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啦!娘娘们都是穿越的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4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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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皇上的总管太监
“皇上,该用晚膳了。”
昨日,皇上下朝后,不仅难得的没有如往日一般继续在永宁殿的御书房中处理政务,晚上更是赐了佳美人万聘婷天大的恩典,让她与自己一同进了晚膳。甚至这一夜,依旧是由万聘婷侍寝。这多年不曾再出现在后宫中的宠妃苗头,一时间让众人都议论纷纷。甚至有心急的,这天一大早已经开始往檀露殿门口凑,暗中揣测今夜她会不会连续三日承宠的也大有人在。
但真正了解皇上的人就知道,是否是真的宠爱,皇上是否动了真心,侍寝了几次,甚至能共进多少次晚膳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侍寝后的第二日,皇上的旨意,是“去”还是“留”。
“孟德海。”
皇上抬起手,捏了捏鼻梁,总管太监孟德海立刻躬身上前,正以为皇上是要有所指示,却听得皇上声音冷了下去,虽没有瞪着他,却让孟德海一下子如芒在背,冷汗瞬间就湿了背心。
“孟德海,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的声音不大,却无比威严,二十六岁若在寻常人家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公子哥儿,此刻眼前的却是执掌了整个大夏朝万里疆土,统治万千臣民了十一年的英武帝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孟德海是年仅五岁,明帝临终前就被家里人卖进了宫的,一开始真的是个倒夜香的最底层小太监。又经历了短暂的玄帝四年执政后,被后来的摄政王找到他当初谋害明帝的罪证,与成帝,也就是先帝一起,联手逼得他写下禅位诏书后服毒自缢,以换得他当时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康王一条生路。
可惜,先帝虽然信守诺言,摄政王却在后来生出了不臣之心。
先帝在位第十七年时,闹出了康王谋逆的大案,当时牵连者近万人,被当街斩首者都超过四千余,盛京有整整三个月,街头巷尾的血腥味怎么冲洗都去不掉,人人大门紧闭,生怕下一个被找上门的就是自己。
虽然最终,在摄政王的坚持下,先帝赐死了康王,先帝却因此对摄政王生了疑心。
也正是从康王之祸后,这对曾经亲密无间,一同征战四方,彼此都救过对方性命的君臣,终于在那十年之后走到了分道扬镳,以慈敏太后之死为临界点,爆发了为期一年半的摄政王之乱,大夏的江山,一度真的差点改名换姓。
虽然最终在当今圣上的英明统领下,彻底捣碎了摄政王的阴谋,也得到了先帝临终时的认可。
但这对一生充满传奇,曾经一起驱匈奴、踏雪原、破东海,将玄帝一度搞得摇摇欲坠的大夏江山拨乱反正,使得国力逐渐强盛,荒土重变农田,人民逐渐开始安居乐业,让这一段历史被后世称为成伍盛世的君臣,在摄政王被毒酒赐死后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先帝就也油尽灯枯,在某一日听完当时已开始监国的皇上念完一本关于湖州水患赈灾进度的奏折后,闭上双眸,与世长辞。
临终前他的最后一个遗诏,其实不是留给皇上的继位诏书。
而是口谕给他当时的总管太监曹临,让他将已被曝尸荒野的摄政王遗体找了回来,烧成灰后,骨灰撒在皇城外的方瀛山上。
站在方瀛山巅,远远的是可以看见大夏皇陵的,自开国的武帝,继位的明帝,到被他们联手逼死的玄帝,包括先帝自己,都将葬于此。
先帝说这话的时候,皇上也在身边,他默默听完后,眼神都没有随着躬身离开的曹临转动半分,只当作什么都没听到那般,过去替先帝擦了擦嘴角控制不住流出的口水。
先帝用已经不太睁得开的左眼努力看了他许久,看着这个早些年因为长相过度像他的母妃而被他嫌弃不够英武,而且身体不够强健,武术骑射也不是兄弟中最出众,所以一直不甚得他喜爱的这个孩子。
最终,先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先帝驾崩后,皇上继位,一直伺候着皇上的孟德海就成了新一任的总管太监。
一晃又十一年过去,孟德海已经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孟公公”、“孟总管”甚至“孟大人”,便是连一些朝中一二品的大员,见着他也是礼遇有加,甚至是奉为上宾。无他,只因他是自皇上出身时就在当时的德妃宫中伺候,且一直伺候皇上到现在的。
若说在后宫中的女官,觅锦因着伺候过皇上不少年月,且皇上的奶娘,就是她的姑母,所以地位远超于一般的宫女女官。
那孟德海就是因为历经四朝,不仅在后宫中屹立不倒,地位越升越高,且他做人做事也都是稳重求进,是皇上跟前真正一直受器重,受信任之人。当年的老好人“小孟子”,如今的总管太监孟德海。
德海这两个字,还是先帝暮年时,曹临收了他做干儿子时才替他取的。
至今,孟德海已经四十八岁,正在度过他人生中的第四个本命年,平日里都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孟大总管,除了皇上,这世间已经无人敢这么对他直呼其名了。
“皇上恕罪!皇上……奴才,奴才实在不知,奴才到底是哪里犯了糊涂呀?”
