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珍灵瞪大眼睛，似乎极为不可置信。

她被贬为庶女，消息也比不得以往灵通。

身边的左臂右膀被老夫人剪断，没有得力的人手，十岁的顾珍灵再聪明，也只能干着急。

再说顾父快有半年不见她们姐弟几个，她就是想生点什么风都是徒然。

易远资更是脱不开身。

月嬷嬷设计让易远资的媳妇小刘氏犯了个大错，寻了个由头，掌管中馈的权利就落到了谢老夫人手里。

等易远资回到家里，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什么都做不了，还不敢有什么怨言。

顾珍灵死死盯着地面，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扯烂。

九希低声轻笑，视线落在刚从圆拱门下走出来的易如烟，开始扎顾珍灵心窝子。

“有了新主母，你们几个就永远都没有翻身的可能，你只能嫁给小官员，当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主母，男方要是再花心，你就要看他纳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妾。”

顾珍灵喘粗气，眼神都变得狰狞。

“啧啧啧，妹妹你命真苦，原本是个嫡女，又名声在外，将来是不愁嫁个好归宿的，怕是那皇亲贵族，凭你的样貌也是有可能的，唉，现在没机会喽，那个王爷皇子会娶个生母白日宣淫的女儿？”

“闭嘴！闭嘴！”

顾珍灵声音拔尖，抬起手就想往九希脸上招呼。

九希一把抓住顾珍灵，眼看易如烟距离自己只有十余米，九希猛地站在顾珍灵面前，而后伸手一推。

“啊！！”

少女尖细的声音让人耳朵一鸣。

顾珍灵惊恐的去抓九希。

却被九希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掉爪子。

九希脸上是明晃晃的恶意。

“妹妹，我看你有点魔怔，居然想对嫡姐动手，下去冷冷脑子，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不然新嫡母可不会像姐姐我这样惯着你。”

“哗啦！”

三月春寒，虽然已经回暖，但池水还是冷的。

九希站在岸边，冷眼笑看顾珍灵在冰冷的湖水里扑腾，耳中是易如烟等人的尖叫。

“救，救我，我，唔，”

顾珍灵一开口，混浊的湖水就往嘴里倒灌，咽喉刺鼻，冰冷与火辣来回交换，折磨人的很。

九希从袖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石头往顾珍灵脑门上砸。

拳头大的石头砸的顾珍灵脑门破洞，鲜血汩汩。

易如烟睚眦欲裂，一把将身边的丫鬟推下去，命令丫鬟快救人。

转头就看向九希，咬牙切齿道：“你，你为何要推你妹妹！真是歹毒至极！”

九希笑容不减，摇头晃脑，满眼戏谑。

“姨娘莫恼，我这是和妹妹玩耍呢，你瞧，妹妹不是很快乐么？瞧瞧这兴高采烈，手足舞蹈的小样儿，真是美滋滋呢～”

美滋滋？！

兴高采烈？！

顾珍灵都快翻白眼了，这叫高兴？

易如烟气的冒烟，眼睛四扫，没看到有其他人，抬起手就往九希脸上招呼。

“小贱人，当初就该让你和你那贱人娘一起走，活着碍眼，招人厌恶的东西！”

九希左躲右躲，易如烟打不到就更气。

尤其是九希嘴里还在那挑衅。

“啊呦，姨娘没吃饭呐？还是失宠了没力气动弹？啧啧啧，真没用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唉，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我就该让人给你多来点药补补。”

“那天是不是很满足啊？啧啧啧，要不要感谢我啊？可惜了，就是没能怀上孩子，不过，”

“原来真是你这贱人干的！”

易如烟恨极。

不管不顾朝九希扑去。

九希笑容愈发灿烂。

易如烟察觉到不对，待要反应时已经来不及。

“噗通！”

又是一道更为巨大的水声，九希哈哈大笑，水里的易如烟比顾珍灵更不如，在水里扑腾几下就喝了几大口污水，而后整个人迅速的往水里下沉。

易如烟只带了一个丫鬟，顾珍灵的另一个丫鬟站在岸边急的团团转。

九希的视线落在小丫鬟脸上，小丫鬟打了个哆嗦，害怕的后退，生怕九希把她也推下去。

她感觉这位大姑娘就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九希好整以暇的欣赏顾珍灵的狼狈，对落入湖底的易如烟无动于衷。

待易如烟的丫鬟将顾珍灵托到岸边，顾珍灵已经被冻的手脚僵硬，抓在岸边的手根本就使不上力。

她乞求的看向九希，哆哆嗦嗦道：“姐，姐..姐..救..”

“救你？”

九希摇头。

脸上笑容退去，用看死人的眼神打量顾珍灵。

顾珍灵巴掌大的小脸死白死白的，寒意刺骨，冻的她牙齿上下打颤。

“救...救...”

“好啊，那你抓住我的手。”

九希伸手去抓住顾珍灵，将她一把拉到岸上。

又示意那丫鬟去救易如烟。

丫鬟脸色难看，左右为难，但又不敢不去。

易如烟沉入湖底有几分钟了，死是不会死的，但必定会遭大病。

“你快叫人来，妹妹和姨娘不小心掉入湖里，还要叫大夫。”

小丫鬟一溜烟跑的没影，九希回头，顾珍灵浑身都在发抖。

下一秒，九希一脚将顾珍灵踹飞，顾珍灵化作抛物线飞到了湖水中央。

顾珍灵心都要炸裂，难以置信的盯住九希。

她怎么敢？？！

“哗啦！”

冰冷的寒水将她从四面八方包裹，濒临死亡的绝望让她喘不过气的同时，还有痛苦的恐惧。

九希站在顾老夫人左后方抹泪。

易如烟母女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周身放了几个火盆子，但两人还是忍不住发抖。

大夫开完药，为难的对顾老夫人说：“老夫人，两剂药下去病能好大半，但...”

“大夫，有话直说。”

银嬷嬷扫了眼顾老夫人，从一旁丫鬟的盘子里拿出报酬给大夫。

大夫接过钱，小声道：“那位姨娘与小娘子，，寒气入体太深，尤其是小娘子，以后怕是难以有孕。”

顾老夫人面上看不出表情，九希难受万分。

十分自责道：“怎么会这样呢？女子要是没了生育能力，以后还怎么...都怪我，妹妹年纪小淘气，她要去湖边我就该拦着的...”

九希哭的不能自已。

银嬷嬷觑了眼没说话的顾老夫人，出声劝解：“大姑娘，这都是个人命数，冥冥之中注定要遭此劫，你切莫伤心。”

顾珍灵紧紧抱住被子，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