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通天眼记载，封印之眼在祭品能量耗尽后会自动闭合，随即切断内外连接。

说人话：钟灵要是不赶紧想办法出去，等封印之眼关闭，那就只能被困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等死。

“不管了，总要试试。”钟灵还是要求铃神把自己拖出去尝试一次。

结果非常惨烈，扩大百倍后的封印之眼吸力完全不是钟灵能抵抗的，在他的手指扒住边缘的一瞬间两条手臂被连根扯断，钟灵的灵魂又小一圈。

见到对手开始挣扎，刑天残魂舍弃大约十分之一的灵魂反推停住后退的惯性，开始看戏。钟灵挣扎失败后，刑天还不忘补充一句白费力气，可惜两人没有同化连接钟灵根本听不见。

“主人，我突然有个想法。”铃神制止了钟灵的第二次尝试，再搞下去不等钟灵活几百年后老死现在就要灵魂耗尽陨落。

以钟灵献祭的那点祭品就算拿来塑造新空间，其容量根本不可能达到装下两百米刑天残魂的程度，更别说无穷无尽的广袤，就像真正的宇宙一样，无论多久都飘不到头。

封印之眼内部空间没有恒星点缀，却遍布光芒也没有极度冰寒，这点很不合理。

对哦，钟灵是上过一次太空的。星球上方有恒星照明称不上黑，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确实可怕。若不是有太阳风暴留在钟灵脑袋内的余温，恐怕不等钟灵吸收原始小阵的灵力回来就得被冻僵。

既没有黑暗也没有冰冷，不是说明封印之眼内并非真正的虚空吗。

很有可能这块地方就是神君本人开辟出来的一处囚笼，仿造了太空的失重真空环境为止。封印之眼只是起到沟通现实世界和囚笼的桥梁作用，并不是封印之眼是一处空间。

也就是说我可以再开一个桥梁连接我原本身处的世界回去并不需要通过封印之眼返回？经历过多次死斗洗礼，钟灵的天资被磨炼得越发明亮，一点就通。

目标点坐标和开通空间的操作都可以由铃神执行，但目前铃神并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钟灵如今风中残烛的灵魂也无法提供能量，想要回去得需要旁边刑天残魂的帮助。他的灵魂量够大，作为祭品绰绰有余。

“商量个事呗。”铃神主动跑过去搭讪。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吗？不商量，门都没有。”刑天残魂再次一口回绝。

与钟灵不同，刑天残魂并不急着出去，死在里面也无所谓的。反正他的主魂还在，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自己和钟灵缠斗时已经被污染，保持主魂的纯粹性也是好事，没必要把污染带给主魂。

“主人，刑天残魂不接受合作。”铃神回来复命。

意料之中，敌人怎么会愿意帮助你呢。

没有刑天的援助，钟灵身上根本没有可以拿来献祭的东西呀，他现在是灵魂状态，储物袋也没有。

要不再割自己一半的灵魂？反正也不需要开多大的洞，能让自己和铃神过去就合格。

“行是行，但主人你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钟灵的灵魂缩小到如今的模样也没觉得哪里不适。

说做就做，铃神接下钟灵剩余的一半灵魂开始施法，很快就整出一个通往盾牌空间的超迷你小门，倒是足够钟灵通行，但铃神似乎过不去。

什么似乎，小看我的灵魂手段？铃神的灵魂抽丝剥茧化作一根长寿面穿过小门成功逃离。没有后顾之忧后，钟灵亦成功逃入盾牌空间。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根长矛，从体型来说应该算小牙签，相对钟灵的体型来说算矛。那是刑天残魂投掷出来的最后攻击，他没有铃神那般玩弄灵魂的手段无法从那么小的空洞重回盾牌空间。

从一开始刑天残魂就没有想着回去，杀掉钟灵才是他的目标。

为了避免钟灵再次自残，长矛插入钟灵身体后瞬间破裂洒出一片片灵魂水幕溅得钟灵灵魂表面到处都是，全身已经再没有纯粹的部位。

幸运的是，对比起钟灵的灵魂，长矛的体积并不大，无法占据主导地位。哪怕被污染，程度不算高，还能勉强控制自己。

嘿嘿，后悔刚才咱俩独处的时候没弄死我了吧。插个矛有什么用？确认还能活动后钟灵也不觉得灵魂被污染有什么问题，刑天残魂吃自己的污染碎片时都不闪不避的，对比看来灵魂污染多半不算大事。

“主人，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铃神从远古造物的角度出发，也不觉得灵魂污染有什么问题。其实人只要还在喘息，自己的灵魂就无时无刻不受到外界污染，在污染中适应并保持真我是修士坚守本心的必修课，正巧钟灵的天资足够直接无视这些课目。

“你是新时代修士，识海枯竭，灵魂是无法恢复的。”

虽然说汲取神识并不是灵魂壮大的唯一途径，但称得上灵气时代修士的主要途径。

“以主人现在的灵魂量，回归本体后估计会变成植物人。”还记得祭祀祠堂里面那个八级香炉吗？钟灵的下场会变成跟那件法宝差不多，除了对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东西稍微有点反应，剩下会做的就是躺着不动。

听下来不是两点不知道吗，一点是什么鬼。

“其实我觉得第二点主人应该是知道的。”