许久没有听到皇上如此郑重其事地叫自己的名字,虽然凭借着多年伺候的经验,和皇上此刻的语气表情,孟德海知道自己绝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甚至皇上无法容忍的问题。
相反,咱们这个皇上的性格,他在如此跟你说话,说的是这样的内容的时候,多半只是预示着,你犯的错很小,而且他也不是真的生气,但是他觉得你需要敲打了,所以要先“吓唬吓唬”你。
当然,这些孟德海这么多年随侍皇帝得出的切身体会,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包括如今对自己体贴得每日的洗脚水都是温得刚刚好的小徒弟,因为揣度君心,妄测圣意,本就是大忌。而且皇上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既然他已经表现出来了,需要你的恐惧、敬畏和服从,那你此刻就必须恐惧、敬畏和服从。
所以孟德海毫不迟疑地重重跪在了地毯上,一边磕着头一边嘴里就开始战战兢兢地求饶,同时身子也极为配合地开始发抖。
在皇上的视角里看到的,特别是他已经开始花白的发顶,一时间到真有几分可怜的味道。
但秦峥与他朝夕相处了二十六年,自然也是极为了解他的,可以说这种了解和亲近,甚至超越了他身边的任何人。不管是当年如何疼爱他的母妃,最终将皇位传给他的先帝,他少时心动,一生挚爱的皇后,和追随他数年,替他的丰功伟业立下汗马功劳的白弃等人。
他们都是秦峥很重要,很在乎,很亲近的人。
但对孟德海的亲近,和信任,又是与所有人不同的。
所以此刻的秦峥,其实心里是真的有点生气与失望的,因为他看完手里最后一封龙鳞卫的密报后,又弄清楚了一件事情。
“啪。”他将手里的密信直接扔到了孟德海面前,声音又冷了两分到:“说说吧,刘婕妤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刘婕妤?”孟德海满头雾水,甚至楞了片刻才想起刘婕妤是谁,他知道皇上这个动作,就是示意这封密信是他可以看的,当下也不迟疑,维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信纸就开始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是惶恐,待这封巴掌大的密信读完时,他已是浑身汗如雨下,抖如筛糠,真正的害怕得都有点不敢抬起头了。
“皇上,皇上,这……这这这,老奴真是不知啊!那杀千刀的兔崽子,竟然敢干出这样掉脑袋的事,老奴这就让人将他绑去辛者库,不撕下一层皮来绝不罢休!”
龙鳞卫的密报意简言赅,但孟德海心里清楚,会出现在这张纸上的,绝对是板上钉钉,证据十足,甚至可能就是某个龙鳞卫亲眼目睹的。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道,孟德海的小徒弟福来,也就是那个让孟德海觉得连每晚的洗脚水都能把水温和按摩的力道拿捏得极好,平时的察言观色伺候人办事的活计,也远比他前几个徒弟来得机灵懂事的小徒弟。
在刘婕妤还是刘才人的那个晚上,贵妃娘娘安排的人去给刘氏灌下哑药后,到她早上被人发现自缢身亡之前。
这个福来,在寅时约三刻时,从淑媛殿西侧殿的一处有缺口的矮墙翻了进去,径直去往了刘氏当时就寝的东侧殿,直到卯时快一刻,才又从同一个地方悄悄离开。
而不到一个时辰后,刘氏就被淑媛殿中的人发现已经挂在了房梁上,虽然发现的时候尚未断气,但也就御医到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眼睁睁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龙鳞卫除了是皇上的暗卫,主要负责保护皇上和重要皇氏中人的安危,以及替皇上行暗杀刺探等事,必要的战时,也会成为龙鳞军这只皇上的亲军麾下的暗杀小队外,巡防甚至重点监视皇宫内的某处也都是他们的职责之一。只是与皇城禁军在明处不同,针对皇城内的守卫巡视,龙鳞卫主要是负责夜间的。
但后宫毕竟是妃嫔居住的场所,除了皇后居住的中宫嘉鸾殿常年有两个暗卫在暗中保护皇后的安危,且也可以直接听命于皇后吩咐差遣外,其余暗中守卫监视后宫的龙鳞卫,若无特殊原因或者皇上、龙首下令,是不能直接进到妃嫔居住的宫殿中的。
所以那一日负责那片区域巡防,在高处瞧见这福来进了淑媛殿的龙鳞卫,只能确认他进出的时间,和从那侧翻墙进去后前进的方向,以及勉强瞧见他确实是进了刘氏就寝的房间。
但是在里面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屋内之人又是作何反应,就肯定不得而知了,只是光这一个行为,就已经足够可疑,而且联系到后面刘婕妤的突然自缢,和她自缢前的种种异常行为,那么这小太监福来的异常举动,就绝对不会是私会宫女或者偷窃宫中财物变卖那么简单了。
“哼,等你去抓,怕是人都跑出岭伏关了,起来吧,朕看你这些年是真的老糊涂了,连这种人有没有问题都分不清,还带在身边教了那么久。朕可是记得,你前两日不是还夸你这个小徒弟脑袋机灵办事妥帖,比你大徒弟二徒弟省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