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裳接过那兔皮一看，竟是雪兔。在顾小柔生活的那个年代，这是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沈千凌问。

夜岚裳皱着眉头：“少吃点野味儿吧，小心得病。”

“嘿，就你事多，我看我吃的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你矫情。”沈千凌道，“你真是个白眼儿狼，还不领情了。”

“沈大哥。”夜岚裳不搭理沈千凌，而是坐到了沈离旁边，“也真够为难你的，叫你跟着这个二百五来这苦寒的边关大营来遭罪，不然，你此时应该是陪着家人一起过年才对。”

“我没有家人，我是被沈相收养的义子。所以你口中的…呃…二百五？就是我的兄弟。陪他过年也不赖。”沈离笑着道，“不过，二百五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词。”

夜岚裳有些吃惊，原以为沈离不过是普通的护卫，没想到竟与沈家有这样的情谊。

沈离将烤好的一直兔腿递给夜岚裳，“小楼兄弟，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就来当兵，也着实不容易。”沈离说道，又看了眼沈千凌，突然玩心大起，说道：“像你这般的人才，如若到我家公子这般的年纪怕是要封侯拜将了，哪像他，之前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如今，倒也算是有些小志向，所以来到这里。只不过，这可让我们夫人伤透了心了，又是担心又是想念。这不，昨儿来人送东西来，还顺便送了口信，说是前几日宫里开法会，她去法会上瞧了瞧，来了不少管家小姐。说是见着几个都还挺中意的，等过了年，选个好时机上门提亲去呢。”沈离说完瞧了沈千凌一眼。

沈千凌整一个劲地使眼色，可是转念一想，他也有些想知道夜岚裳的反应。

“挺好的啊，你家公子也老大不小了，夫人急着娶儿媳妇儿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就你家公子这样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嫁他。”夜岚裳玩笑道。

“你休要小瞧我，好歹我也是…”沈千凌刚想我他好歹也是相府的公子，可是一想，这不就是在说，左右他不过是仗着他爹的脸面吗？忽然他觉得有些羞赧起来。

“好歹你也是什么？”夜岚裳歪着头问。

“好歹我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你怎知没人要嫁我？”沈千凌改口道。

“还真不一定。”沈离接着说道，“过完年就该宫里大选了，那些姑娘总没有放弃选秀，嫁给你的道理。”沈离道。

气得沈千凌一个人闷头啃兔子。

“要说太子、睿王和豫王，哪一个不比你玉树临风？”沈离又毫不留情地补刀子。他说完也似有意无意地瞄了夜岚裳一眼，只见她听到“睿王”的名号，也未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她也并不甚在意，如若不是，那么这个女孩子内心沉静稳重，倒确也是个难得的。

夜岚裳听见“睿王”，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毫无破绽，可是那一口油滋滋香喷喷的兔肉嚼在嘴里却索然无味。她自从来了天启，似乎自己的心志都变得比以往的顾小柔软弱了不少，不然她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着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介少年而乱了分寸呢？

忽然，听得帐外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