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张小艺瞬间惊叫出声，伸出一双小手就要掰开黑鱼的嘴，她一边哭一边使劲：“放开！你给我放开！”

黑鱼的凶残之一，便是不会松开锁定的猎物，尖锐的牙齿深陷张凡的皮肉，要不是张小艺用力扒拉着，他都能钉进张凡的骨头里！

“张小艺别管我，你往后撤，去巡逻队旁边！”张凡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小丫头一下就推开了。

他不是不知道黑鱼的厉害，只是他没有退路。

18楼的人像他这样敢于反抗根本没几个，更多的人是争先恐后向后逃去。

“我说了！张小艺说！她永远保护张凡！”张小艺是个胆小的小丫头，但是在此刻，她不愿意抛下张凡跑路。

“滚啊！！！”张凡恶狠狠将她推进逃跑的人群，人群瞬间将她瘦小的身躯淹没，她被人不断推搡着前进。

“张凡！张凡！你混蛋！”张小艺哭了，嘴里不停的叫着张凡的名字。

她和张凡从小相依为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早就是彼此的家人了。

如果没有张凡，张小艺也不复存在。

“妮儿，快走吧，别辜负你哥哥！”之前和张凡同一个队友的人看不下去，拉了差点摔倒的她一把。

人群太过于混乱，19楼的人注视着曾瀚仁等人，一动不动，而巡逻队也默不作声。

千菁挑眉，她倒没有立场说这群人冷血，心里对那些人死活也毫不在意。

只是目光穿过逃跑的人群，落在他们身后拿着武器的人身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曾瀚仁心里一紧，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目光：“嫂子，这些小事你就不要管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冲孙凌滢使眼色，让她把人带走。

千菁微微歪着脑袋，冲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看见个熟人。”

说完，她走向逆流的人群，蓝沅默默跟在她身后。

“让路。”千菁冷冷吐出两个字，身上多了一股莫名的气势，宛如一把高悬于头顶的利剑，随着她清冷的声音瞬间落下。

让人心底瞬间生起一股寒意。

她逆人群之中，宛如一道利剑硬生生破开一条路。

曾瀚仁心里一颤，知道拥有这种气势的人绝不简单，再料想到千菁刚刚轻易躲开子弹，他眼眸微沉，猜想千菁到底是什么人。

张凡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黑鱼，眼看黑鱼开始吞噬他的胳膊，他心里有些绝望！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嘿，好巧啊！”

对于普通人对付起来的黑鱼，千菁十分轻松的扯着那条鱼的嘴，将它撕成两瓣。

“你……”张凡颤抖着唇，不知所措。

“不用谢我。”千菁平淡的开口，她对张凡的印象还算是比较好的，总之，看起来是个好人。

“谢谢！”张凡惨白着一张脸后这才后知后觉道谢。

“……”千菁没有开口，提着张凡重新回去，也只提了张凡回去。

将人扔到19楼，她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待在地方太过于无趣了，那些人的算计在她眼里太过于可笑，甚至于他们的存在在千菁眼里都是渺小的。

这群人在她眼中甚至算不上同类，更像是一群渺小的蚂蚁。

而且这些蚂蚁还在不停地打架。

19楼18楼后来到底怎么样，千菁不知道，她也并不感兴趣，只是蓝沅这次回来时，身上带着属于人类的血腥味。

“你杀人了？”千菁坐在摇椅上冷淡的开口。

蓝沅摇头，顺手将门反锁，脱掉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

下一刻，他已经黏人的抱住了千菁，手臂将人圈的紧紧的。

他说：“人类真讨厌。”

千菁笑了：“我也是人类。”

“除了你。”

“哦。”

蓝沅手臂愈发收紧，声音低沉：“菁菁，如果陆地也没了，我们还能去哪？”

千菁想了想：“嗯，火星？”

蓝沅迷茫的看着她。

盯着盯着，他脸色微红，抱着千菁蹭了蹭，心里那点因为黑鱼忐忑躁动的心瞬间被抚平。

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好。

“菁菁~”蓝沅将头靠在千菁的肩膀上，眼中的爱意仿佛能化为实质。

一双潋滟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只要千菁所在之处，他的眸中便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千菁不懂，开口询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虽然她觉得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小子爱上她的美貌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只喜欢她表象，也太肤浅了吧！

好吧，主要蓝沅防御太高，她弄不死他，不然现在可就不是你侬我侬的画面了。

而是穿成长条，烤的油啧啧的往外冒，撒上孜然。

一个字：香啊。

“嗯？”蓝沅歪了歪脑袋，不明白千菁说的什么意思。

对于他来说，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他看见千菁那一刻便心动，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人类的爱是具象化的，它的表达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凝聚。

而人鱼的爱是他的一切，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理由。

他想和千菁长长久久，永永远远罢了。

蓝沅想了半天，只说：“我不会说人类的情话，只是，我的心只为你跳动。”

千菁不知道说什么，情感对她只是辅助品，她并不介意有人陪在自己身边。

她沉默了一会，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也不错，蓝沅很尊重她，也不会拖她后腿。

“我不太会爱人，如果你不介意，余生请多指教。”

蓝沅只是温柔的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一刻，人鱼的伴侣契约正式成立。

她生她亦生。

她死他亦死。

人类的寿命很短，他知道，他也毫不在意。

如若没有爱人的日子，悠长的生命便是最痛苦的诅咒。

浅蓝色的印记在千菁额头浮现，又迅速消失。

这个印记没什么用太大的作用，只是能告诉别的人鱼，这是他的伴侣，然后就是能感应爱人的生死。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祝福，是人鱼对爱人最忠贞的标志。

而这一切，千菁并不知道。

谁会想到在这个人情冷漠的世界，会有人选择和你同生共死，苦难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