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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

作者:独唱何须和 | 分类:历史 | 字数:198.5万

第236章 谢将军大义灭亲 邱寺卿疑窦丛生

书名: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 作者:独唱何须和 字数:2313 更新时间:2024-11-16 15:10:56

都头走后,邱维屏又对油铺老板道:“你继续讲。”

“这位公子那天买了四坛香油,小人平常一个月都卖不出这么多去。买完了也没问价,直接扔了几吊钱到柜台上,问了句‘够不够’,小人忙说够了,他转身就走了。实际上他给多了,四坛香油用不了那么多钱,小人多赚了钱,所以记得很清楚。”

“你所说之事发生在何时?”

“就中秋节前三四天吧,具体前三天还是前四天小人记不清了,反正不是十一就是十二。”

邱维屏点点头,让碧玉和油铺老板签字画押后退至堂下,又问谢昕道:“谢虞候,你买那么多香油作何用处啊?”

谢昕低头不语。

邱维屏不慌不忙拿过一本册子,翻开其中一页叫衙役拿给谢昕看。

“这是本官刚刚从左武卫调来的当值记录,根据左武卫的记录和你上司的证词,八月十一当晚你应该当值,可实际上你并未出现,左武卫将军不敢将此事上报,所以替你签了名字,从笔迹上看,这个签名的确与你其他签名不同。那么,当晚你到底在哪里?”

谢昕的呼吸越发急促,但他依然没有言语。

“谢昕,本官不是非要你的口供不可,只要证据确凿,就算你不招,本官也一样定案!你现在招供,本官可以算你自首,等会儿都头若是真将你的衣服、佩刀取来,那就证据确凿了,到时你就算招供了,也无法轻判。你可要想清楚了!”

谢昕的脑子飞快转动着。那都头真能将衣服和佩刀取回来吗?不不,不会的,他们不敢硬闯宋国公府,想要这两样东西除非父亲配合。父亲会配合吗?不会的,不会的,我毕竟是他亲儿子呀!他不会陷我于死罪的!不会的!

谢昕就这样说服着自己,然而这份幻想很快便被打破了。

这次只用了半个时辰,那都头便回来了,同来的还有谢家的管事。

都头秉道:“禀邱寺卿,衣服、佩刀在此,已经让油铺老板辨认过了,确认一致。”说着便将一把镶着红宝石的佩刀置于案上,又将衣服展开,果然是一件淡青色的夏便服上绣着灰色的大雁。

谢昕脸色顿时煞白。

“另外,国舅爷派了管事来,说有几句话要说与谢虞候听。”都头指了指身后的管事。

说实话,邱维屏看到衣服和刀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事情顺利地有些出人意料了,他不知谢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对那管事道:“公堂之上不可私语,你若要说便在这里大声说吧。”

“是。”管事欠了欠身,转头对谢昕道:“公子,老爷说了,你既犯了国法,谢家世受皇恩断不敢徇私枉法,他......他只当没您这个儿子了!”

谢昕呆立当场,只觉得无比的讽刺,“不敢徇私枉法”?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他难道忘了吗?就在十天前,他带人将这间公堂砸了个稀巴烂,如今跟我来讲国法?

谢昕心如刀绞,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如此狠心。此刻他只觉得天塌地陷、万念俱灰!

他颓然跪倒在大堂上,含泪道:“邱寺卿,我招!”

邱维屏挥手让管事、都头等人退下,有些怜惜地看着这个被父亲放弃的年轻人道:“你说吧。”

“那日,我听说那个姓程的老翰林在撺掇朝臣参我父亲一本,杜相不允还被他骂了。当时他扬言就算其他人不敢参,他也参定了。身为人子岂能忍下这口气,我便想去教训一下他,所以打听了他的住址、买了油去烧他房子。我本没想杀人,想着火一起人应该就惊醒了,自然就会跑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没跑出来呀!呜呜呜......我没想杀他们呀!”谢昕崩溃大哭。

“火烧房子的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出的?”

“是......”谢昕犹豫了一下,主意是二叔出的,可二叔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之事说出来又如何?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敢做不敢当!反正是个死,何必再多生枝节呢?想到这里,他便道:“是我自己想的!”

邱维屏暗暗叹息一声,让他签字画押了。

将人钉杻收监以后,邱维屏来到杜延年府上。杜延年早知道他在审问谢昕、而且审完之后一定会来找自己,因此已经提前遣人将罗汝芳请了来,此刻正边喝茶边看罗、范两位先生对弈。

“邦士来啦,怎么样,招了吗?”杜延年笑着问道。

“国舅爷都亲自将证据送到我手上了,如何能不招?”邱维屏接过杜延年递过的茶盏,将堂审过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儿子替父出头,父亲却来了个大义灭亲,令人心寒哪!”范夷吾皱眉摇头道。

“呵呵,尧卿心善,看不过去了!”杜延年笑道,“可这不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哦?为何呀?”范夷吾有些不解。

“一个小小的船伎,敢出面首告谢家嫡孙,没有谢家的首肯,你借她一万个胆子她都不敢!夜晚昏暗,偏偏能将衣服上的纹饰看的清清楚楚,眼神儿这么好吗?”罗汝芳边说边提走了范夷吾三颗子,“谢大将军要起复喽!”

“牺牲自己的独子,换来自己的起复,谢宣呐,啧啧,比我狠!”杜延年这话听不出褒贬。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人心思如此恶毒,便该千刀万剐!”范夷吾愤愤不平。

“你们别光说谢宣,先说说这谢昕吧!”邱维屏见跑了题,忙将话题拉回来,“我总觉得这案子还有疑点。谢昕做下这事不可能告诉任何人,那谢宣是如何得知的?那船伎又是如何得知的?她说是谢昕酒后失言,可我是不信的。罗先生也说那船伎是得到了谢宣首肯才去首告的,若是如此,她和谢宣又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我总觉得这其中少了一环。再者说了,按谢昕所言,他意在纵火,并不想杀人,按现场勘验来看,香油也确实都在院中,不在屋内,那为何程翰林一家八口无一人跑出来呢?这也是个疑点啊!还有,到底是定谋杀还是过失杀?若定了谋杀,杀一家非死罪三人以上者属于不道,在十恶不赦之列,死罪不得请议,那这孩子死定了;若定了过失杀,则不属于十恶,可以八议,按律可以减等不死,可那样我又觉得有些对不住程翰林一家。你们怎么看?”

“船伎的事,让人查查不就行了?你要是不方便,惟师,您帮个忙如何?我知道德甫在花船上有人,这是他一贯擅长的!”

罗汝芳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