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呃，好像只有几个月来着。嘛，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钟灵这几个月数次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主观认为过了太久。

“老婆，我终于见到你啦。”钟灵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抱住正在看书的乱天。

我们关系有那么好吗？虽然我不是很在意男女之别，咱们也被某个神秘的白毛老头强行牵线，但你直冲冲地抱过来未免有些唐突。

确实有点莽撞，抱完后钟灵心满意足智力恢复正常，立刻扯开话题“师父，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刚才还老婆呢，怎么转口就叫成了师父，男子汉能不能立场坚定一点？旁边当电灯泡的小冰属实遭不住，在内心吐槽。

你懂个锤子，老婆要叫，师父也要叫，这样才称得上健全。钟灵也不知道怎么开的队内语音，居然完美预判到小冰的想法予以回应，可惜小冰没有队内语音呀，听不到钟灵的思想。

“身体和灵力已经恢复完毕，我现在已经筑基圆满准备冲击金丹了，活体境已圆满，不过没有摸到涅盘境的门槛。可惜阴阳眼毁得太厉害，基本废了，幸好有那个白毛老头送的黄金通天眼还不至于瞎，那个黄金通天眼似乎有一些强大的能力，但我没有引导他们的引子。”乱天好歹是阴阳族第一天才，那点伤势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明明是同一起跑线，乱天都准备冲金丹了，我的修行路直接被堵死了，差距咋这么大呢？希望乱天能帮自己打开活体境的修行之路吧，不然自己要抱着空灵境老死。

长达十分钟的思考后，钟灵组织好语言，巧妙地用两个编造的事件取代回渡九天劫时的凶险和化神级刑天的存在，向乱天讲述了自己在空灵数月的所作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金刚境变异成为空灵境并且头骨被金刚族精血改造坚不可摧无法继续修炼的事是围绕的重点。

妈耶，三个大事件造假两个，你就不怕被戳穿圆不了场吗？小冰听得直想摇头，但为了避免被乱天发现端倪只能强行忍住。实在听不下去了，找个位置看看书吧。

倒不至于如此，一来钟灵低调得不像话，就算空兰本土修士都没有多少知道他的；二来乱天在元灵大学期间基本足不出校门，不关注其他地区的事。所以就算钟灵把三个大事件全部胡编乱造也不会露馅。

事实上钟灵也不想欺瞒乱天，但回渡九天劫时那个压盖全星球的幻影太过骇人，将一众元婴压得大气都不敢出。渡完九天劫后当仙主那一段经历同样惊人，直接给修真界死气沉沉的环境短暂回春，养出一大批元婴。至于刑天之事，居然引出了那个神秘的白毛老头，他可是救仙王都只是翻手之举，能引起他注意的事绝对非同小可，刑天绝对不止是化神级的金丹傀儡那么简单。

至于最开始那个屠杀局钟灵并没有改编，修真界发生这种事基本就跟刮风下雨一样常见，虽然钟灵对此还挺愧疚的。

“金刚境变异成空灵境的事我在拓印本里看过。”如钟灵所料，乱天并没有纠结于钟灵的杀孽，并且给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金刚境，自如其名，如金刚一般坚固和强壮，处于金刚境的体修的主要修炼方向就是让自己的力量、防御力和耐力更强。然而生命终究有上限，不同的个体上限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一个上限。

“可是我修炼过程中从来没有感受过上限的存在呀？”

“问题就在这里，你不是没有上限，而是察觉不到自己的上限，说人话就是你在体修方面是个瞎子。”乱天系统解读过万法大帝留下的炼体系统，对其中提到过的各种特殊情况有所涉猎。

听起来咋这么刺耳呢？

万法大帝开创的炼体系统与远古时代的远古生物炼体法有本质的区别，那就是以灵气为根基炼体，对钟灵这个成长于绝灵之地的家伙来说，很自然就会成为体修之路上的盲人。当然了，这些信息钟灵和乱天都是不知晓的，只有小冰在内心补充了一句。

如果把金刚境的修炼和爬山做对比的话，个体的上限就是攀爬山的高度，修炼进度就是攀爬的高度，爬到顶点时无路可走即为圆满，你思想的自我保护模块会给自己加上一个无法逾越的限制：你不能再继续前进，极为曾经乱天说过的上限壁垒时。而如果你是个瞎子，爬到顶点却不自知，则你的自我保护模块不会给自己上壁垒，你还会继续前进。

那么代价，就是从山顶摔下去，爬山者在半空中坠落的过程就是钟灵目前所处的——空灵境。

“靠！那我不要是挂？”钟灵被吓得后背发寒，原来自己正朝着死亡飞速前进却不自知。

“不会挂的。体修之路不是真的爬山，比方的意思只是告诉你空灵境是个什么样的状态。而且因为你那个被醇厚金刚族精血改造过的坚不可摧的头骨的缘故，你现在并没有完全处于坠落状态，你可以理解成还有一个安全绳挂在你身上。”乱天立刻安慰。

