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贤死了。

秦远从怀中掏出三个金属盒子，里面分别放着三颗精英结晶。

他将盒子交给林东，吩咐道：“你回三号城，我处理完事情，便去找你。”

很明显，秦远要将总部三位高层的死，揽在自己身上。

林东接过盒子，沉默不语，他只是个二阶，没人会相信他参与击杀研究所的高层。

而且秦远说会来找他，所以并不担心秦远独自去帝都送死。

秦远走了，他没有碰阮贤的尸体，也没有让林东取出晶体。

这是在告诉林东，你自己看着办。

林东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双眼紧闭的...嗯...此时该称呼它为伊织雪，还是阮贤？

约克在一旁解释道：“主人，伊织雪的意识早已泯灭，结晶最终只会留下阮贤的情绪。”

“你想让我把他的结晶挖出来？”

“当然。”

“你想吃掉它？”

“看主人您。”

林东扯了扯嘴角，问向约克，“如果我以后为了实力变强，选择吃掉你，你会同意？”

“主人，您不忍心的。”约克嘿嘿笑道。

林东哼了一声，继续问道：“既然知道我不会，为什么劝我吃掉阮贤？”

约克纠正道：“主人，我只是让您挖出晶体，并没说吸收它。”

“有区别吗？”林东回道，“挖出后一样会落到其他人手里，被吸收掉。”

约克解释道：“主人，神级源体的上面，还有一个层阶，叫做真主。”

“哦？”

“真主可以让晶体重生，给死去的异能者或者源体怪物，新的血肉之躯。”

“你之前怎么没跟我提？”林东皱了皱眉。

“主人，有些事情，您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约克的眼神流露出几丝忌惮。

“嗯。”

林东没再多问，自己的仆从心中隐藏无数秘密，问不出来的，他也懒得去探寻。

林东使出精神探测，找到结晶的位置，挖出后，擦去上面的血迹，珍藏起来。

列夫此时在沉睡，魔方黑下去一面，三个精英级结晶无法吸收，林东便将它们一并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离开影院，看了眼对面坍塌的大厦，哭喊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不断传入耳中。

警备队，救援队和医护人员已赶到现场，救助受伤的人员，维持秩序，清除障碍物。

林东冷漠地收回视线，来到停车场，发现悍马车完好无损，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朝着三号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到达三号城后，他并没有返回研究基地，而是来到东郊墓园。

或许是经历过生死，心中有些感慨，他决定来看看逝去多年的爷爷，烧点纸钱。

当他走近墓碑时，看到一位老人站在墓碑前，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喝一口，便朝地上撒一点。

看样子是爷爷的旧友。

林东走过去打招呼，老人看了林东一眼，问道：“你是？”

林东指了指墓碑，说道：“他是我爷爷。”

老人露出一丝惊讶，随后朝着墓碑责备道：“老林，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孙子，都不跟我说声，我也好给你找个媳妇。”

林东嘴角一抽，心道眼前这老人喝得有点上头，说话颠三倒四，尽是些胡话。

他不再理对方，将篮子里的供品拿出来，摆放在碑前，有点心，水果等。

老人直接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嘟囔：“现在生活好了，不同往日，以前咱们在插秧队时，晚上只能偷偷就着盐巴喝酒。”

林东烧着纸钱，嘴里疑惑道：“爷爷进过农场？他好像没跟我提过。”

“这不废话，你爷爷可是插秧的一把好手，还得过奖呢，你看”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三人，他指着中间那人，说道：“是你爷爷，对吧？”

林东点头应声，并看向照片的另外两人，左边的是眼前这位老人，右边那位感觉有点眼熟。

“他是？”林东指着问道。

“哦，他呀，早就疯了，在精神病院住了几十年。”

果然是李老头。

林东不禁摇摇头，没曾想自己的爷爷和李老头还是旧识。

纸钱烧尽，他离开墓园，顺便捎着喝醉的老人，将其交到子女手里。

然后折道研究所，途径第一精神病院，林东买了点水果，轻车熟路走进病房。

墙壁画满了各种艺术画作，李澹转由在地面涂画，他每画完一个图案，李老头便用拖把擦干净。

李澹也不恼怒，继续涂画，李老头配合擦着，两人分工合作，井井有条。

“李老头，过来吃水果。”林东招呼道。

“小东子！”

李老头满脸惊喜，扔掉手中的拖把，小跑到跟前，接下所有的水果。

林东则走到李澹旁边，让约克精神查探，确认李澹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叹了口气，和李老头说了会话，便离开精神病院。

病房内，只剩下李老头和李澹。

李老头吃完手里的香蕉，朝李澹说道：“过来给我剥橘子。”

李澹僵硬起身，走上前拿起一个橘子，剥掉外皮，递给李老头。

李老头吃了一瓣橘，露出痛苦的表情。

“太酸了，你自己吃吧。”

李澹拿起橘子，塞进嘴里，整个囫囵吞下。

李老头见状拍手道：“这个方法好，吃着不酸，看你这么聪明，我再奖励你一个。”

李澹又拿起一个橘子，连皮都没剥，直接吞进胃里。

“行了，回去作画吧。”李老头挥了挥手。

李澹僵硬点头，转身走到原先位置，趴下涂画，每画一个图案，便用旁边的拖把擦掉。

咚咚咚！

护士敲响房门，说道：“李老头，有你的电话。”

“谁呀？”

“不知道，反正是找你的。”

李老头吃完手里的香蕉，跟着护士，来到通讯室的座机前。

李老头拿起话筒，护士站在一旁，防止李老头突然发疯，毁坏公共用品。

“喂...”李老头拖出长长的尾音，“哪位？”

“我。”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嘘。”

老头对着话筒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刹那间，整座精神病院仿佛静止，墙上的钟表停止转动，身旁的护士也如雕塑一般呆立。

话筒声音继续传出。

“我派过去的使者死了。”

“一只虫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呗。”李老头扣着鼻子。

“她是我选择的，看不上？”

“你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李老头发出不屑的嘲笑声。

“你有看上的？”

“早就选好了。”李老头尝了尝鼻屎，有点咸。

“能成？”

“我选的那位啊，比你自个都强上百倍，别误会，我指的是智商。”

伴随着一声冷哼，电话挂断。

李老头继续扣着鼻子，嘴里嘀咕。

“他算一个，还是两个呢？不对，上次好像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