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倾正色问道。

“不是给……是卖……我卖了。”

女人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的说。

“卖？”何倾沉吟，“卖给什么人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啊。”

女人继续道，“就是网上的二手物品买卖平台啊，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就算是网购，那不也是有收件人地址姓名电话啥的吗？】

【嗐，我就是送快递的！现在的人都很有自我保护意识。因为现在快递都是送到快递驿站，所以快递单上的地址都有可能只是周边地址。姓名就更不用说了，叫啥的都有！我上回看到有个收件人，名字还叫张三丰呢！】

【说起来，我是觉得，现在社会不像老辈子了，物资匮乏。小孩子都没什么好衣服穿。现在买新衣服也不贵……穿别人旧衣服的事情倒是也有，不过都是亲戚朋友之间赠予吧。像这种花钱买二手小孩衣服，感觉上就很有问题。】

女人也在认真看弹幕，看到这一条，她咬了咬唇……

“说起来也怨我自己。”

女人继续道：“本来，我是从来都没有过卖孩子衣服这个念头的。有次刷微信群，看到有一个群友发的链接，点开一看，是二手交易平台。她一双鞋子买大了，放在上面，很快就出掉了……”

“然后我就在网站里逛了起来，发现买什么的都有。二手家电，家具，数码产品，还有衣服鞋子包……有的才六七成新，也能很快出掉，我就有些跃跃欲试……”

“毕竟我也算是网购达人，经常在网上买东西，很多东西买回来，又觉得不适合自己……这样的平台正好能让我回回血。”

“可能是我商品描述比较认真，图片拍得仔细。我的商品流量还可以，出的也挺快……本来挺好，在我这里没用的东西继续再另一个地方发光发热，我也回了一部分钱！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

“买东西居然会上瘾。”

女人艰难地说完这一句，看了看镜头。

“家里没有能出的东西了。正好今年夏天过去上秋装换季的时候，发现我女儿好多外套河卫衣，都小了，袖子短一截。因为这些衣服挺贵的，扔掉可惜了，而且都没穿几次，成色很新。所以，我萌生了一个想法……”

“就是把这些都拍好细节图发到这个二手平台上，给更有需要的人。因为怕别人嫌弃是二手的，每件衣服我都从朋友圈里找出一张我女儿穿着时候的照片放在上面给买家作参考。”

女人开口：“孩子上了学，我直接就开始忙活了。晚上接孩子之前，全部上架完毕。可是接了孩子回来，我就看到手机上多了十条短消息。都是二手平台的……”

“我打开一看，十条都是来自同一个买家。”

女人继续道：“上面都是‘在吗？’‘衣服还在吗？’‘人呢？’‘今天能发货吗？’……差不多都是这种短消息，好像很急的样子。”

“然后我连饭都没做就开始回复她。看她头像是个女人，我又趁回复她消息的空档看了看她的个人主页，发现她经常关注二手衣服，有男孩的有女孩的……”

“我当时想，她应该是家里有两个孩子，经济条件又比较困难的那种吧……她倒是也爽快，我上架的所有的衣服，她全都要了，也没还价。就提了两个要求……”

“尽快发货，还有就是能不能送点小赠品，最好是女儿用过的……”

女人叹了口气：

“尽快发货，这个不难理解。几乎每个买家，下了单，都巴不得第二天就能拿到货品。可是要我女儿用过的小赠品，这个……我也觉得不太正常。”

“我当时就回复她了。我说那可不行，送小礼物可以，送旧的太不礼貌了，我还问她要不明天发货的路上给孩子买点小文具什么的就当礼物了。毕竟，当妈的都不容易。”

“可是，她跟我说，没有就算了。还是今晚发货吧。我当时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给经常合作的快递小哥打了电话让他上门取件。结果，这个时候，我女儿拿过来了两支笔……”

“那是我前两天带她逛饰品店的时候看着漂亮买的，十五块钱一支，也不便宜。她说他们老师因为这笔太花哨批评她了……她看着就心烦，不要了。”

“我顺手就把这两支笔塞到了包裹里。”

【十五块钱，真的挺贵的。我小时候买支笔才五毛钱……】

【五毛钱现在估计连铅笔都买不到吧。】

【说起来，的确问题很大啊！我当初也在二手平台上发布过商品的，可是流量可怜得很！根本就没人看。而且一直听说上面的买家很奇葩的！都磨磨唧唧一直砍价的，像这样一次性打包全买走的，还真是少见。】

何倾适时开口：“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打这以后，你女儿就发生了变化？”

女人面色凝重：“是的。因为也正好是刚升入新的年级我还以为是换了班级不适应呢……”

“以后她还跟你买过衣服吗？”

何倾蹙眉问。

女人脸色难看：“经常的……因为有过这么一次交易了嘛，便觉得熟了。她也跟我说，我女儿不能穿了的，不想穿了的，尽管卖给她就行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当时我还觉得挺幸运的遇到她……”

女人愁容满面：“何大师，您说能是她吗？”

何倾却眼神认真：“你刚才说，第一次发布你女儿衣服的时候，放了你女儿的照片？”

女人茫然地点点头。

“你好好回忆一下是哪几张照片？是不是放过能表现你女儿学习成绩或者个人荣誉的照片？”

见何倾神情认真，女人也不敢马虎，当即就道：

“是的！有一张是我女儿代表学校去省里演讲手捧奖杯的照片……何大师，这？是不是因为这张照片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