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还是面对那些折磨得她死无活来的饭菜，白洁瑜都只是嘴上认错，心里却还是咬着牙憋着一口气，那是因为她知道她还有出去见到光明的一天。

但现在是要去行刑场，要面对真正的死亡，她怕了，真真正正地怕了。

连徐天杰那样泯灭人性的恐怖分子都能说出如果，都后悔没有当个好人，更何况是她呢？

不管是心性还是骨头，她都远远没有徐天杰硬。

许阅斌也害怕，但他毕竟是当过学生会会长的人，见识和经历比白洁瑜多了很多。

他哆哆嗦嗦地说，“季队长，我已经承认错误，在认罪书上签字按手印了，也交代清楚这一切都是白洁瑜言语教唆金钱贿赂……我有罪，但罪不至死啊，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做，我要见我的家人，我不去行刑场，我不想死……”

白洁瑜气他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跟他争辩，顺着他的话向季初求情，“对，说的没错，我们罪不至死，我要见我妈，我要求见我妈妈……”

在她心里，如果还有一个人真心疼过她，还有一个人能够救她，那这个人非杨静安莫属。

之前她也知道，只是不知道珍惜，现在后悔莫及。

听了他们的话，季初冷冷一哼，“你们仗着学过几条法律条款就可以倚仗和卖弄了吗？我告诉你们，一旦跟恐怖分子沾上关系，你们学过的任何条款都不适用，等待你们的只有一种结果。”

他没有说结果，但白洁瑜和许阅斌脑补上了，瘫软在一团。

被摘掉头套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刑场之上，前面是跪着的徐天杰，他倒想站着死，奈何身体状况不允许。

白洁瑜和许阅斌就站在他对面，很近的地方，恐惧蔓延他们全身，他们连跪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瘫着。

随着行刑命令声响起，他们害怕地撇过头闭上眼睛。

季初允许他们瘫着，却不允许他们闭眼，他要让他们亲眼看到作恶的下场，这就是今天的目的。

这个处罚太狠，但季初从来不是良善的人，对于明知道是为恶却还是动手做了的人，他从不留情。

如果不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出去之后他们继续作恶，害了无辜的人那他一定会后悔莫及。

两个队员把他们的头掰正，强硬翻开他们的眼皮，一声枪响，他们看到徐天杰好好的脑袋上被炸开一个窟窿，倒在他们面前。

红的白的，五花肉炸成油脂一样的东西流了出来，像一团粘稠的巨虫，慢慢地朝他们的方向漫过来。

“啊……啊啊啊……”

白洁瑜和许阅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声音最高亢的瞬间，白洁瑜晕了过去，许阅斌没晕，但他的状态更糟。

他趴在地上不停地呕吐，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之后就变成干呕，没完没了。

难闻的尿骚味从他们两个身下传出，恶心得让人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

“队长，现在怎么办？”杨成刚也捂着鼻子问。

季初抬着下巴往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说，“你去借两套防护服，把他们拎回去。”

杨成刚对他竖起大拇指，高，这样他们就不用怕沾上屎尿了，晦气。

白洁瑜和许阅斌并没有被送回原处关押，而是送到了三院，锦城最权威的精神病院，等待他们的是一系列的心理测评。

如果测评过程中发现他们有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暴力倾向或者反人类行为等等，那么他们就只能被关在三院这个地方，直到恢复正常。

“所以你过两天是要去三院？”白唐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嗯，你想去吗？”

她忙摇头，“不要了，白洁瑜应该不会想见到我，正好我也不想见到她，而且那种地方我不感兴趣。”

季初笑了笑，“好……”

刚好，他省了说服她不要去的心，那种地方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他怕吓着她。

唐景生远远地看到宿管小姐姐跟一个大男人走在一起，起初还以为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宿管小姐姐考研的事他早就打听到了。

后来看到他们走着走着就牵上手，差点没亮瞎他的狗眼……哦，不对，别人才是狗眼，他是锐利的鹰眼才对。

他一个箭步冲到他们前面拦住去路，“嗨，宿管小姐姐，记得我吗？我，唐景生。”

白唐伸出手，朝边上挥了挥，“非工作时间，勿扰，让开。”

“别啊，非工作时间也可以聊天的嘛，冒昧问下，这位大叔谁啊？”

她抬起和季初交握在一起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还看不出来？眼神不好去检查一下，配副眼镜吧。”

唐景生撇了撇嘴，很不满意地说，“你这么嫩的草怎么可以选一头这么老的牛？你看我怎么样？我虽然比你小一岁，但我不介意啊。你要不喜欢比你小的也可以，我有个小叔叔，又帅又多金，就是你们常常说的什么……哦对，黄金单身汉，我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说完他还看了季初一眼，丝毫不掩盖自己满满的嫌弃。

白唐都听呆了，这就是国外长大的孩子吗？开放到当街抢对象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季初的眉尾轻轻一扬，伸手把他拉到一边，“小子，好好学习，打扰别人的约会是会被天打雷劈的，小心以后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开玩笑，我……”他突然消了声，瞪大了眼睛，之后就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放、放开……疼疼疼……”

季初松了手，他立即抱着手臂退得远远的，满眼戒备地看着他。

“小子，下次再缠着我女朋友说这些，就不是疼这么简单了，我直接断了你这条手臂。”

唐景生不服气，梗着脖子嘴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凭什么霸占淑女？”

季初没理会他，而是低头问白唐，“这小子脑子有问题？”

白唐憋着笑解释，“脑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国外来的交流生，中文学得不太好，思想观念不大一样，别一般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