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白娘子本传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5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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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官银悬案
第二日,许宣起床用过早饭即告别白素贞,带着白素贞给的八十两银子回到姐姐家,让姐姐帮忙找个店面,筹备开药铺之事。姐弟二人正说着,几个衙门的官差来找李公甫,说要一起出去办案。许娇容一边起身去叫李公甫,一边顺手将许宣带回来的银子放在桌上。
李公甫正出来,几个官差也起身准备走,突见桌上的银子看着像官银的制式,忙拿过一看,果然是官银。李公甫急道:“这银子哪来的?”许宣见问,忙答道:“这银子是我娘子拿出来与我开药铺的本金。”几个官差看着李公甫道:“捕头,这像是失窃的官银啊!”李公甫道:“汉文,你娘子怎么会有官银?”许宣一时茫然道:“官银?怎么会呢?”李公甫道:“既如此,少不得要带你去衙门当堂问问了,免得别人说我包庇。”几个官差不由分说拿下许宣往衙门去了。
许娇容一时没明白发生了啥事,呆了片刻,等反应过来,忙喊道:“公甫,公甫,你干什么,那是我弟弟哎。”李公甫边走边道:“我知道是你弟弟,也是我弟弟,可是他拿的这确确实实是官银啊,我这做姐夫的职责所在,不得不带他去问问话。你还不赶紧去问问他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娇容听了,这才急急忙忙跑到白素贞的住处,将许宣被官差拿去之事告诉了白素贞。又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你给他的银子怎么会是失窃的官银?”白素贞也吃了一惊,忙问小青。小青闻听,知道闯了祸,忙将那日卖马的遭遇说与两个姐姐。一急之下,也忘了提那袋碎银子的事。
白素贞听完道:“想那劫马贼许就是盗官银的贼,也怪我二人一直跟着师父住在山上,不曾见过官银,缺少经验,如今连累了官人。”许娇容道:“别说你们,我不也没留意到,眼下如何是好?”白素贞道:“不如实话实说,我们将银两上交官家便是。”
小青忙进屋拿出剩余的银子二十两,就用原本的那个袋子装着。姐妹三人这才细细看起这包银子,发现这银子与寻常银锭并无多大差别,只是底部印有官府的印记,上面内陷处也有一个小小的标记,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徐娇容又拿起那个袋子看了看,凝眉道:“这布料,倒不像是临安一带常用的布料。”
白素贞接过来摸了摸,看了看,也道:“素贞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布料。摸起来,倒不像布,倒像什么动物的皮……”徐娇容拿过又仔细看了看道:“弟妹说的对,这不是布,是动物的皮,只是用久了,磨的像布一样了。” 白素贞笑道:“还是姐姐有眼光,我和青儿终究是不经事。只是,什么人,才会用这动物的皮做银袋子呢?”
几人想了想也没头绪,便依旧用袋子装着剩下的二十两银子一起去县衙。大堂之上,小青将那日如何卖马,如何被劫,如何追至破庙,如何得到银两的经过如实讲了。白素贞又把自己对那装银子袋子的看法说了。县太爷听罢,便派李公甫带了几个人,立时到小青所说的破庙查看一番,无啥收获,只得继续把许宣羁押着,让李公甫继续侦破。
李公甫道:“大人,如若审理确认不是许宣夫妇所为,还望早日放了许宣。”
县太爷道:“如何证明不是他夫妇所为?虽然只起获了一百两银子,离我们失窃的一千两银子相去甚远,但目前许宣是唯一的线索,岂可随便释放?你可不要假公济私包庇小舅子。”
李公甫申辩道:“我若是成心包庇他,就不会把他给大人送来了。只是,我弟妹和小青姑娘刚刚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讲明白了,那银子是他们被抢马贼引到那破庙里拾得的,如今也已经如数奉还了。不知者不罪,还望大人念他们夫妻年轻不经事,放了他们。”
县太爷又道:“你怎么证明他们说的是真话?”
白素贞道:“白素贞自能证明。敢问大人,官银何日丢失的?”
那县太爷昂着头不答,李公甫只得道:“是清明节第二天夜里丢失的。”
白素贞道:“这便对了,大人,清明节那日白天,我与小青游西湖遇到我官人许宣,找他借了伞。第二日,他便上我们住的客栈找我们取回伞,我们几人在客栈相谈有时。后来许官人回家,我们姐妹便一直在客栈不曾外出,此事有客栈伙计可以作证。许官人回家也自有他家里人和药铺掌柜作证。第三日,许官人便病了在床上躺了两天,此事也有他姐姐和药铺掌柜可以作证。我们姐妹后面几日的行踪也都有人可以作证。大人明鉴,我们姐妹和许官人任何人都没有作案的时间。况我姐妹初到临安,在今日之前,连县衙门大门朝哪儿开尚不知道,如何盗取官银?想来官银必是存在库房里时常有人看守,大人看我官人一介文弱书生,可有能力进得去那库房?况我官人家世代居于此地,一向良善本分,姐夫又在衙门吃着俸禄,我们为何要冒险盗取官银?如若盗了,又为何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这么急着拿出来用?岂非愚蠢?”
