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骤然一惊，紫色山脉……竟然会有灵气？

那被古老者视作禁忌之地的紫脉山脉，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嗯？你们也知道那里么？”沈长庚颔首道，“不错，如今诸大势力皆已朝紫色山脉进发，一旦异宝现世，怕是少不了一场恶战。”

“我们刚才便是在去往紫脉的途中，只是我突然听见这边的动静，遂前来察看，未曾想竟然是你们两个。不过，说起紫色山脉……最棘手的问题，或许并非其他势力的敌手，而是方才所见的怪物。”

“说起来……”姜云想起那令人作呕的无定形肉块，疑惑道，“沈师兄，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第一次遇见那怪物？”

“确实。”沈长庚道，“在此之前，我们曾在另一处遭遇这种怪物，而且其实力比你们遇见的那一头更加强大，纵然是完全吟唱的圣阶道法，亦难以对其造成丝毫损伤。所幸，尽管这些怪物异常可怖，但我们的灵诀道法仍能对其产生影响，不至于像面对先前的暴风雪般束手无策。而且，这些怪物的移动速度并不算太快，只要警惕避开它们，应当不会有太大问题。”

“就怕那紫脉下，全是这种东西啊……”

知晓那怪物的渊源，姜云轻声低语，他和文茵一样，都对修格斯与紫脉山脉的联系有所了解。

这样看来，紫色山脉的暴动灵力，或许……与修格斯有关？

“哦？”沈长庚敏锐地从姜云的语气中捕捉到了些许端倪，询问道，“你对那怪物有了解？”

“实际上并不是我，而是文师姐。”姜云解释道，“还是让文师姐来详细说明吧。”

“文师妹？”沈长庚诧异地抬眉问道。

“啊？哦……”人一多，文茵便安静了下来，许久都未曾出声，直到此时沈长庚出言发问，她才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不过，到底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她的叙述很快便流畅起来，很快便简洁明了、井井有条地把古老者的历史告诉了其他人。

然而，听到这些惊世大秘的几人，全都震惊不已，纷纷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几乎同时认为姜云和文茵是受了什么幻术的影响才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要不是出于对文茵的尊重，早就把她的话头截停下来了。

“文师妹。”沈长庚苦笑道，“你说的东西，实在太过荒唐。什么星球、宇宙、古老者文明，这……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自古以来，无数太古先贤皆言天圆地方，太虚大陆便是整个世界、整个太虚界的中心，日月星辰不过是太虚界天盖的装点。文师妹，即便是个三岁小孩，也明白这个道理，大地如此平坦，怎么可能是圆的呢？”许曜摇头道。

“嗯……莫说是一百亿年这样难以理解的数字，即便是一亿年……也太过荒谬。”就连那史玄策也淡淡开口，听其语气，对文茵的话似是丝毫不信。

其实文茵自己在说到后面的时候，便已经察觉了众人的怀疑，因为她的声音明显越来越小，也越加意兴阑珊。

所以，此时面对众人的质疑，她也没有辩驳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而后理智地保持沉默。

正如之前文茵对姜云所说的那样，要说失望和失落，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她并没有太多。因为，这种相似的情境，她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太多。有时候，碰上一些稍微激进一些的人，当面指着她鼻子骂她白痴、疯子、傻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所以，她早已对旁人的看法完全不以为意，只是固执地认为，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已经足够了。

她，不需要任何人理解……

……吗？

“文师姐说的，都是真的。”

正在这时，姜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东西，那些年代久远的雕画上清楚地揭示了古老者的历史，绝对不会有错。”

不过，其他人闻言，依旧均是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也没有把姜云的话当一回事，只是不好打击这两个人，也没有继续与二人争辩。

“哈？”许曜更是惊讶出声，“姜师弟，你也疯了啊？”

他连忙悄悄传音给姜云：“嘘，小师弟，听师兄一句劝，没事的时候还是离文师妹远一点，她这个人倒是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姜云无语地白了许曜一眼，就他许曜，还有资格说别人脑子不好？

只是，从许曜这个白痴的表现也能看出来，文茵所知道的那些【真理】，这世上或许真没几个人相信。

他望着右前方失落而孤独的身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文茵似是感受到了姜云的视线，又或许是听到了姜云刚才的话而有所波动，竟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那是姜云从未见过的笑容，隐隐有光泽在她的眸中闪烁。

睿智的孤魂在无知的轮回中游荡了太久，能偶遇另一个痴愚的野鬼，世间之幸，莫过于此。

明明知道这是一处比太虚大陆的历史还要恐怖得夸张的绝地，众人却还依旧只把这里当做一个只是有些古怪的秘境而已，这让了解些许真相的姜云心里不禁涌起深深的无奈。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菩提幻境世界听到的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但是，并不是所有真理，都有让人检验的机会。

就像前面那张处在那滩巨型无定形肉块之中，头颅已经被消化，身体也正在逐渐被吸吮干净的人皮一样，他们再也没法检验那所谓的【真理】了。

“这已经是见过的第七个了吧。”姜云叹息道。

“嗯。”文茵点了点头。

紫色山脉那藏于云雾风雪之中的若隐若现的巨大阴影已经遥遥在望，但路上遇见的修格斯数量也有增加的倾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古老的修格斯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到完全无法对抗，但从这些越来越强大的个体来看，很难保证前方不会出现超越化道期甚至堪比圣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