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无敌
作者:海绵宝宝瓜皮儿 | 分类:仙侠 | 字数:5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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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会(下)
那骨杖呼啸着砸向阿白庞大的身躯,灵兽大多体魄强于人类,因此阿白不闪不避,硬接下了这一击,同时利爪横扫,向这魔修的腰间横着划去,一人一虎交错而过,各自中了一招,然而那骨杖击打在阿白的身躯上仿佛不痛不痒,魔修腰间的皮肤却被划开一道血口。
那魔修在半空中翻身,稳稳的落到了地面,腰间的伤口已经复原的没有痕迹,而流出的血液也被诡异的收了回去。
这魔修有些意外的盯着阿白看了片刻,虽然受这一击带来的影响不大,但阿白体内灵气的充沛度超过了他的预料,也因为如此阿白的速度才有大幅度的提升,这才让他猝不及防的受了这一爪。唯有在灵气极其充沛的地方才能有这样的效果,于是他转身看向裴东匣,阴恻恻的开口“看来你在太清宫内的身份也不是一般弟子,抓了你也好向白念沉那家伙开口。”
魔修身形陡然一动,向附近的林间跑去,此时皓月当空,风雪交加,对阿白这样的银月虎来说相当于有利。而在丛林中作战能让他更有把握。
至于仍然坐在原地沉默不语的裴东匣,他倒也不担心此人会逃跑,若是要逃跑在阿白与他交战时就已经可以跑了,在他眼中,此人应该是自恃有银月虎的保护不屑于逃跑,而太清宫派出这等实力的银月虎保护他,也代表此人实力不会太高。
阿白与裴东匣眼神交错,裴东匣点了点头“去吧。”阿白才鼓动四肢,追了上去。
虽然它不知道裴东匣究竟是何等实力,但从他轻而易举就能压制住自己来看,实力定然在自己身上,所以也不用担心裴东匣会遇到危险。
并不知情的魔修回头一看,那银月虎果真受了那太清宫弟子的命令追了上来,他嘴角扯起一抹阴沉的笑容,暗道这些在太清宫庇佑之下成长的修士果然没什么城府,若是自己甩掉身后的银月虎前来劫杀又会怎样呢?只会让此人死的更快。
可他却也不急于快速结束这场战斗,他更希望看到这名太清宫弟子在唯一的倚仗死去之后,趴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求饶的样子。
所以他掠向丛林,这些基本没有人涉足的原始森林树木都异常高耸,几乎是完全遮盖住了月光,阿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全然不惧,它刚突破,正急需一场接近死斗的战斗来适应这一身的修为。
可这种举动落在魔修眼中,就成为了战斗经验缺失的表现,他哪里能想到,裴东匣和阿白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狠人(虎)。
几乎就在同时,十几里外的荒野中,两名遮盖住面貌的魔修相对坐着,也没有升起篝火,任由雪花堆积在身上。
两人似乎沉默了许久没有交流,直到此刻其中一位僧人打扮的魔修才终于开口“杜翼那家伙说去狩猎凡人补充血灵气,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会是遇上太清宫的人了吧?”
