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汐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

“这不是徐大小姐吗？”

徐灵汐看向来人，是和她一直不太对付的一位豪门小姐。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看似友善地笑了，“徐大小姐还真是盛装出席，怕自己再长高吗？怎么礼服这样大？”

徐灵汐刚才在安全通道里躲着就是怕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她的手紧紧地握住衣角，嘴唇也轻轻地抿着，不想和对方搭话。

这人和她明争暗斗了多年，终于在她面前扬眉吐气一番，如今见她落难，便上来嘲讽她。

好在那位小姐没有停留多久，见目的达到，瞥了她一眼就进了卫生间。

徐灵汐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向肖砚的方向看去。

不知他刚刚有没有看到她这边的动静，如果被他看到，那就太丢脸了。

只见肖砚还维持着刚才的站姿，手里拿着手机正打着电话。

他时而蹙眉，时而眉头舒展，在徐灵汐的眼中构成了一幅夺目的画卷。

徐灵汐一直都知道肖砚长得帅，但有了刚才她看到的“柔情加持”，便觉得眼前的男人更加地让她移不开眼。

她刚才想要上前的勇气被别人打断，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

正当她犹豫时，就见肖砚的眼神落在她这个方向。

肖砚……在看她？

徐灵汐攥着裙角的手更加用力，面料都被她捏皱也浑然不觉，她慌乱地低下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

肖砚此时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句什么，随即就挂断了电话，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他迈出长腿，竟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了！

徐灵汐心跳如鼓，心脏在自己的胸腔里砸了一下又一下，她扬起一个自以为清纯又温柔的笑容，眼神与肖砚交汇。

肖砚的腿很长，他没迈出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骤然拉近了。

徐灵汐觉得随着肖砚的步伐刮起了一阵轻微的风，那风清冽又温柔，刮进了她的心里。

就在两人即将面对面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肖砚你……”

“你挡路了。”

徐灵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脸不可置信，她清纯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肖砚脸上，他的容貌还是那样的出色，只是他脸上摆着明显的不耐烦和厌恶，根本不像刚才为别人认真剥虾的模样。

肖砚原来这么讨厌自己吗？

“让一让。”肖砚面容冷冽，寒冰般的眸子不耐地扫过徐灵汐的脸，像是耐心耗尽了一般。

徐灵汐也终于反应过来，将自己挡满大半条路的裙摆收起，又往旁边让了让。

肖砚的目光没有半分停留，径直地路过徐灵汐。

徐灵汐觉得在肖砚的眼中，她可能和路障没有差别，路障挡了路，他扫清障碍，在那之后，便不再看路障一眼。

刚才尴尬的场景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徐灵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瞄了眼肖砚离去的方向，只见赵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肖砚大步地迈向赵妤，亲昵地牵起赵妤的手，和刚才冷若冰霜的男人判若两人。

见到这样的画面，隐匿在徐灵汐内心深处的不甘再次升腾而起，她抬起自己的裙摆，迈开步子，快速地跟上两人。

“肖砚！”徐灵汐的声音急切，像是急于求证某些事情一样。

肖砚和赵妤听到有人叫肖砚的名字，步子微微一滞，像身后看去。

徐灵汐此时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她的目光扫过肖砚和赵妤牵起的手，最终落在肖砚英俊的面庞上。

“肖砚，能单独和你聊聊吗？”她用自认为最甜、最会让人心软的声音请求道。

“不能。”肖砚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全然不把她故意调整过的“甜甜的声音”放在眼里。

徐灵汐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语气也愈发地焦急，“可是我有话对你说。”

她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肖砚，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徐灵汐曾照着镜子练习过这个表情，而且也试验过，无论对方是男是女，看到她这样的表情都会心软几分。

可肖砚就像看不见一样，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我没话对你说。”

说完，他的手搭在赵妤的肩膀上，带着赵妤转身就走。

徐灵汐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定要将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问出口。

她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大声道，“如果我当初没有悔婚，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会不会是我？”

明明是短短的几秒钟，徐灵汐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觉得她像断头台上的犯人，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肖砚的头都没有转过去看徐灵汐，徐灵汐只能听到他冷漠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你想太多了，除了赵妤，我身边不会有任何人。”

肖砚的话虽是对徐灵汐说的，但他的目光一直向赵妤，生怕她误会。

“不知道什么原因给了徐小姐这样的错觉，当初我们领证也不过是协议结婚，约定好三个月后离婚，你们徐家可以从中得到好处，我也能落得清静。”

“我的助理之前和你说的很清楚，你我之间，和生意场上的交易没什么不同，你也同意了的。”

徐灵汐当然知道肖砚说的这些，毕竟没人知道比她更知道肖砚有多么地公事公办，连给她看的协议都是助理送过来的，具体细则也是他的律师和她讲的，肖砚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

徐灵汐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像是猛然被卸掉了力气，刚刚还挺直的脊背疲惫地佝偻着。

赵妤捏了捏肖砚的手，四下环顾，见没人，便在肖砚的脸颊上留下一吻。

“奖励。”她道。

肖砚像是被顺毛捋过的大猫，刚才还在炸毛，这一刻却温顺得不像话，黑瞳中闪着要溢出来的笑意。

赵妤回想着刚才徐灵汐的样子，有些好奇，“刚才徐灵汐撒娇的时候眼睛一眨，我一个女生看着都心软了一分，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肖砚蹙眉，“那是撒娇？我以为她有干眼症。”

赵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