还真不知道，从书本和刑天那里套来的情报只说灵魂受损后会有严重后果，具体是什么后果书本中语焉不详。

“那怎么办？”钟灵想着铃神似乎挺精通灵魂之道，试图骗出些情报。

“去找世间纯净无垢的灵魂源泉可以修复，那种东西不会污染灵魂的同时可以为灵魂提供补给。”铃神不愧是远古造物，张口间就吐出钟灵需要的信息。虽然铃神也不知道灵魂源泉是个什么东西，说出这句话只是出于本能。

至少有点盼头，管它灵魂源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以后慢慢找。

先出去吧，和刑天残魂缠斗许久，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幻狼骨佩让位，钟灵回归本体，浑身一软差点没站稳。若不是钟灵多次经历过透支极限的战斗，恐怕真站不起来。灵魂受损极其严重，钟灵只觉得喘一口气都要费半分钟功夫。

看到主人状态不好无法亲自侦查，幻狼骨佩直接报答案“主人进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刑天傀儡把盾牌丢在这里没管继续吃人去。外城的平民已经被吃得差不多，剩下的活人都汇集在城池的另一侧，似乎还有六七成活着。”

六七成也得管呀。话说刑天要是给点力把平民全吃完我是不是就不用操心了？那样应该算行动失败吧。

当钟灵还在与两件邪器交流情报时，一只沙丘般大小的拳头穿透钟灵头顶的盾牌立砸而下。刑天傀儡主分魂心意相通，钟灵战胜残魂后返回身体时，主魂第一时间知道返回攻击。

眼睛都还没睁开的钟灵哪里能躲得开刑天的拳击，甚至身体太过虚弱直到拳顶到自己天灵盖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受到攻击。

猝不及防遭受化神级别的攻击，钟灵被砸入地底四百米左右的深度，除了脑袋全身都被砸成肉饼。幸好钟灵吃过一次储物袋被太阳风暴摧毁的亏，提前把灵石等财物存储到他处，储物袋内只有些便宜用品，没有太多损失。

提回拳头，地底除了钟灵的脑袋血肉还有两本书册，片页不沾血，材质看起来极其不凡。

“老大你加油，我先回去睡觉。”铃神是被强制唤醒，不能坚持太久。

跑了？幻狼骨佩对铃神临阵脱逃的行为很诧异。

什么临阵脱逃，我是在加班好吗，跑路有什么不对？沉睡前铃神还不忘口头反击幻狼骨佩，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想过钟灵会输。

毕竟钟灵可是战胜过神君幻影，突破过减非天主三重围困阵的天骄，刑天不过是和神君天主齐名的远古生物，主人拿下他的仿造傀儡不在话下。

身体没了也是好事，正好尝试一下其他的想法。

“幻狼，把那两本书页页拆开，给我拼一个身体出来。”来自神君的两本书遭受刑天傀儡的全力攻击都丝毫不损，和钟灵的头骨一样结实，正好拿来做身体战斗。

生命道邪器拼起身体来轻车熟路，不出十秒就做出一个纸人身体，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东西把各页纸张粘起来的。

“主人，书旁边还有个黑色的锁诶。”拼完纸身，幻狼骨佩还有意外之喜。

黑锁是钟灵从世子囚笼里摸出来的宿命锁，从太阳风暴里活下来后钟灵一口咬住宿命锁掉入岩浆，那之后宿命锁就躲进钟灵的身体，哪怕站三才阵时用小典的神识都没搜出来，连减非天主遗志也没有察觉。钟馗不愧是地府第一高手，出自他之手的宿命锁至少在隐蔽性上有非凡实力。

但是隐蔽能力再强也得有地方可以藏，钟灵的身体被一拳轰烂，宿命锁无处可逃只有暴露。

“黑锁你先收着。”宿命锁启动需要能量，而且它似乎只认忆年的血。单忆年召唤世子时放的那点血能量实在有限，不可能抗住化神级攻击，所以宿命锁在钟灵现在的战斗中起不上作用。

揣上铃神和幻狼骨佩，纸身钟灵一跃数百米重见天日。纸身几乎没有负担，就算钟灵的灵魂大幅度缩水，想要控制一个脑袋和质量极轻的纸身还是游刃有余的。

见到钟灵出土的一瞬间，刑天傀儡又是一拳，但纸身实在太轻，仅仅是拳风就将其压扁扬起，刑天的拳头划过钟灵未有建树。

“喂，傻大个，没想到吧，你爷爷我会以柔克刚。”拳头擦过后，钟灵又向纸身充气重新膨胀，然后站在刑天傀儡的手臂上嘲讽。

巨型化后刑天傀儡力量提升了很多，但精密度严重下降，想要划破风阻切断钟灵和纸身的连接是做不到的。

也不需要做到，直接把你最后的脑袋打爆！一记交叉拳，这次目标是钟灵原装的脑袋。

“嘭~”两拳相接碰撞出巨大的音浪和风浪，原先被刑天傀儡吃人时整得破破烂烂的外城一瞬间被拳风扫平。

“声音比什么都大，可惜力气比什么都小，我完全没感觉呀。”钟灵顶不住刑天的巨力被夹在双拳间无法抵抗，只能通过言语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