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衡给的建议很是出乎轩辕爵的意料。

他推荐的大将军人选是周骁，周将军。而曲流殇，则是按照功劳只给升了副将。手底下，最多可以带十万人马了。

比只能带三万人的参将，显然是进步了不少。

他们拜把子的兄弟，总共五人。个个是善于用兵且在军中有威信之人。否则，轩辕爵也不会认他们做兄弟了。

而排除他自己和迟衡外，最有资格做大将军的当属周骁，他们的三弟了。由他来代替迟衡做东北军大将军，另外两兄弟不会有意见。

军中上下也不会奇怪。

所以，大将军人选推荐的，轩辕爵一点疑问没有。

但是...

他抬眼，“怎么没有直接把大将军之位给她？”这个她，不用说，彼此也明白说的是谁。

迟衡声音沉沉，“她加入军中时日尚短，即便功勋卓着，也恐难服众。到时候，非议惹来的麻烦，会分散她的精力。反正大战还未结束，还不如留给她更多时间在军功积累上。”

他，的确是个正直的人。

并不想，自己带了三年的东北军，因为主帅不能得到认可，导致上下不齐心，给敌人可乘之机。他们现在，拿下东倭国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她会理解他的。

果然，当曲流殇接到晋升圣旨的时候，一点不意外这个结果。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思。

她不只能理解迟衡，甚至连轩辕爵的所作所为，也有几分理解了。天下分分合合，哪有永久的敌人或是朋友？！

能为她所用，哪怕是敌人，那也是有价值的。

若，轩辕家果真仍有候选人。那么，与其面对她所不熟知的人，还不如面对这个认识了两世的人。

想通后，她决定把上一世的秘密分享给轩辕爵。于是选了一个傍晚，秘密相约于据城的茶馆里。

按理，这是她这一世第一次主动约自己呢，他轩辕爵该高兴的。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不光是不高兴，心里还有几分忐忑。

“坐吧！”看着一身玄色衣袍的轩辕爵，她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平静，态度也客气几分。

轩辕爵怀着惴惴的心情撩起衣袍落座，手放在玉色茶杯上，好让茶的温热温暖他开始冰冷的手指，“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曲流殇踌躇开口，忽然觉得好难解释这诡异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开口...就说清楚讲明白吧。毕竟，眼前的人，如今成了自己要拉拢的对象。“我上次灵力枯竭严重，昏迷不醒。这期间，竟然恢复了一部分上一世...被封住的记忆...”

等她讲完后，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观察他的反应。

男人陷入沉思，如老僧入定了一般。忽然，外面电闪雷鸣，随即下起雨来。雨声噼里啪啦，像要打进男人心里一样。

曲流殇失掉的记忆，正是跟迟衡相关的那部分。原来，迟衡才是她的初恋，只是两人的恋情遭到母皇的极力反对，最后为了让她彻底死心，她母皇还用秘术，封住了所有跟迟衡有关的记忆。

包含，他才是上一世轩辕爵同母异父的亲哥哥，也就是轩辕绣长子的事实。

迟衡，是轩辕绣娶了轩辕爵父亲后，跟外室生的儿子。但是她对外室十分钟情，导致轩辕爵的父亲这个正室一直被冷落，独守空房。足足比外室晚了五年，才有了自己的亲儿子。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外室病死了，他这才有机会。

他恨外室，根本不肯私生子迟衡被带到府里来养，一直到轩辕爵七岁那年，他过世了。十二岁的迟衡才终于有机会认祖归宗。

但轩辕爵不知道的是，入府之人并不是真正的迟衡。而是迟衡的贴身侍卫假扮的，只为了掩人耳目用的。

而真的迟衡得了母亲密令，要混入皇宫暗卫营中，将来好借机潜伏...为轩辕家做卧底。两年后，轩辕绣一家因事被抄家，迟衡想要认祖归宗陪着母亲一起死。却被轩辕绣警告不许，要活着为她报仇之类的。

迟衡只能忍辱负重，继续苟活，还借机被分到曲流殇身边做了贴身侍卫。并靠着他的正气凛然和细心呵护，很快博得十四岁太女曲流殇的芳心。

后来被女皇发现，硬生生拆散了。

“那他，后来如何了？”轩辕爵现在已经顾不得计较这女人上一世的初恋不是他了，只想知道亲哥哥后来的命运。

曲流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被母皇封住记忆后，再没主动打听过他的事。”

这样的消息，竟然让轩辕爵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哥哥的死讯就好。虽然，那已经是上一世的记忆意义不大了。

他沉思良久问出一句话来，“那你，与我的第一次...”他记得是有落红的。

这话问的曲流殇乐了，“大哥，我那时候才十四岁，你觉得可能那么小就跟迟衡滚到床上去吗？再说，他心里知道我是仇人之女，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像是觉得刺激不够一样，她翻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听说彼此还是第一次后，轩辕爵的心松快不少。俩人也不知道是纠结个啥，都是上一世的事了，还这么认真。

他心情放松就会变得很欠，“说起来，咱们半斤八两。你不也是明知道...我是你的杀父仇人，还纠缠不清嘛...”

这话，果然刺激到曲流殇。

站起身，怒斥，“你滚吧，当我没找过你！”狼崽子，就算拿在手上，随时也会咬你一口。

不想，却被急急站起冲过来的男人抓住手腕，“酒是我准备的不假，但你父皇是自己喝下的，不是我逼迫...”

曲流殇眼睛扫向被拉住的手腕，微抬眼眸，“所以呢，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轩辕爵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说出来...你可能心里会更不好受。”

“怎么？”

“他临死前对我说，这是他答应一个仇人的。等你满十五岁，就下去陪她。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自杀而已。刚好，我给了毒酒，他就顺势而为了。”

一个仇人，下去陪？这不用问，就是红颜祸水了。仇人，那能是谁，不就是轩辕爵这一世的亲娘嘛。

这样的真相，果然让曲流殇难受了，胡乱的抹了一把脸。

她这一世，竟然是个没人疼爱的小可怜。母后过世的很早，印象中是个对她十分照顾的温柔女子。而父皇，虽对她百般疼爱，却为了个野女人，选择让她独自面对仇人之子。

她好想骂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