而另一位裹在妖艳红袍之下,只露出玲珑的身段的女子开口“遇上了也无所谓,杜翼那家伙实力虽然不及你我,但也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杀死,况且就算是遇上了太清宫的人,折损的也只是他骨翼门的实力罢了。”
那僧人模样的魔修点了点头,语气之中有些不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再等半个时辰,若是他不回来,我们就先行离开吧,魔君大人的命令要紧。”
那女性魔修也点了点头,那僧人魔修又问道“你确信白念沉会考虑魔君大人提出的交易?若是他害怕被其他宗门围攻而拒绝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如此,”那女性魔修开口道“在五十年前对正元宗遗址的探索中他就受了重伤,我不信短短的五十年他的实力就能完全复原,届时他的真实实力一旦暴露出去,太清宫还是会被其他宗门围攻,这是他唯一能走的一条路,我相信他会识趣的。”
她停顿了一下“但目前……我们要替魔君大人把那个人找到……”
丛林中,阿白与本名杜翼的魔修距离越来越近,看起来杜翼似乎速度落后于阿白,但其实是他有意而为之,他只是在等阿白只重追猎,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阿白的爪子已经快要够到他后背的那一瞬,他再次掏出骨杖,就在阿白挥爪而下的时候,他猛的回身,一杖往阿白头颅抽去,在攻击的同时,杜翼轻喝了一声“骨磷焰!”灵气自手臂传入那骨杖,那骨杖上附着的一颗头颅就在此刻喷出紫红色的火焰,火焰与骨杖一齐向阿白攻去。
若阿白真的只是被太清宫豢养长大,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灵兽,或许会因为这一招受到重伤,那紫红色的火焰并非一般的火焰,是杜翼借助血灵气化出的“骨磷焰”威力非比寻常,若是普通修士或者灵兽受这一击,恐怕就要饮恨当场了。
可阿白早有防备,就在骨杖与火焰袭来的同时,阿白猛的一顿,硬生生刹住了身体,身体旋转半圈,粗壮的尾巴避开火焰与骨杖,呼啸着扫到了杜翼的胸口,杜翼来不及格挡闪避,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第30章 再会(下)
杜翼倒飞出去,砸倒了几棵参天古木,在半空中他平衡好身体将骨杖插入地面,总算是停了下来。
受击的胸口不断起伏着,他嘴角流出黑红色的血液,此刻他才明白,阿白的杀手锏绝非利爪和利齿,而是背后那根尾巴,刚刚那一扫看似朴实无华,实则阿白体内储存的灵气都顺着背上那三条银线汇聚到了尾部,这才有如此恐怖的攻击力。
杜翼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阿白此刻已经跳到了他的面前,虎口微张,发出令人胆寒的低吼,这一招他曾经对玄衣卫使用过,但因为修为限制,效果并没有那么好,如果换作现在的阿白,恐怕那时当场就会有人被吓死。
杜翼一边恢复着伤势一边承受着阿白瘆人的吼叫,片刻之后伤势恢复的差不多时他开口嘲讽道“想用低吼来分散我的心神?可不止你们灵兽会这一招!”
他左手掐了个法诀,右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图,那图上画了一名衣着暴露,美的摄人心魄的妖艳女子,他灌注了血灵气进入此图,美人图就像突然活过来了一般,一道倩影跃然纸上,投射到了林间,在以往不管是勾引凡人还是对战修士,这张图都能勾人心魄,起到莫大的助力。
然而阿白吼叫了一声,并未受到任何影响,那张图被吼叫吹飞了出去,投射出来的美女也消失不见。
杜翼有些意外,为何这张图这次没有起到半点作用,紧接着就听到阿白嘲讽道开口“你是不是傻x?本王是灵兽!你要想魅惑我至少找张同类的图吧!”
阿白自然看穿了此人的技俩,在嘲讽道同时四爪奔腾再次袭去,杜翼下意识的就想要抬起骨杖格挡,阿白灵气汹涌汇聚到双爪,杜翼虽然成功挡住了这一击,骨也四分五裂。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看到骨杖被毁坏,杜翼怒极反笑,“小猫咪,这下你可真的是把我惹毛了!”
他的身躯开始不断扭动膨胀,似乎在释放着什么一般,很快长衫被撑破,一节节白骨组成的翅膀伸了出来,他的身形变得扭曲 只勉强还保持着有点人形。
“选择露出魔相了吗?”阿白看着逐渐腾空的杜翼,神情开始有些凝重。
魔修在维持凡人样貌的情况下实力都或多或少有些衰减,而恢复到受血灵气影响而成的魔相后,战力会有大幅度提高,而血灵气也随之溢散,极容易被其他修士察觉。
“现在!才是真正的战斗!”飞在半空中的杜翼狞笑着俯冲下来,解开枷锁的他,实力已然达到了凝元境,绝不是地上这只“小猫”可以对付的。
然而就在他俯冲下来的那一刻,却觉得胸口多了什么东西,身躯似乎被什么穿透了一般。
他低头往去,却只发现一柄很普通的剑柄,那剑柄明显是凡间打造的,此刻却笔直的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我……”他刚开口想说些什么 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是栽在了某人手中,就在他想要呼唤同伴救援的时候,又一柄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很慢却又很快。
慢是指他可以清楚看到那柄剑飞来的样子,那柄剑长的很诡异,似乎是由一些不断浮动的骨刺组成一般,而很快是指即使他能够看清这柄剑的面貌,却无论如何都避让不了。
他什么招式都没有来得及防出,就这样死在了裴东匣那柄普通的长剑和“诛邪”剑之下。
看着逐渐化为飞灰的尸体,裴东匣表情淡漠。
“等等!你看他的打扮,他不像是这个大陆的人。”阿白却在此刻开口,“我杀过的人类魔修也不少,这种服饰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绝对不是这个大陆的人!”
