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的耳道深处鲜血来，他强忍住恐惧道：“琴酒大人，还请您不要为难我，研究新药是boss的命令。”

“你在威胁我？”琴酒危险地眯眯眼，将枪指向负责人的头，“君度是组织的财产，boss从未要求过用牺牲组织财产的事情换取无关紧要的药物研究。”

“琴酒大人……”负责人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

琴酒的眼神如视死物，他慢慢玩起手指，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一刻，身后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琴酒，请适可而止。”

负责人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颤着声音呼喊：“白兰地大人！您来了！”

白兰地因为多年前的一起爆炸事件导致整张脸都毁了容，此刻的面容上却没有丝毫疤痕。

琴酒知道这是那位先生托贝尔摩德制作的人皮面具，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语气也不善起来：“你来做什么？”

白兰地连一丝丝的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个负责人，他看向琴酒：“君度的不归属于行动组。他身上有科研任务。”

琴酒冷笑：“他也不归属于科研组，他身上有清剿任务。”

二人对峙着，一时僵持不下。

君度却突然出现了意外，再度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的呼吸变得格外混乱，如同搁浅的鱼一般，好似下一秒就会因为缺乏氧气而窒息死去。

由于琴酒和白兰地的纷争还未结束，医疗人员一时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琴酒调转枪口方向：“都愣着做什么！”

医疗人员下意识地看了眼白兰地，见他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这才火急火燎地开始抢救。

琴酒不爽地收起了枪，站在一旁看着医疗人员忙前忙后，久违地无力感涌上心头——这是十分难得的体验，至少，再过去了十年间，这种情感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得知一个人的死讯，一次，就是还不是君度的小林雨城被送进了训练基地。

小林雨城，藤原雨，君度……

琴酒久违地失神，也许是少了常年穿在身上的黑风衣，他竟然感觉身体有些发冷。

君度抢救耗费了一天一夜，期间多次出现过血氧下降，心率不齐，房颤，室颤，脑颤……好似死神就徘徊在这间小小的医疗室内，一刻不停地试图带走君度本就脆弱不堪的性命。

琴酒一直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医疗人员来回忙碌。

医疗人员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一旦君度流露出一丝丝的痛苦或者是难以抑制的呻吟，琴酒如同虎狼般闪着寒光的眼神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丝毫无怀疑，只要自己有一步没有做到完美，琴酒在事后会给他们一枪——即便白兰地在现场。

君度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医疗人员各个大汗淋漓，在琴酒的默许下离开了医疗室，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白兰地也一道退了出去，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琴酒走到床边，君度的眼珠子动了动，但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琴酒的视线如刀一般划过君度的面容，好似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最终，他离开了房间，警告守在门口的医疗组成员尽心之后，坐电梯去了会议室。

伏特加一直尽职尽责地看守着绿川光，顺便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反馈给琴酒。

绿川光不知琴酒打算做什么，但总归不会是多大的坏事，一直耐心地等候着。

琴酒身着咖色的高领毛衣进来，他看了眼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绿川光道：“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我说一遍。”

绿川光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

琴酒仔仔细细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等绿川光说完后，他问：“你说晚饭是君度做的？”

“是的，君度大人突然对厨艺很感兴趣，做了两菜一汤——饭菜应该还在安全屋里没来得及收拾。”

绿川光道。

“做的什么？”琴酒看了眼伏特加，示意对方把东西发给他。

伏特加常年跟在琴酒身边，行事作风也老练了不少，将绿川光送到基地后就安排信得过的组织成员去将菜品封存，检测报告和食物的照片都已经发到他手上了。

“白菜炒肉和红烧鱼，还有一碗番茄蛋花汤。”绿川光如实说道。

琴酒看了眼伏特加提供的资料，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冷笑一声：“你对君度还真是真心，狙击手最要紧的就是手，居然冒着手指受伤的风险让君度停止咬舌的举动——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啊。”

绿川光听出了琴酒语气里的怀疑与嘲讽，他不卑不亢道：“君度大人是我的上司兼搭档，我觉得我有义务保护好他——同时，君度大人也是考官。”这样才符合组织里准代号成员的人设。

琴酒果然态度变得正常了许多，从一开始的怀疑变为嘲讽，他冷笑。

果然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君度怕是要被这人给骗了。

“我该夸你吗？”琴酒问他。

绿川光道：“这是您的自由。”

“你要记住一点，你的上司，一直都是我。”琴酒点燃一支烟，话锋一转，“看牢君度，不许让他尝试危险的事情。他的命，比你值钱。”

“是。”绿川光应道，“君度大人现在如何？”

“一时死不了。”琴酒深吸一口，“新的安全屋我会让伏特加安排，你可以滚了。”

说罢，便将手中尚未抽完的半截香烟狠狠捻灭在烟灰缸里。

绿川光不明白琴酒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敌意，不过想到君度昏迷前口中喊着的也是琴酒，估计两人关系不一般——组织里都不是善男信女，绿川光并不意外这一点。

伏特加看了眼琴酒后，对着绿川光道：“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