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妤也不客气，顺理成章地坐在肖砚旁边的位置上，“多谢肖总了。”

肖砚看着她的侧脸，柔声道，“荣幸之至。”

同桌的一位某公司的总经理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和旁边的人小声议论道，“这姑娘何方神圣啊？把肖总迷得五迷三道的。”

旁边的人用“你怎么这么low”的表情看着他，“这你都不知道？那位是肖总的妻子！”

“怪不得！那这两人玩得是哪一出啊？肖夫人怎么没和肖总一起进来？”

“你问我我问谁？”

两人不再议论，像看戏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颜值出众的那对男女。

肖砚拉椅子的手并没有松开，在赵妤靠在椅背上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赵妤的后背。

赵妤身上的痒痒肉多，尤其肖砚经过上次的那一晚，已经完全掌握了赵妤比较敏感的地方。

赵妤的身体猛地往前一靠，差点惊呼出声。

她将头转向始作俑者那边，眸光潋滟地瞪了他一眼。

肖砚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那表情像是不懂赵妤为什么瞪他一样，无辜极了。

周山见赵妤坐在肖砚旁边，在心里暗自唾弃赵妤。

赵妤果然如他外甥女所说，不是什么正经人，看起来清高，实则还挺“上道”，在业界的名声肯定就是靠这样的手段获得的。

这样的场合带上她是个正确的决定。

尤其是赵妤旁边的那位肖总，他手下的大小公司众多，若是和他达成了合作，他在律所就算是站稳了。

周山觉得老天都在帮他，前些天他一直在约肖总吃饭，一直没有约到，昨天肖总那边竟亲自发来了邀约。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看着和肖总动作暧昧的赵妤，心中有了打算。

“真不好意，各位，我们刚刚有事儿耽搁了一会儿。”

周山环视了下在座的人，最后视线落在赵妤身上，“赵律，你代我敬各位一杯，就当赔罪了。”

他的话刚出口，同桌的其他公司的几位总经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活腻了吧？

让肖夫人敬他们酒？

肖夫人敢敬，他们也不敢喝啊！

还赔罪？

谁敢怪罪她？

几人有些惶恐地摆手，看向肖砚和赵妤的方向，生怕肖砚迁怒他们。

“不敢当不敢当，周律说笑了。”

王彤彤一边笑着看热闹，一边往自己的盘子里夹菜，安心地吃了起来。

她看得很明白：这屋子里所有人都想巴结肖砚，而肖砚只听赵妤的话，综上所述，她的闺蜜赵妤女士是这间包厢食物链的最顶端，作为她的闺蜜，王彤彤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旁的钱律则鄙视地看了看面目可憎的周山，又看了看泰然自若的赵妤，不知如何是好。

他平时和赵律关系不错，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律被欺负，他鼓起勇气，刚要站起身替赵律喝酒，就被身边的王律拉住。

王彤彤附在他耳边，“没你的事儿，肖总是赵妤的亲老公。”

说完就给他夹了一筷子鸭肉，“咱俩负责吃就行。”

钱律震惊得嘴巴都能塞灯泡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随即也安下心来，加入了王彤彤的干饭队伍。

一时间，包间的氛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王彤彤和钱律发出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声。

周山见赵妤不起身也不回话，本就有些恼怒。

再加上几位经理的“推辞”，他更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一时间十分恼火。

他提高了嗓音，拿出了平日里的那套“官威”，“赵律，别让大家等你一个人！”

赵妤刚要开口，就被肖砚拉住。

“周律的排场还真足。”肖砚摩挲着酒杯，目光幽暗，宛若深潭，幽幽地看向周山。

周山本能地觉得危险，他察觉到了肖总的心情骤然变得不好，但一时又找不到那源头在哪儿，只好顺着肖总的话往下说。

可能是肖砚的语气太过骇人，周山原本利索的舌头像是被打了结一般，“还……还好，年轻人就是要多提点的嘛……”

肖砚低垂下睫毛，冷笑了一声，不知是在赞同还是在反对周山的说法，他拿起桌上的酒，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便倒边冷冽地开口，“我妻子的那杯，我替她喝。”

说罢，肖砚扬起头，喉结上下翻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周山菱形的嘴唇颤了颤，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随即他就看到肖总自然地牵起赵妤的手，那动作熟练地像做过千百遍一样。

他应该没听错，肖总的妻子是……赵妤！

他平日里不怎么上网，为人古板，也不允许同事在他面前讨论八卦，自然不知道前阵子赵妤深陷舆论风波，肖砚为她正名的事。

他那张平日里严肃的脸陡然变得生动，一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无尽的懊悔。

他都做了什么？！

那时他的外甥女得知了他即将入职这家律师的消息，便和他说这家律所有个姓赵、长相妖娆的律师，生活作风不好，让他小心，并且好好整顿一下。

他便在第一天给了赵妤一个下马威……

这还不算完，还骗她出来陪酒，代他道歉……

周山连忙举起酒杯，颤巍巍地倒了满满一杯，“我和赵律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还希望二位谅解。”

说完，他一饮而尽。

见肖砚和赵妤都没有动作，也不讲话，周山又倒满了一杯，再次喝光。

不知过了多久，周山已经不记得他倒了多少次酒，也不记得他喝了多少。

他只觉得眼里的人影已经开始晃动，不知是对方在晃，还是他自己在晃。

他眼前的一瓶酒很快被倒完，胃也灼热地烧了起来。

肖总也终于开口，“看来周律不止喜欢叫别人来陪酒，自己也很喜欢喝酒。”

肖砚将自己身前的一瓶推到他面前，“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您喜欢，那就喝个痛快。”

不是肖砚得理不饶人，他每每想起周山让赵妤陪酒、赔罪的轻蔑嘴脸，就不禁后怕，若是这顿饭他不在……

肖砚看向周山的目光无情而淡漠，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