裴东匣趁着尸体还未完全化为飞灰也看了一眼,的确,之前他杀死的魔修中没有任何一个穿着这样的服饰。
但裴东匣也没有惋惜失去留活口获得其目的机会,这些魔修的目的不管是什么,都跟他没有太大关系,他反而是看向阿白,“你没事吧?”
阿白上下摇晃了一下虎首,“不还原魔相的他还伤不了我多重。”
裴东匣点了点头,一人一虎再次回到了篝火旁,风雪愈来愈大,裴东匣也不管熄灭的篝火,躺在阿白旁边闭眼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裴东匣继续带着阿白赶路,此刻他们已经离雀峰城只有十几里。
雀峰城看起来并未受到流民的影响,只是穷苦的百姓更多了,普通老百姓所住的那一半城区也不间断的传出些哭声,看来裴东匣上山的这段时候,继承那个位置的新一任隋帝并没有什么作为。
裴东匣走过那栋初遇林慕妍的宅邸,内心又动摇起来,自己这一趟回去后该如何面对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呢?纵然经历了这么多的岁月,但感情上的事,他一直不太拿手。
下一站自然是老柏村,对于这个待了两个多月时间的小村子,裴东匣还是很有好感,楚逐鹿看到他前来时还是有些意外,而当看到裴东匣太清宫弟子的服饰时脸色又变得古怪,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
裴东匣这一晚停留在了老柏村,楚逐鹿自然大方的拿出了酒菜招待裴东匣,却什么也没有过问。
第二天一早,裴东匣再次收拾东西踏上前往临清城的路,沿着苍凉的莽原前行,这一路上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
虽然裴东匣在临清城待的时间并没有太清宫长,可裴东匣始终觉得,这里才更熟悉些。
裴东匣走到了陈怀虚救起他的那个地方,也是在这里,他久违的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
随后就是熟悉的山坳,山周皆被冰雪覆盖,迈入山坳看见那座仍然挺立着的老屋,裴东匣的心才算是踏实了一些。
老屋仍然保留着他远行时的样子,由于远离城市,又被山坳遮盖住,并没有人涉足于此,可若是流民漂泊到此处,就说不准了。
裴东匣心情有些沉重的推开房门,即使他心里面早已了然,可看到堆积满灰尘的桌椅,已经被雨水浸塌下的屋顶,还有垮塌的灶台时,心里仍然有些难受。
裴东匣从墙上取下陈怀虚的那张牛角弓,擦拭干净了上面的灰尘,又放回了原位,屋内还挂着几条腊肉,可惜大多已经发霉腐烂了,裴东匣重新将灶台垒起,升起一炉灶火,又出门去储存东西的那一间房取出尚可食用的腊味与大米,这些都是陈怀虚留下的。
像曾经那样,裴东匣熬了一锅肉粥,一碗放在了屋前,另一碗自己吃了,随后他扯过老人曾经穿戴的蓑衣和斗笠,出门将垮塌的屋顶修补好,站在屋顶,裴东匣在风雪之中遥望着远方。
裴东匣再次回到温暖的屋内,柴火毕毕剥剥的燃烧声和草木的清香才让他感到安心,靠着温暖的炉火,裴东匣沉沉睡去。
他并不为永不能出现再会感到悲伤,他只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