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瑢被她这话惊了一瞬，不过想想，说不定傅元姬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

“反正我也不喜欢他，大不了结婚前就签好协议，互不干涉咯。”

傅元姬的语气说得十分随意，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个问题背后的严重性。

“你还没说呢，如果有那一天，你会怎么办？”傅元姬又问了他一遍。

傅瑢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会，离你远远的……”傅瑢如鲠在喉，剩下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让他看着她去做别人的妻子，名字前被冠上别人的姓氏；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苦涩到无法言表。

如果蒋傅两家真的要联姻，那他还剩下多少时间能在她身边呢。

看他这副堪比生离死别的模样，傅元姬更加想耍他玩一玩了。

只见她调皮地弹了弹他的喉结，笑语盈盈地开口道：“干嘛要离我远远的啊，哥哥？”

她故意把语气说得十分魅惑，尤其是后面的“哥哥”两个字。

傅瑢的喉结顿时一颤，只感觉四肢都逐渐升温起来。

这是傅元姬第一次喊他哥哥。

除了长辈，她对谁几乎都是直呼其名。

即使是那年她去秦州找他，在指导员陆江以及他同宿舍的几个兄弟面前，她也是直接喊他的名字。

刚刚那声哥哥，在她刻意为之的语音中显得尤为暧昧。

“谁都可以走，你都不能走。是不是啊，哥哥？”

傅瑢被她这又一声娇媚的哥哥叫得差点魂出七窍。

如果他们以后的确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那可真的不要太刺激。

傅瑢闭了闭眼，努力地驱赶掉脑子里那些纷杂如乱麻的心念。

傅元姬见他一直不吭声，不禁有些恼了。她再次揪住了他红透的双耳，“不说是吧？不说我就一直叫。”

她的小手于是在他身前肆意地抚弄，口中一会哥哥，一会傅瑢哥哥地叫着，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婉转起伏的呼吸。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动的发条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

傅元姬看他一副情涌上头的模样，心中别提多想笑了。

多年不见，他竟然还像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一样，经不起一点风吹火燎。

这下，傅元姬突然停了手坐起身来。

她的目光转向了电视里的画面，嘴里却说着自己的事情，“傅元姬永远都只会是傅元姬，我的婚姻我自己负责自己做主。他们爱娶谁爱嫁谁都随便，谁也别想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之后，她又看向傅瑢说道：“你也少在那胡思乱想。一点进取心都没有，还好意思说喜欢我？蒋赞初，呵，他一个离异有娃的老男人，也配得上我？”

傅瑢一愣，却又听她说：“你放心吧，只要有爷爷在，他们谁都不敢逼我。至于蒋赞初，他是我朋友的前夫。

你说，我就算是要联姻，也不可能会找他吧？我是上次逛街的时候，才遇到了我那个朋友和他。”

傅瑢顿时有如福至心灵。她这算是在对他解释吗？

他这会儿理智回笼，又仔细想了一下。好久之前似乎是听说过他有一个未婚妻，不知道有没有结婚。没想到他后来结了婚，又离婚了。

至于她刚才说他没有进取心，是在责怪他只会逃避，不敢同那些人竞争么？

傅瑢攥紧了拳头，片刻之后从身后轻轻拥住了她。

“我永远都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

“嘘。”傅元姬忽然转过身用手捂住了他的口。

“不要说什么永远，我不想听。”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与其你想说什么，还不如做到实处让我看到。嗯？”

“会让你看到的。”他手上抱得更紧了。

——

傅瑢想，他大概真的是沉入了再也无法爬出的深渊。

傅元姬裹着浴袍坐在浴池边，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男人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这辈子他在傅元姬的面前也许都只能这样了，丝毫经不起她有意无意的撩拨。

一天之内白给三次，无奈他没办法真刀真枪地上战场。

罪魁祸首偏偏不肯负责，坐在那里看着他，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如果非要用动物来形容一个人的性格，傅瑢想傅元姬大概就是猫和狐狸的结合体。

只是少女时期的她，更像猫一点。多了些娇软与柔和，少了些冷漠和狡诈。

而现在的她，更像一只狐狸。多了些内敛和算计，少了份脆弱和天真。

傅瑢不由得思绪飞远，恍惚间，那两副同样熟悉的面容不由得在眼前重叠起来。

记忆中那两张脸孔是同样的美丽动人，只是眼前的女人明显褪去了从前尚还稚嫩的婴儿肥。她的眼神依旧张扬上调，妩媚多姿；但是眉宇间已然沾染了几分冷漠和凌厉。

“瑢哥哥，还要不要我帮你洗澡了？”女人托着腮，妆似无辜地调侃着。

这话听起来，总有一种无端又隐晦的刺激之感。

就因为她的眼神和她这一句话，傅瑢差点又气血上涌。

他叹息了一声，语气无奈：“不用了，娇娇先去睡吧。”

女人看着他嗤笑一声，走出浴室后随手关上了门。

听见关门的声音，傅瑢才缓缓站起身拧开花洒。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坏了。他也没在意过。反正他一直以来都清楚，她从来没把他真的放在心里。

他整个人埋入了温热的流水中，极力冲刷着所有的旖旎和绮思。

……

傅瑢洗完澡换上衣服，穿着浴袍回到了卧室。此时傅元姬已经在被窝里躺着了，正侧着身子看手机。

“哈哈哈哈。”

女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枕着胳膊笑得乐不可支。傅瑢走过去双手撑着床，探过去扫了一眼，原来就是一些普通的搞笑视频。

“不要侧着身子玩手机。”男人揽过她的肩膀，纠正了她的姿势。

“管的真多！”傅元姬嘴巴里嘟嘟囔囔，却下意识跟着他的动作换了姿势。

“你今天晚上是不睡觉了？”傅瑢看她抱着手机大有想要通宵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不困——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她顾不上回答傅瑢的话，眼睛只盯着手机里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