是有十个牛进达,也发现不了!
这坐得高,古琴的声音经门楼的翘檐一扩散,可不就传得悠远绕梁?
有天然扩音器加持,自然就将多疑、多才的李密,给整进去了!
“好,给你们记下首功。接下来,你们的担子会很重,继续努力!”
阿布对清月散人回了一礼,继续说道。
“妾身等,乐意为天下安稳,奉献绵薄之力!”
显然,清月散人已经知道了杨子灿下一步的计划。
“好,走吧,咱们去到通守府,抓紧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说完,阿布领头,带着众人步下永定门城头,沿着火把通明的主街,向通守府走去。
这时候,荥阳城中的家家户户,早就亮起了灯火。
躲在藏兵洞、暗窖、河道桥涵等隐蔽处的荥阳城百姓,纷纷返回家中,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至于已经完全被解除武装的瓦岗降军,眼睛上闷着布,一队队被官军压着,向城外委顿走去。
他们的方向,也是河边。
不过那条河,不是李密等人选择的枯水,而是近在荥阳城城侧的索水。
那里,隋通船运的大客船,正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运送被俘的蒲山公营余匪,是一件缓慢的过程。
和常规的流程一样,荥阳府衙联合白鹭寺、兵部、刑部、民部的的官员,先要对这些人一一甄别。
搞清楚他们原来的籍贯之后,然后调阅当地、其他地方的卷宗如海捕文书、刑判布案等,一一核对。
最后,要将罪大恶极者挑出,然后剩下的那些无案底、罪责轻微者,造册交给隋通船运的人。
个色、凶悍、有命案在身者,自是入狱,上报大理寺再行审判定罪处置。
至于此战中死者,核籍之后,可通知原籍亲人认领,准予运回原籍归葬,其罪不究不连。
那些大量的伤势轻微者,全部被骁果卫接受领走。
残疾者?
还有吗?!
……
这事情,估计要花费官府人员近月余的时间,才能全部处理干净。
好在这几年剿匪的持续,让这些事情都有了相对完备的程序和人员设置。
所以北方剿匪总制、骁果卫大将军、卫王杨子灿,并没有花大多的精力再去关注此事。
一切,就按照老规矩办,就行了。
第56章 戏局
他的重点,还在近在咫尺的代海寺!
那这大部分降服的人,都要送往那里?
按照文书上的说法,这是要继续送往大东北实边。
可阿布知道,夷州岛和崖州,以及丘和、高士廉所在的交趾郡,正张开大口,等着这些免费的劳力大驾光临!
那里,女人、房子、劳动场地和工具,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啊!
翟让的这一夜,也过得相当煎熬。
他不明白李密带出去的蒲山公营,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昨日下午四万余兄弟,浩浩荡荡的出发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信息传回。
就连负责来回传信的哨探,也一个也不见踪影!
没办法,他一连派出去十二波快马去打探联络。
可是这六十个好手,也是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咋地啦?
这李密膨胀到这个地步了?
按理说,想分开另过,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再说了,瓦岗寨子里,可还有如山的辎重财物……
啊呀,不对啊,瓦岗寨!
“喀嚓,喀嚓……”
一道道闪电,在翟让的脑海中霍然炸响。
“难道,难道这家伙跑回去瓦岗占我老窝去了?”
翟让有点坐不住了。
恰恰就在那个时候,守瓦岗寨的主薄王桂派人,送来了一些粮草,并禀报寨中事宜。
翟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等上许久,见天色变得越来越黑,李密等还是没有消息。
于是唤过殇骑的高安,命他派精骑分两路,分别前往荥阳城和瓦岗寨,再去查探实情。
这高安倒是和殇一样,很是听话,领命后便忙不迭地去了。
时间,慢慢在流逝。
月亮的光辉,开始洒满代海寺周围的大地。
龙息谷中的瓦岗军和官军,经过又一天的疲劳攻防之后,终于又停息下来。
瓦岗好汉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己方的火堆边,裹伤、吃饭,睡觉。
但有的人,还得去寻摸填肚子的东西。
那些,是官军。
他们这日子,过得有点恓惶!
现在,谁都明白了,这仗也就是个样子,只是在等大家因为饥饿和疲劳,自行奔溃的那一刻。
那时候,这煎熬,也就结束了!
那时候,瓦岗军中,将会新增加许多陌生的面孔,也会增加更多精良的武器、甲胄……
“主公,兄弟们回来了!”
高安在帐外禀报道。
“带进来。”
焦急如火的翟让,向帐外喝道。
只间帐口处,高安带进来七八个人。
一些,是原来跟李密去的殇骑骁将。
另一些,却是是跟着主薄王桂守瓦岗寨的老人。
这些人,是当年同殇骑前后进入山寨的,但并不同属于殇那一批塞外来客。
“灰四十五,寨中情况如何?”
