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衡被用了一晚上，终究体力不支睡的沉。

曲流殇什么时候走的他完全不知道。

感到不远处的士兵已经踢踢踏踏开始去晨跑了。他大手拍了下额头。因为女人离去悲伤不已的心情瞬间被驱散。

急急起身，穿戴整齐，跟每日一样陪着训练去了。

但...

即便他健步如飞，可当赶到校场之时，仍是比自己规定的时辰晚了。说白了，就是迟到了。且是众目睽睽之下。

这对于东北军上下来说可真是新鲜事。

他十分不好意思，但他不善于撒谎，正在纠结理由的时候，就听斥候来报，“禀大将军，不好了！东倭军突然偷袭我东榆山上驻军！”

“什么？来了多少人？”迟衡的面容立即变得严肃。

斥候补充，“目测五万人左右！”

迟衡扫了一眼场上的所有士兵。然后转向廖怀意，“廖将军，你先带着军士们训练。我亲自带人去查看一番。”说完，不给人反应急急走了。

廖将军是结拜兄弟里的老四。听了大哥这话很是纳闷。

东倭军偷袭不是常有的事吗？有什么奇怪的。这次竟亲自去打探了？！

其不知，是迟衡不好意思面对士兵们。不知道怎么解释...治军严明的大将军迟到这事。想通过这个掩盖下去。

这事当然不会第一时间传到曲流殇这种小兵的耳朵。

但是，有端木云这个“伯乐”叨叨，她还是在午饭之后知道了。假装攀关系，“少将军，我还没去过东榆山呢，您何时过去也带上我呗？”

端木云没把话说死，“等你回头见了大将军，我再给你说说情，能得个一官半职的再说。”他这话说的很委婉了。她现在就是个小兵，且不属于自己麾下队伍。

一般有赚军功的事，是轮不到这样没官职的新兵蛋子的。

若想出人头地，还是得先有官职才行。

看到曲流殇脸上蔫蔫，端木云心软了。站起身，“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去找大将军好了吧！”

他惜才，阶级观念并不强烈。带了几天，早把看着很小的曲流殇当成兄弟了。

...

这回让他意外了。

他大哥竟然允许他进入帐篷。

一进去后，他也是惊了。“大哥，你刻这么多嫂子干什么啊？看着怪渗人。嫂子只是失踪了，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说不定过一阶段自己就回来了。”

此时的迟衡正在用午膳。

他因为去查东榆山才回来，午膳吃的晚了点。谁想刚端起饭碗，就听到端木云这话。顺着端木云的视线向后排的多宝阁看去...随即回头，语气不解，“怎么了？”

端木云大刺刺坐在他对面，“大哥，你雕刻这些，给人一种在祭拜的感觉，真的好吓人的说。”

“啊？有吗？”迟衡后知后觉，饭菜都不动了。

难怪，昨晚要送给那女人，被人家扔了。

他还以为是嫌弃他雕的太丑，明明很精致好嘛~

再次回头看了看...

端木云笑，“你要么别装在盒子里了，就直接摆出来吧。”

迟衡听进去了，站起身，将雕像一一从盒子里拿出来，仔细摆放好。弄完后才想起正事，回头问，“你找我什么事？”

“啊，是这样，最近新兵里有个好苗子...”他巴拉巴拉把曲流殇一顿吹。

迟衡听完并没多少波动。重新坐下来吃饭，“可靠吗？越是反常越要查的清楚。最近敌国频繁异动，要小心是他们的卧底。”

他这弟弟神勇是神勇，就是有时候小孩气。不够沉稳。

迟衡想来想去，“算了，既然你夸的神乎其神，干脆带来见我吧！现在就去，我只有这会有空。”

端木云没想到这么顺利，堆起笑脸，“好嘞，就来！”

...

一刻钟后，易容后的曲流殇被带来了。

一进来，她没有初见大将军的好奇，反而将眸子不经意的扫向身后的多宝阁。

这让在军事上十分敏感的迟衡立马嗅到不寻常。他试探，“怎么，这位兵士，你也觉得我这雕像像是在祭拜过世的人？”

曲流殇诧异迟衡的细心，收起心神低头行礼，“曲一参见大将军！”

“曲一？”迟衡念叨。

这身形，这姓氏，还有昨晚女人的突然出现...

他一下子将所有串起来，心里激动的不行。第一时间竟然不是计较她为什么潜入军中了。

稳稳的坐好，也不叫人抬头。又接二连三的问了不少问题。都是很正常的问题。

比如家住哪里，什么时候进来的，擅长什么等等。

端木云听曲流殇对答如流，见到大将军一点忐忑都没有，以为晋升有门呢，却不想迟衡突然来了句，“端木，我这帐内伺候的人稍显不足。你去跟曲一的上司说一声，就说我暂时将人借调过来，等找到合适的人手后再还给他。”

端木云听了这话替曲流殇可惜。虽然他没听出任何漏洞，但既然大哥要留，那定然是发现她身份有异了。这是打算放在眼皮底下监视呢。

再次扫了眼曲流殇的背影。

可惜啊可惜，这要是东北军的人该多好。

“是！”不再犹豫，出去了。

...

屋里就俩人了。

曲流殇原以为这人会直接揭穿，审问一番什么的。

她说词都想好了。

可人家压根不问。

似乎是打算看书了，发现她还杵着呢，闲聊道，“哦对了，你还不习惯照顾人是吧。没关系，遇到不懂的尽管问我。本大将军没那么多说道，很好说话。”

曲流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次拱手，“是，大将军！多谢看重。”

迟衡提示，“看到了吗？后面的雕像，正主不喜欢。我就把它们送给你吧。麻烦你去找外面的何烁要几个小箱子装走吧。”

曲流殇神情一顿。

死脑筋。不是盒子，就是箱子，她这人是没好了是吧！！

她负气大胆的做了决定，走上前去，真气一吸，所有小人全部被她收进怀里，抱着退出，“不必麻烦了，这样便好！”

等人出了帐篷，迟衡终于忍不住了，勾起嘴角。

突然觉得精神抖擞，拿出许久看不下去的兵书翻起来。一张城防图从书中掉落，他像看不见一样。

等着某人一会回来给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