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闻言，忙追上太后，跟着她上了回宫马车，只是一路上太后始终一脸阴沉，紧紧握着拳一言不发，任凭和安如何安抚，握着她的手也无用。

文泽担忧地看着她们，若是连和安也定不住皇祖母的心，怕是……

宫内的马车是可行至宁安宫外的，然而太后却命车夫调转了方向，并未回宁安宫，而是直奔奉先殿而去。

马车停下，和安跟着太后下了马车，看着那牌匾有些疑虑，她从未到过此处，自是不知这是何地，可文泽却再清楚不过。

这儿，供奉着大黎各位先祖的牌位。

“娘娘，这……不可啊！”兰罗在一旁小声劝道。

文泽见状也忙吩咐槐云：“快去将父皇找来。”

太后却听不进一个字，也顾不得他们，径直走到奉先殿外：“开门。”

守门的守卫见她来势汹汹，虽有些怕，可也不敢拦人，忙开门让他们入内。

和安进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块牌位，她这才明白，此处应算是宫内的祠堂。

见太后朝供桌越走越近，兰罗忙拦在她面前：“娘娘，万万不可啊！”

“兰罗。”太后看着她，“你自哀家还未出阁起便跟在哀家身旁，你若真心明白哀家，便莫要拦着。”

兰罗闻言一愣，也急红了眼。

她知道沈老夫人在娘娘心中的位置，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定叫娘娘无法承受，可、可……

趁她愣神之际，太后轻轻推开了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手，上前一步，寻到其中一块牌位，一把扫了下来，连文泽都来不及拦。

“啪嗒——”

偌大的奉先殿内响起回音，兰罗与殿外守卫忙跪在地上，和安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先皇的排位啊。

文泽虽是猜到了，可当皇祖母真的掀了这块牌位，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太后垂眸看着地上的牌位，毫不客气一脚踩了上去，用尽了全身力气，直接将牌位踩碎成了两半。

“哈哈哈哈哈……”太后看着地上的牌位，忽然笑了起来，恶狠狠道，“楚冀啊楚冀，你凭什么可以葬入皇陵？你真该下地狱才是！”

他已夺走了高家满门的命，让她从此孤身一人，可为何连阿缘也不放过？

太后忽然双腿一软，好在和安和文泽眼疾手快，跑过去一左一右将她扶着，才没叫她跌坐在地上。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无需他们撑着，抬脚将那被自己踩碎的牌位用尽全力踢得老远，再开口时嗓子已变得沙哑：“安儿，是哀家对不住阿缘……”

若不是她，阿缘便无需遭此劫难。

和安看着她一个劲地摇头，她从未怪过太后，犯下这罪行的另有其人，不应强加在太后身上，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楚烨赶到时，便看到地上已碎成两半的牌位，以及被搀扶着的太后，忙走入奉先殿。

“母后。”

太后听到他的声音，抬起通红的双眸，眼中满是冷意。

楚烨从未见她这般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一紧，顿住了脚步：“母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轻轻挣脱开和安和文泽的手，缓步走向他，楚烨甚至能感受到她滔天的怒意。

她没同楚烨说一个字，只是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这是楚烨生平头一回被母亲打，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却比不得他心中的难以置信。

莫说是他，奉先殿内外所有人皆是大气不敢喘。

“安儿，兰罗，回宁安宫。”太后不再看他，只是抬步离开。

和安忙跟了上去，离开前和文泽对视了一眼，示意他放心，自己会照顾好太后。

太后走后，黎全忙站起身来，对门外的守卫叮嘱今日之事不可走漏一个字，否则提头来见，这才关上了奉先殿的门。

楚烨抬手揉了揉脸颊，他能确定，母后是真的气到了极点，可他心中却实在莫名甚至委屈，看向文泽：“你皇祖母这是怎么了？”

文泽看了看地上的牌位，这才将今日之事如实道出。

看着楚烨越发沉默的脸色，文泽不禁问道：“父皇，您当年为何隐瞒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