灰四十五,冯翊郡韩城县人。
灰姓,很少见,但也的确是正儿八经的汉姓。
因为他老父亲,直到四十五岁才得到这个儿子,所以便给他命了这个名字。
因为杀死恶霸替父报仇,所以一路逃亡入河南地落草,也早在殇骑加入之前就入寨跟了翟让。
灰四十五这人,做事精明干练,异常擅于理财,将瓦岗寨中的钱谷、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为人低调,极不愿意干打打杀杀、出头露面的事情。
所以,尽管他很得翟让器重,但却从来不曾显山露水。
在瓦岗寨逐次座次调整中,灰四十五只是当了个类似仓曹的关键小头目。
当然,这是某人的特意布置了。
“大哥,那王主薄看得紧,这三日寨中水泼不进。兄弟我早想出来看你,可他就是不准!呸!”
显然,这灰四十五,很不满王桂的严厉管束。
“嗯,四十五啊,你也不要烦躁,这将山寨看紧,可是我下的死命令。”
“那可是咱们的老窝,可不能有半分闪失,兄弟们大都出来了,里面可空虚得紧!”
“不看好了,被人掏了老窝,可就麻达了!”
翟让起身,拍拍还撅着嘴巴的灰四十五。
将他安顿在旁边的凳子上,翟让还给他倒了杯热茶。
然后,就问了和灰四十五一同来的几个老人,不住连连点头。
这下,彻底放心了!
既然这些老人都说没事,那李密看来还没二心去偷桃!
可是,为啥还没消息传过来呢?
“李延寿,二寨主怎么说?那李密为何不及时回了信息?”
翟然认识这个身材高瘦的高句丽人。
他原本憨厚的脸上,有一道可怕刀痕。
从左额角一直斜着划到右下巴,诡异而恐怖。
寨子里的人,私下里就叫他“刀疤”。
他虽然来得比较晚些,但却是殇手下除高安(小安子)之外,少见的得力骨干!
李延寿?
是的,他就是高延寿,也叫高燕舞。
就是那个,在杀掉大辽城守将高惠真——胡海惠真报了仇,然后率领大辽城官民向广皇帝投降的人!
他,不是被广皇帝封到卢龙郡当清闲高官去了?
呵呵,哪能呢?
能被阿布看上的人,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于是,这高燕舞挂印而去,不知所踪!
然后,在殇的队伍之下,多出来一个叫李延寿的高句丽逃将!
“禀主公,密公和二寨主,在荥阳城内外,与那守城官兵厮杀得厉害。”
“也不知为何,城内外多出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两万余人马,所以前线就有些吃紧。”
“这时候,也顾不上派人回来勾连,就连派过去的六十个兄弟,也加入了战团!”
“啊呀,这狗官兵装备精良,虽然仅有两万人,但很是烫手啊!”
“为了不惊扰主公这边一心对敌,密公便不许将情况告知主公!”
“虽然二寨主几次提议,都一一被密公拒绝了!”
呵呵,这李延寿还不忘给李密上眼药。
“这不,战事消停些了,正好安哥儿派人来问,所以密公这才遣末将前来报告!”
“哼,这李密眼里,可有半分山寨规矩!”
翟让不由恼怒地吼道。
狗屁!
瓦岗寨就是个大杂院,哪来的清晰规矩?
要不是李密入寨开始整饬山寨架构、纪律,这瓦岗还不就是一个乌合之众?
按照原本历史线路,代海寺一战后,李密正式上台,开始着手建立严格、系统的军事性组织管理体系。
瓦岗寨,那才算进入到争霸天下的高速路入口!
可是,现在?
杨子灿打断了瓦岗的脊梁!
“那官军,现在如何了?”
翟让,现在还不知道荥阳城战果如何呢!
“禀主公,那官军,似乎来自虎牢的裴仁基部。不过现在好了,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祝贺主公,荥阳城已破,咱们四万瓦岗好汉已经全部攻入城中了!”
李延寿面露喜色,向翟让贺喜道。
可是,这城是破了,却也不见当事主将李密的只言片语。
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说好的喜报呢?
……
翟让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但是大敌当前,还是先将眼前的张须陀残部给彻底吃掉、解决好才是。
这周法尚,也是个不好对付的硬茬呢!
至于这李密,哼哼,咱们倒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不好啦!看,看天上!”
帐子外边,突然传来喧哗之声,并且越来越大,就像要爆发营啸一般。
“怎么了?”
翟让抬头看向帐外,脑怒道。
可是,半天也不见回应。
大伙看见帐外站岗的亲卫,一个个正张着大嘴,痴痴地看向天空,一句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帐内众人,看得诧异,忙自奔出,也抬首望去……
落在后头的翟然,好不容易挤出人群。
等他也举目望天时,不由惊呆了!
血月!
血月见,妖孽出!
……
万物肃静,鬼气阴森!
血月,散发着血气,将龙息谷内外,罩得喘不过气来。
众人忐忑不安地回到大帐,面如死灰。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翟让心乱如麻。
血月,大凶之兆啊,不管对着谁,都不会是好事!
毕竟,血月出现之时,对生活在阳间的所有人类,都是一个可怕的灾兆。
按照常规的官民操作,此时所有人,应该闭门不出,在黑灯瞎火中默默发愁。
可是,现在的自己,能吗?
近十万大军,正围着五万余官军,等待收割那要掉落的胜利果实!
值此瓜熟蒂落之关键时刻,自己怎么能收兵归营、紧闭四门?
但是,如果不干,那又将是什么灾祸,降临与自家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