县太爷听了白素贞这一番辩白,一时不语,李公甫道:“我弟妹说的甚是。他们夫妻既没有作案动机和能力,也没有作案时间,都有不在场的证人。依卑职看,可以洗去嫌疑了。”
县太爷想了想道:“放了他们,我们这案子怎么继续查下去?又怎么交差?”
李公甫道:“案子怎么查,也不能牵连无辜啊。难不成这案子查不出来,就拿许宣做替罪羊?望大人先放了许宣,卑职愿意继续追查此案,如若再有证据证明许宣夫妇与案子有关,卑职定大义灭亲,再次亲自押送他来伏法。”
县太爷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再给你两日,你要么再找出许宣无罪的证据,要么把案子破了。否则决不轻饶许宣。”
李公甫只得让白素贞和徐娇容小青几个先回去,说自己再想想办法。
白素贞道:“姐夫可否把银库失窃的前后跟素贞讲讲?”
李公甫看了看那包银子,又把案件的相关情况前前后后捋了一遍,边走边说道:“说来也奇怪。平日县衙夜间都有人值守巡逻,银库更是有人日夜不离的看守。那夜,偏偏外面值守的两个家伙喝了点酒醉了,也没发现什么动静。银库的两个看守说,他们就跟平常一样值守,后半夜的时候,其中一个拉肚子去了几躺茅厕。另外一人也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第二天就发现少了一千两银子。”说完,转头看了看周围,又压低声音道:“衙门里有人传言说,兴许是被鬼魂偷走了。因为岳飞将军年前被杀,城里好多冤魂野鬼,今年是他们的第一个清明节,没人敢给他们烧纸钱,他们只好自己来取了。”
徐娇容听了,急道:“哦弥陀佛,既是鬼魂偷的,如何赖到汉文身上?”
李公甫道:“看你就是妇道人家,这话只是大家私下猜测的,县太爷哪敢如此上报啊,报了只怕他也要做鬼了。”
小青气道:“我看这县太爷如此好赖不分,破不了案,就拿许官人顶罪,就该去做鬼才好。”
白素贞沉吟道:“鬼魂之说,太过虚无,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放出来扰乱视听的也不定。以姐夫做捕快多年的经验看,什么样的人会用动物皮做这袋子?”
李公甫顺口道:“这哪里知道啊,我侦察案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用动物皮袋装银子的。穷人无非用麻布,即便是有钱人家,也是用好一点的棉布、绸缎或者各种箱子匣子之类的。况且,动物皮哪有布耐磨?银子那么硬,用动物皮,一不小心就弄破了。除非是哪个傻子以为动物皮比布还容易得才拿来装银子吧。”
白素贞道:“动物皮比布还容易得?” 李公甫听白素贞重复一问,突然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什么地方的人会认为动物皮比布容易得呢?”说完,与白素贞异口同声道:“以放牧为生之人!”
徐娇容道:“你们的意思是说,这窃贼不是我汉人?”李公甫道:“娘子,你终于说对了一回。依我看,这窃贼多半不是汉人。听说那些异族蛮子们常年放牧打猎为生不织布,各种猎物或是自己养的动物皮对他们来说,自然比布容易得,所以他们习惯以皮毛代替布匹使用。这下好了,看那县太爷还有何理由不放汉文。”
说完李公甫又赶紧去找县太爷,将刚才的分析讲了一遍,又道:“大人当知,我们家和汉文家,还有我那新婚的弟妹都是汉人,绝不可能用动物皮来装银子。大人可派人去搜,看我们两家家里可找得出半块那样的皮毛?别说用来做袋子装银子,我连皮毛做的衣服都穿不起。”
县太爷道:“那可不一定,我们中原地区,皮毛虽贵,却也不是没有,老爷我就见过顶头上司的老娘戴着皮草做的帽子,还围着狐狸皮做的围脖呢,兴许这银袋子也是你小舅子从哪个大户人家家里偷来的。”
李公甫道:“大人这话是怎么说?我小舅子难道天生就是做贼的?”
县太爷:“除非你拿出让老爷我信服的证据来证明不是他。”
他们两个在争论的时候,白素贞见那袋银子还放在案桌上,就把袋子里的银子倒出,又把袋子拿过来里里外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突然发现袋子的右下角里面有一些黑色的绣线形成的一个图案,而外面的对应位置没有绣线,只有一些淡淡的针孔,有些针孔里面还有一些很短的线头,显然是外面的绣线已经被磨去了。这里原来应该绣有一个图案,会是什么图案呢?
白素贞找县太爷借过纸笔,仔细对照着里面的绣线走向和外面针孔的痕迹,将图形的样子画了下来。画第三个的时候,图形已经很清晰了:“大人请看,这袋子上绣着一个这样的图案。”
“这能说明什么呢?银袋子上绣图案不是很寻常?”县太爷道。
白素贞:“大人,袋子上绣图案是很寻常,可大人平时见过有人绣这样的图案吗?”
县太爷看了看那图案:“这是什么东西?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