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宗长老眼前一亮，面上的为难消失殆尽。

“说了他就是泽平，你们不信，偏要测验。”

“现在相信了吧？”

两人一唱一和，指桑骂槐，将方才受的气，又都撒了出去。

不过，两人也是看人下菜，骂人时自动隔过合欢宗长老，以及另外几个实力较强的长老。

对上凌云宗长老时，气焰最盛。

“我看就是你们怕输掉比赛，这才故意来这么一遭！也就欺负宗止（万兽宗三长老）老实，换作我在台上，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既然这么宝贵这个小弟子，当初干脆不让他参加百宗会武就是！何至于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

万兽宗长老嘴不饶人，每句话都直戳凌云宗长老们的死穴，偏生他们这会儿没理，无法反驳。

大殿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等等。”

祁御人未到，声先到，他左手拖拽着一人。

那人神色慌乱，眼神不住乱瞟，尤其是快到众掌门长老面前时，整个人更是宛如惊弓之鸟。

男人跟随祁御站定在殿中央，腿脚打着颤，垂首敛眸不敢再乱看。

“他是？”凌云宗掌门瞥了眼男人，视线看向祁御。

祁御没有出声，只是拿出录影石，将方才擂台下的一幕重现在众人眼前，并特意放慢了播放速度。

录影中。

男人在看到泽平冲向秦墨初时，先是一惊，随即神色大变，嘴无声说出两个字，听不清，但根据口型依稀可辨是——完了。

他一连重复几遍。

若说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怕是没有人会信。

随着录影放完，男人腿一软，跪在地上，都不用旁人质问，他便道：“这、这、这不是我本愿，我也不想这样做，是，是有人逼我。”

不知看到谁，话说到一半，他停顿片刻，再开口时，改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问我。”

男人浑身打颤，垂头不看任何人。

祁御视线不动声色从几个长老身上划过，男人异常之际，这几个长老都有看男人，最后他的视线定在一人身上。

合欢宗四长老——木清。

泽平和秦墨初年龄相仿，样貌略逊色秦墨初几分，天赋虽差些，但实力强于秦墨初，且其天赋虽比之秦墨初差，但比之旁人不知超出几倍。

合欢宗既然会盯上秦墨初，那又如何不会盯上泽平？

如此想着，祁御道：“你是何人，来自哪儿？”

正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一愣。

“嗯？”

祁御声音冰冷。

男人回过神，忙道：“小的名叫张川，来自北翼国。”

北翼国，距离凌云宗不远，御剑飞行不过一两个时辰。

祁御不追问，张川就闭嘴。

祁御追问之际，他则是一一回答，祁御问的都是些最基本的，他也没有什么顾忌。

见张川渐渐放松，祁御道：“你既然是北翼国人，为何来此？我观你修为不过炼气八阶，尚不能御剑飞行，又是如何来的凌云宗？”

惯性使然，张川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嘴先道：“我是三日前离开的北翼国，来凌云宗是为了参加百宗会武，不久前有人找上我……”

说到这里，张川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捂住嘴，心虚地看向一人，又迅速低下头。

他动作异常，祁御一直注意着，察觉他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看的人是合欢宗四长老。

祁御缓缓收回视线，未引起合欢宗四长老注意。

“谁找你？”祁御继续审问张川。

张川两鬓流出冷汗，余光无意识瞥向四长老，察觉到后又赶忙移开，犹豫再三，他咬牙看向祁御，局促道：“能不能，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得到凌云宗掌门应允，祁御道：“好。”

两人身后，合欢宗四长老的面色变了变，视线看向张川，却不偏不倚正好被祁御挡住了。

张川跟随祁御走出大殿，祁御手中拿着一个录影石，是凌云宗掌门给他的，让他录下两人谈话内容。

“现在可以说了吗？”两人走到偏僻处，为了张川安心，祁御更是设置了几层结界。

张川胆怯来回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才缓缓开口。

他道：“我是个药师，于修炼和丹药一途没什么天赋，十几岁拜白柳先生为师，如今十年有余。”

“朋友知道我师父手上有一张特殊药方，让我偷来，事成后答应给我一千块中品灵石，起先我拒绝了他，后来……”张川继续，嗓音多了几分哽咽，“我府中遭殃，除却妻儿外，仅数十人逃脱，总共八九十号人死在了这场火灾中。”

“我离开师父后，和家里人经营一家药堂，原本就算家里失火出了事，有药堂在，我们就还有翻身之地。”

“但……但几天前，药堂、药堂也被人烧了。”

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颤着。

“我不知道下一步他们还会做什么，我不敢，不敢冒险，我不是有意想要害人。”他话语颠倒，说完这些话，他抱头蹲在地上。

显然这件事给他带来巨大精神压力。

“所以你为了安抚他们，从你师父那里偷了药方？并把药方给了他们？”

张川艰难，“是，我不是故意的，但我不知道我继续坚持下去，还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拿我的家人冒险。”

……

两人重新回到大殿，祁御将录影石交给掌门，其在众人的注视中，播放刚刚的画面。

画面中，张川事无巨细，没有隐瞒，具是说出。

当他说出向他讨要药方的是谁，在场长老余光扫向合欢宗的长老。

合欢宗大长老今日有事没来。

四长老和五长老盯着众人视线，欲出声辩解，就听万兽宗道：“没想到又是你们。”

万兽宗长老怒道：“还清两位交出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