呼，终于解释完了空灵境是个什么东西。接下来就要说解决方法。

简单来说，方法有二：一，顺着挂在身上的安全绳爬回山顶；二，割断安全绳，彻底进入坠落状态。

一自不必说，老老实实把空灵境掰回金刚境，然后顺势进阶活体。但是二是个什么意思呢？真的不会摔死吗？

“我建议你选一，拓印本上对空灵境的评价是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乃是无根之木，最终将自取灭亡。”

艹，这不就是会摔死的意思吗？钟灵有点遭不住。

呃，空灵境是缓慢自取灭亡，跟迅速摔死区别还挺大的，不过都是自杀的本质相同。

唉，好想上去指点两句呀，无根之木找个根不就好了吗，小冰在一旁听得心里难受。堂堂前仙王听两个小辈论道确实很折磨，但小冰跟某金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没有立场让金毛创立的体修之法发扬光大。

“师父既然你都建议我选一了，那么...”钟灵只说了一句前言便陷入沉吟。

看书的小兵在内心暗暗叹息一声，空灵境终究只有被埋没的命运。

“我选二。”钟灵后半句却直接让乱天和小冰听呆了。

“既然是无根之木，那我给他找个根不就好了？反正我的头骨在这里卡着，不愁没有时间去找根。”钟灵在修炼上惊人的天赋看得小冰在心里暗赞孺子可教也，接着骂反正我不教那个金毛搞出来的东西。

有志向是好事，但那个拓印本乱天并没有吃透，走空灵境之后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找根等等信息乱天也没有头绪。

“啊！走空灵境就不能进入活体吗？”钟灵有点懵逼，这跟他的计划有出入呀，他本来打算先活体接着涅盘解封灵气后继续修炼到元婴再去找空灵境之根。

“想什么呢？活体境的根本是给金刚境修炼出来的金刚塔开通道，让每两层之间的距离都缩短到一就算圆满，跟空灵境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乱天一言驳回钟灵的美好幻想。

原来活体境是这个意思吗，从内部装修金刚塔让每两层距离缩减到最短，感情金刚塔还是四维建筑。等等，我记得空灵境之后金刚塔直接成了一个整体，所有塔层全部打通，这算是活体境圆满吗？

圆满个锤子，无根之木还想活体？

“老老实实沿着前人铺好的路走不行吗？非要整些有的没的。还是说你连万法大帝建立的系统都看不上？”本想夸钟灵志向远大，不曾想他根本就是个看不清局面的愣头青，乱天再次劝说钟灵回归正常修炼体系。

还别说，我就是喜欢作死，喜欢追求更高的目标而作死。无论是天宫内面对三只怨念邪魔时，还是与苍云战斗时，空灵境都展现出了对比金刚境的优越性。打刑天时没看出来，因为差距过于巨大。

“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钟灵自知他的个人习惯不能拿来说服乱天，只能出此躺平之言。

行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祝愿你早点找到空灵境的根。乱天从小接受的放养式教育，并没有太多控制欲，教导钟灵的方阵也是随性自然。

还记得来元灵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一面乱天，并且打开活体境修炼的大门。现在两个目标都已经完成，虽然第二个目标是以失败告终，那就先在元灵大学养老，顺便收集一下空灵境之根的情报。

“想收集情报可以去教务处发任务公告，不过发任务对学分有要求。”世子在元灵大学混得风生水起，了解一些常规学员不知晓的内部消息。

与修真界常见势力的门派积分不同，元灵大学的学分并不是货币，而是一种信誉评估系统的数值表象。言出必行，行之必果就能拿到学分，另外竞技场排名的奖励除了常见的法宝丹药之外还会有一些学分奖励。但学分的增长模型是对数函数，你可以低到零但你再怎么努力赚学分也不可能让学分超越平均值太多，这可是校长亲自编写的系统。

“为什么竞技场排名能拿到学分？”在场四人除了世子都不是排名哥，不理解其中缘由。

“我不知道。”世子给出浏览器优质答案，他也不懂校长的用意。

既然世子不知道，那就直接去教务处找工作人员问。钟灵只身一人抵达教务处，顺着门口小地图的指引找到任务发布室，见到一位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中年妇女。

“咳，您好，我想来发个任务。”钟灵轻声提醒，却差点将中年妇女吓个半死。

“您好您好，请出示一下学生证。”中年妇女光速摆正姿势，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处理业务。奶奶的，这小家伙怎么回事，走路无声就算了，我的神识居然丝毫察觉不到他的任何信息。都好几天没学员来找我了，觉得坐着太累想偷懒摸个鱼，没想到居然被抓了现行，希望这小家伙不要身兼什么纠察员的职责。

简单的流程走完，钟灵下了五千万灵石的血本，任务具体内容则是寻找体修空灵境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