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本该生活在水里的鱼儿捕到地面上，来满足猎食者的贪欲，你觉得这就是合理的么。”

黑狐女王轻轻抬起手，指尖的黑色妖力骤然暴动，轰砸向涂山红红的黑潮瞬间又重了三分！

‘……’

涂山红红一声不吭地用两爪之间的妖力硬撑着这连绵不绝的妖瘴，躯体的疲累感已经越来越重。

她很快意识到，如果不快点作出一点改变的策略，给予眼前这个魔头一次重创，自己恐怕将再也没有半分取胜的机会。

这也是为何涂山红红一直忍受着不作出应对的原因——她在等待一个可能迎来转机的时机。

涂山的天地之力——情力一直在她的力量充蓄着，涂山红红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苦苦等待了黑潮许久的猛攻而后，涂山红红也逐渐习惯了这紧密的攻击节奏。终于，涂山红红找到了那两股黑潮袭来中间的唯一的时间空隙！

抓住这一空袭，涂山红红猛然向黑狐娘娘冲刺而来，脚下那沉寂许久的岩面再一次轰然开裂，直接被这反冲力震出一条狭长沟壑——

“呼——”

一瞬间，涂山红红已然冲袭到了黑狐娘娘的身侧。

这一刻，为了让这一掌激发出最大的势能，涂山红红不惜迫使自己回想起了那尘封已久的令她百年来辗转反侧的往事。

涂山狐妖的妖力与情绪的波动完全挂钩，她百年来无法忘怀的痛苦在此刻压缩到一合爆发而出，刹那间将她的妖力猛然提升到了大妖皇的境界！

凝聚着体内所有的情力，涂山红红向黑狐娘娘轰来惊天动地的一掌！

而黑狐娘娘的身前，瞬间垒起了一道黑潮，如同护盾一般将涂山红红的这一掌挡在身前！

————“啪！！”

黑色的潮水如云雾般瞬间蒸发，涂山红红的利爪毫不费力地穿透了那潮水，直直贯入了黑狐娘娘的肩胛，墨黑色的血液随之流出。

这一击，已是涂山红红的拼尽全力的最后一搏，虽然它成功阻拦了黑狐娘娘的分身，击中了她的本体，却也没有命中要害。

而黑狐的娘娘的表情不仅没有任何惊异，反而却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呵呵呵呵……”

“真是充沛的情力啊，谢谢你将这么一顿大餐送过来呢。”

涂山红红的表情瞬间为之一变。

‘力量……在被吸取……’

下一秒，层层叠叠摞成妖塔一般的黑瘴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以奔雷般的速度朝向涂山红红再次袭来，涂山红红正要挥爪防御之际，只见黑狐娘娘毫不顾忌自己的伤势，从前方补来迅捷无伦的一掌！

“忘月掌。”

“轰——！！！”

此之谓双拳难敌四手。

涂山红红的身躯瞬间射向岩地，一声火药引爆的鸣响炸动过后，她的肉体深深嵌入那碎裂的岩面之中，肋骨已经碎了几根，岩地冰冷的触感断断续续地传入身体，让她感觉到浑身不适。

身体似乎开始遭受到了黑瘴之力的侵蚀，涂山红红的力量很快愈发薄弱起来，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之中，她看到黑狐女王以睥睨天下的姿态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该死……’

曾经涂山红红就不是凤牺的对手，如今同样没有战胜她的可能。

如果涂山红红有着预知未来的异能，她一定不会在这时与凤牺一战。圈内的生物之中，在此刻能与凤牺一战的家伙根本就不存在，也许只有百年以后妖力暴涨的涂山雅雅，在九尾妖狐的状态下能够拥有与她相持的实力。

但在这个时间点上，涂山雅雅的修为尚浅，如今凤牺这强悍到令人发指的力量，涂山红红今天才真正完全领会。

——“红红小姐。”

“你现在感觉如何呢，呵呵呵……”

“就算你的绝缘之爪能够驱尽一切法术，但也不可能做到时时刻刻毫无防备吧。”

说话间，黑狐女王已经再次来到涂山红红跟前。

她的掌间陡然漾起一团妖异的紫色瘴气，那气息之中，似乎藏着曾经无数命丧其手的生灵的悲鸣声。

黑狐女王不由分说，轻轻一掌就是对准涂山红红的胸口拍去——

“唔……！”

无力再以绝缘之爪防备，涂山红红身体外围那道抵御一切法力的屏障般的力量已经被迅速溶解，直视着那可怕的妖瘴，涂山红红的脑中迅速分泌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协调的物质。

“……”

幻觉。

这一刻，涂山红红早已经被唤醒的记忆和映像一遍遍在脑中疯狂重演了起来。

自己的利爪洞穿小凡哥的那个瞬间，小凡哥将自己身上的克妖符撕下，随后缓缓微笑着倒去的那个片段……

本应早已忘记的小凡哥的面容，此刻却忽然无比清晰了起来，这清晰的印象如是如千刀凌迟，一片片刺痛着涂山红红脆弱不堪的灵魂。

‘不要……不要再……’

在极为痛苦的回忆之下，涂山红红浑身上下的情力随着黑暗面的激发高涨到了鼎盛的巅峰，然而它们却没有像先前那样得到爆发。

因为在涂山红红身体四合，还有比这情力更为强盛的妖瘴牢牢压制着，它们不安地扭动起来，似是有着自我意识一样，想要快点吞噬眼前这只小狐妖的情力，将它同化成为自己的力量。

涂山红红在崩溃之中跪卧下来，已经多少年没有再流泪过的她，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流出。

她的表情并没有痛苦和挣扎，而是一种近乎于坦然的绝望。

她已经没有气力再思考如何从这样的困境中脱身，又或者说她的脑中除了反复上演的痛苦追忆以外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东西。

万绪千愁恩爱会。

以黑狐之力混入对方的妖力之中，顺着妖力侵入敌人的身体，借圈外生物强大的‘心’之层面控制精神的方式彻底紊乱敌人的心智。

其用法之变幻，甚至可以将对方的‘体’与‘技’的关联断开，可谓是危险之至。

不过，望着一败涂地的涂山红红，凤牺的表情却出现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