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去时，法医正从审讯室内出来，见到几人来，道：“死因是射入颅腔的那枚子弹，当场死亡。哎——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对警署动手，还是枪杀。”

几人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林霄臣直接打算把法医当医生用：“我后颈被人砸了，您帮我看看严不严重，能不能定伤？要是能，抓到那个罪犯也是加刑的点。”

法医点头：“我可以帮你看看，但是定伤就不用了吧，敢持枪攻击警局，判的不会轻的。”

林霄臣：“我咽不下这口气，对了，大和前辈被人使用的迷药，您也一并看看吧。”

法医转头看向已经朝内走去了大和敢助：“我要不要叫住他，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

林霄臣蹲在地上，由着法医拨开碎发：“没关系，是类似铁块的东西，很可能是枪托，你有没有头晕目眩，恶心反胃？”

“没有，都没有。”林霄臣老实道。

“那就不碍事。”法医走到一边，“对了，上次的检测报告可能有点问题，你还有药品备份吗？”

林霄臣疑惑：“有问题，怎么回事？”

“实验试剂被人替换成生理盐水了，法医课现在也在查到底是谁干的，那段时间所有的检测结果都不能作数。”法医收起方才的轻松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林霄臣道：“还有剩余。”

法医点头：“那样再好不过，您有时间送过来，我给您加急。”

林霄臣说好，紧接着问：“偷药品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早晨。”

……

林霄臣还是觉得去校医处多取一些药送去化验，美其名曰多组对照，把法医雷到不行，但也没有提拒绝的话。

他驱车赶往三林大学，却在校门口被人拦下。

有两人一前一后将林霄臣堵在中间，其中一人出示证件后压低嗓音道：“林霄臣警官和我们走一趟吧。”

林霄臣不明所以，但依旧答应了。

林霄臣跟着二人来到了公安内部的谈话室，一进门，就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蓝色兜帽，，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略带胡茬的男人，以及在他身边站着的黑色西装男人

带他来的两名公安退出去锁上门。

“好久不见，haya。”等两名公安离开后，坐着的男人才抬起头，但并没有摘下帽子，“抱歉突然请你过来。”

“诸伏？”林霄臣略有些吃惊，方才略微紧绷的神经有些许放松，“你怎么……你应该不方便露面，怎么突然来找我？”

“是关于昨天长野警署的枪杀案以及三林大学的投毒案。”诸伏景光道，“昨天晚上真是对不住，你应该还好吧？”

“是你？！”林霄臣道，“不对啊，那个人的身形不像你。”

“我知道，那个不是我，撂倒大和敢助的人才是我。”诸伏景光道，“你知道你身后那人的身份吗？”

知道啊，我当然知道，那可是我弟！

但他面上依旧装作不解：“不知道。”

诸伏景光侧头看了眼站着的黑色西装，那人微微点头后才道：“他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高层，代号君度。并且——他和你的脸至少有八分像，haya，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是我亲弟，如假包换的那种。

“因为你与他过于相似的面容， 他对你产生了兴趣。”诸伏景光道，“你遭遇的几次袭击和诬陷很可能都有他的手笔。”

“等一下——几次？”林霄臣皱着眉，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之前东京常山湛南的死也有你说的那个组织参与。”

“是的。”诸伏景光道，“haya，你应该也发现了，公安抢案子越来越频繁，就是因为组织最近的活动，你已经被他盯上了。”

“所以——诸伏，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对吗？”林霄臣盯着诸伏景光的蓝色猫眼，“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

“是的。”诸伏景光叹气，“虽然这样很不好，但是，应该到此为止了。”他看着林霄臣，眼睛里流露出不忍：“haya，你知道应该怎么办的。”

“杀害三名死者的凶手还没抓到，日和量子不应该背负不存在罪名死去。”林霄臣读懂了诸伏景光话里的意思——将所有罪行推到日和量子身上然后结案，将案件彻底封存。

“你和之前真的不一样了hiro。”林霄臣垂下眼，“外守一的事情上，你可不是这样处理的——我应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公安吗？”

诸伏景光握紧拳，他何尝不是无时无刻不在和自己的良心作斗争，但是，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按我说的做吧haya。”诸伏景光叹道，“你如今自身难保。”

“如果我硬要查下去呢。”

“你会死的。”诸伏景光脱口而出，语气不容置疑，“你会死，甚至会牵连周围的人——那个组织的风格就是这样，斩草除根，不留一丝反击的余地。”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那个黑衣公安突然开口，“秘密加入我们，我们给予你保护。”

诸伏景光略有些吃惊，他一开始的目的只是让林霄臣明白危险性，并且试图让公安提供保护而已，这怎么突然邀请加入了？

林霄臣看向那个黑衣公安问：“你是谁？”

诸伏景光帮忙答话：“他是我的联络人，haya不用有这么大敌意。”

“加入，提供保护，然后呢？”林霄臣问，“能让我继续查下去吗？”

“不能。”黑衣公安斩钉截铁，“这起案件不能，这件事涉及卧底的安全，我们不能答应你。”

林霄臣看向诸伏景光：“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卧底的那个组织还有后续行动对吗？”

“抱歉，这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诸伏景光叹道，“不过，我同意他的看法，加入公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你的权限会大很多。”

——哪怕只是暗地里。

林霄臣久久不语，最终，他问：“最后一个问题，hiro，你回答我，我就加入。”

诸伏景光：“你先问，我选择如何回答。”

“诸伏高明是不是你的哥哥？”

“是的。”

“你对你哥哥的同事下手挺狠的呀——我加入。需要我签保密协议吗？”林霄臣笑着调侃一句，试图缓解三人都紧张的情绪。

“当然，一会儿我的联络人会给你提供资料的。”诸伏景光站起身，“我要走了haya。抱歉，保重。”

林霄臣也起身：“保护好自己啊hiro，不用道歉，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