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泽还是没有动，小厮只能把饭菜放在桌上出去了。

晚上，宋凡泽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池蔷薇在努力化形。

她说，“我要保护你。”

她有些虚弱，身上有伤，但还是尽量在回应他。

宋凡泽就蹲守在她旁边守着她。

在梦里，他看到她辛苦的模样，那朵花苞没有以前那么饱满，花瓣也没有光泽，像是随时要凋零下去一样。

他用双手捧着她，她轻轻的靠在他的手心里安抚着他。

宋凡泽自责的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醒了后，他坐起来，看向桌上那株被踩踏成不成模样的赤蔷薇，起身走了过去，抬手轻轻抚在花瓣上。

突然，池蔷薇身上的刺戳破了他的手指，一滴鲜血流了出来滴在了花瓣上，那滴鲜血迅速被花瓣吸收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滴过他血的花瓣变得有光泽生机起来。

这时候，有下人匆忙闯了进来道。

“凡泽先生，不好了！外面都在传你与楚家小姐有私情。”

宋凡泽一听，连忙大步走了出去。

然后就有人过来闹了。

以前跟宋凡泽有过过节的李公子带着一群人找上了门。

他是楚楚的表哥，从小一起长大。

“宋凡泽，你给我出来！”

“你这个伪君子，什么大善人！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李公子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大声骂着，周围的行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行人对着这座宅子指指点点，低头议论。

李公子见此，把这些百姓都聚集了过来。

“你们看啊！咱们明石镇上的大善人居然与一个即将嫁人的女子私会！”

百姓听到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凡泽先生品行高洁，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

李公子闻言，眼里划过一抹阴狠，“什么品行高洁，他不过是装的而已。”

百姓闻言，露出诧异的表情，“不可能吧。”

其他人也这样觉得。

李公子看到宋凡泽在这些百姓的眼里有如此高的评价，便煽风点火，污蔑他道。

“你们可不要被宋凡泽给骗了。”

“你们以为他真的是在给贫苦百姓免费施粥吗？他不过是在效仿百年前的先人想要获得一个好名声而已。”

大家闻言，发出一声“啊”的声音，大部分人已经相信了李公子的话，只有一小部分人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但李公子看到这样的情况已经很满意了。

他还记得当年那次诗会，宋凡泽丝毫不给他面子，做出一首又一首精彩绝伦的诗出来，全场人都在为他喝彩，而他成为了一个边缘人物，无人问津。

还有一次在大街上，一个小姑娘朝着他们跑了过来，他以为姑娘是过来找他的，结果人家是过来找宋凡泽的，害得他当街出丑，被人笑话。

宋凡泽的宅子门口渐渐的聚集了不少凑热闹的百姓。

这时候，他们终于看到宋凡泽从里面出来了。

认识宋凡泽的百姓立即道，“凡泽先生，你真的与楚家的小姐私会了吗？”

宋凡泽不卑不亢道，“我与楚家小姐清清白白，我行的正坐的端。”

“那你免费给我们施粥是假的吗？”

这时，人群里有人在李公子的示意下立即道。

“当然是假的！你看他身上穿的那么好，宅子里还养了那么多的下人，还有闲工夫养那么多的花，如果他真的是做善事，为了我们贫苦百姓，他为什么不把钱拿出来分点给我们，而不是天天给我们一碗寡淡的白粥，就想让我们对他感恩戴德。”

众人闻言，低头交耳，窃窃私语。

又有另一人道，“宋凡泽要是真的心善，为什么还要雇这么多的下人伺候他，他开的那些商铺，可都是我们给他带来的盈利。”

“这样说来，凡泽先生真的与那楚家的小姐私会了？”

“哼，什么凡泽先生，他配的上先生二字吗？”李公子怒道。

宋凡泽不是一个能与百姓争论这些事的人，而且就算他自证自己没有做这些事，也只会让别人觉得他假惺惺，强行解释。

宋凡泽在下人的拥护下，连忙把大门给关上了。

李公子等人还在门口骂着。

……

清晨，宋凡泽照例过来街头施粥。

他和下人们一起把摊子给摆好，一锅粥被端上来后。

一群贫苦百姓过来，端起宋凡泽递给他们的粥。

他们喝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然后把粥连带着碗往他的锅里一摔。

“这么难吃的粥，谁喝啊！”那人啐了一口，然后离开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三个，他们接连把手中的粥碗往桌上一扔，然后纷纷走人。

“什么大善人？我看是大奸人吧。”

“他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想利用自己的名声，让自己的商铺做大做强呗！”

“朋友们，别喝他的粥了，我们就算饿着肚子也不要喝他的粥！”

大家闻言，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手中的粥。

气愤的人直接把碗连带粥往桌上的锅里摔，然后呸了一声，走了。

“你…你们！”

下人们看到平时对凡泽先生恭敬有礼的百姓们如今露出这种嘴脸，被气到了，他们想要替凡泽先生出手。

宋凡泽阻止，“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有下人替宋凡泽打抱不平，“凡泽先生，我们难道就看着这些人欺负到您的头上来吗？”

“我们真是白好心了，凡泽先生，你就忍得下这口气吗？”

宋凡泽，“他们不过是听信了李公子的话，等过几天，这段风声过去，恢复正常就好了。”

然而，下人并没有被安慰到什么，依旧气的不行。

“凡泽先生，您真的是养出一群白眼狼出来了。”

他们生气的同时，又敬佩凡泽先生的胸襟，有容人之量。

这几天，宋凡泽没有去施粥了。

他站在书房窗外，守着那株半死不活的赤蔷薇，他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有救活她。

除了那天晚上，他梦到了她，这几天却再也没有梦到过了。

他盯着唯一一片有光泽的花瓣，他想到上次手指被刺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