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凌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算朋友，我沈千凌在京城虽然好歹算个人物，可朋友却没几个，你算是一个。再说，到底也不是我救你出来的，你当真不用谢我。”

“嗯，既然你说咱们是朋友，那我便也不跟你客套了。”夜岚裳笑道。

原本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总是吵吵闹闹，突然这么正正经经地讲话，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们对我是不是有很多疑问？”夜岚裳打破了尴尬，问道，“嗯，我是说我那个‘百宝箱’的事情。”

“啊？呃，还好！你从来都是神神秘秘的，我已经习惯了。”沈千凌呵呵道，“你不愿说自然有你的道理。”

“嗯，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跟你说的。”夜岚裳道。

“那个…睿王殿下看起来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们…？”沈千凌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似乎不听她亲口说出来，总不能死心。

夜岚裳知道沈千凌想问什么，甚至是他对她的心思，夜岚裳心中也跟明镜似的。夜岚裳看着漫天繁星，不无感慨道：“沈千凌，你知道的，我也算是死过不止一次的人了，如今我只觉得活着真好。很多事情，我也不愿多想。从前我一向渴望自由，不愿被束缚在高墙大院之中，做笼中的金丝雀。如今我依旧这么想的。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那么身不由己，偶尔我也想放弃跟命运抗争，放任自己一些。”

“嗯，所以，你会跟睿王回京吗？”

夜岚裳摇摇头，笑道：“你别忘了他如今是王爷，我依旧是逃犯。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及时行乐。我想大抵如今我就是这般吧。我想，我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很多，有一天算一天吧。”

沈千凌听着，心中的滋味很是复杂，他此时恨不能直接将心迹与夜岚裳表明，可明显的，她那话的意思便已是她的心不由己地赋予了睿王。可是她也知道，至少眼下她与睿王的身份还是有别的。这叫沈千凌又生出些怜悯心疼的感觉来。

“丫头。”

“嗯？”

“我想说，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你都还有我……呃……这个朋友。”沈千凌说道。

“嗯，我当然知道，你是向着我的。”夜岚裳笑道：“从今日起，咱们就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是才从今日起的呢？我可早就为你‘两肋插刀’了。还有，你可别忘了，曾经你还欠我两个承诺的。兄弟归兄弟，以往的账可不能清。”沈千凌道，似又回复了从前在京城那般插科打诨的模样。

夜岚裳也笑道：“知道了，瞧你这斤斤计较的小气模样，还配是京城第一公子吗？”

“反正我不管，你不许耍赖。还有哦，你得好好保住你自己这条命，在履行完对我的承诺之前可不能死。”

“要不，你现在说说，想让我为你做哪两件事？我趁早把你这账清了，也算了桩心事，不然日后还不得总被你用这事要挟，这种欠债的感觉，我可真不喜欢。”夜岚裳道。

“你想得倒挺美，我不得好好想想嘛，可不能便宜了你。”沈千凌道。

两人笑笑闹闹，夜岚裳想，这多少有点当日在京城时的感觉了，无忧无恼，很是怀念。

屋檐下，上官琮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听见她说：“我与他相处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很多，有一天算一天吧。”他没来由得觉得周身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