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想，我还是得亲自去搞一场突然袭击。傅敏敏能找到人打听你们学校的事情，我也能。

所以你们学校毕业典礼那天，我就到了。我从早上七点坐在车里，和保镖看着你们学校门口。

十一点左右，你们差不多都出来了。散队之后，一大堆男人中间就一个女的，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此刻，傅元姬的语气颇为不屑。

“你说的是我同学，我当时站在边上，离她远着呢。”

“也没多远啊？中间就隔着一个比你个子矮一点的黑皮而已吧。”

这个可真让人印象深刻。

傅瑢也想笑。

她说的黑皮，应该就是老五李琨明。不说一个班，就是在整个级部，老五也是出了名的黑。

当时就是李琨明对顾清清有意思，顾清清却表现出对傅瑢有好感。

那会儿傅瑢夹在中间，好不难做。

“我当时看了一会儿，你那个黑皮兄弟也挺惨的。他夹在你俩中间，一直想跟那个顾绿茶聊天。可那绿茶没搭理他，勾着脑袋都想跟你说话。”

傅元姬突然笑起来。

“绿茶？你是说顾——你是说她很有心机么？”

“哟？你现在还知道这个呢？”

“有进步吗？”他反问。

还是阿辛比他跟得上网络，在他手机里下载了最火的视频应用，帮他关注了一大堆的情感博主。

工作结束的闲暇时间，他就拿出来刷一刷，慢慢地就学了不少网络文化。

确实，视频刷久了真的会和香烟一样令人上瘾。傅瑢只想说，网络的确都是精神鸦片。搞得他现在没事的时候，都想拿来看看。

没办法，谁让傅元姬时常不回他信息，他也不可能每次都能三句两句地和阿辛说清楚。所以，他就只能在网上找找解决的办法。

“嘁，这不是你本来就应该具备的鉴婊能力么？”

傅瑢挠了挠眉心，算了。

她爱说那些网络用语已经习惯了，他总不能一直堵着她的嘴吧？只要不是太难听，随她去。

“我本来是想直接回去的，可是我没有啊。所以其实我当时给过你机会的，但是你很倒霉，你没抓住。”

“……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

怀里的女人又娇声娇气地呵斥了他。

“我给你打了电话，我要听你亲自跟我解释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电话通了，肯定是顾清清接的。我还没问她是谁呢，她跟我说：你找阿瑢啊，他在洗手间呢。”

听到这，傅瑢急了。

“我上次跟你说清楚了，那天我和卓晖他们都喝多了，跑卫生间吐去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来秦州，更不知道你打了那通电话……”

傅瑢觉得很委屈，可他只能自认倒霉。

“一听她那样说，我肺都要气炸了，当时我就挂电话咯！呵，不过，我后来还挺感激她的。”

“为什么？”他不解。换做是他，他一定恨死她了。

用网上学来的话说，自从知道是顾清清搞的鬼，他现在对她连一点同校校友的滤镜都没了。把她当成陌生人都算好的，还感激？

“因为那些质问的话，我说不出口。想让我像他们那样卑微，我做不到。”

傅瑢感觉到了胸前的湿意，这女人把眼泪蹭到他衣服上了。

得，女朋友委屈哭了，他得哄。视频上说，有问题就得赶紧解决，不能留隔夜。

“只要我惹到了你，你有事情都可以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这还要说？明明是你不懂我！”

“……”

得，这下问题没解决，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

其实他懂的，怎么会不懂？

她是傅家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小姑娘，是圈子里最耀眼的那颗帝都明珠。

她有那么骄傲的性格，又从小长在那么一个家庭环境，不怪她会那样。

“那下次如果你有不想说却不得不说的事情，你打我一下，哦不，十下。你打我十下，你再说，好不好？”

“啰嗦，你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

嘴上说着他啰嗦，她却暗暗弯起了唇角。

“睡觉吧，很晚了。”

傅瑢拍了拍她的肩膀。

今天他们聊了很久。

“傅瑢，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你的脾气也不怎么样啊，而且我觉得你比我还记仇。我那时气极了说的话，你真的……没在意吗？”

“什么话？”他问。

傅元姬却突然转过了脸。

她说不出来。

傅瑢微微叹了口气，重新把人捞进怀里。

他的手指擦了擦她的脸颊，语气很轻地说道：“你想说的话，我听到了。那些过去的事，再也不提了。嗯？”

他知道他的坏脾气小姑娘想道歉了，这就够了。

她没有应声。

只是在看不见光的暗夜里，冰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怀里的人终于进入了梦乡，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傅瑢把她的头发往一边放了放，也闭上了眼睛。

——

要不怎么说还是土炕舒服，这一觉傅瑢两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九十点才醒。

平常这个点，傅元姬刚睡醒还差不多。但是傅瑢早在六七点钟也就起床了。

像今天这样一睡睡到现在，还是很少见的。

一夜只烧一次的炕上此时依旧很暖和，把傅元姬的小脸都染的粉红。

傅瑢看了看窗户外面大亮的天色，觉得有点尴尬。

这么晚都没起床，还是睡在别人家里。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昨晚上在屋里干了什么事呢。

还是昨天晚上他们聊到太久，睡晚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昨天把事情说开了，潜意识里都放松了不少，所以睡眠就放任了一次吧。

段家其他人也知道人家这小情侣是蜜里调油，不好打扰。所以只把早饭留了份，也没有叫他们起床。

傅瑢动了动被枕麻的胳膊，没一会傅元姬也醒了。

“几点了……”

她就像一只猫一样伸了伸起了懒腰。

“你自己看。”

傅元姬感觉光有点亮，她一睁眼，然后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