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两道身影并列瑶池之内。

“你感受到刚才那股气息了吗？”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雍容高贵无比，正是瑶池金母。

一袭帝袍的玉帝神情也是微微凝重。

“寡人感受到了，四剑之一，是其中一柄无疑。”

“那四柄剑早已遗失，为何突然会出现？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瑶池金母说道。

玉帝看向她。

“王母，你在担忧什么？或者说你在怀疑什么？”

瑶池金母不语，只是看向这天庭的某个方向。

玉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你在怀疑太上？”

瑶池金母忽然问道：“天地重炼，太上是传道之祖，地位之高无人可比，可是为何他却拱手让出了这三界之主的位置？但偏偏又留在了天庭呢？”

“而且玉帝莫要忘了，那个叫作鱼瑶的女子。”

“四剑之一，最强之剑，诛仙剑的传人。”

“这柄剑遗落下界多年，从未有人获得过，为何偏偏她能获得认可？”

“究竟是什么原因？”

“是幸运吗？”

“是她自己选择了诛仙剑，还是被选择了？”

瑶池金母疑似在自问自答。

“本宫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要知道，世间是没有巧合的。”

“老君无为，可那下界的蜀山剑派，却是属于太上一脉啊！虽只是记名，老君也从未关注过，或者说在意过，但真的就没有丝毫的联系吗？”

瑶池金母的话让玉帝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玉帝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的瑶池金母。

“那么王母你呢？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你的谋划又是什么？”

“后羿的残念是你交给寡人的，而且寡人知道，你多年前就在人间频频显化，以你王母之尊如此反常，着实令寡人不得不多作他想。”

听到玉帝这么说。

瑶池金母轻笑了起来。

“玉帝又在担心什么呢？别忘了，整个天庭，我们才是真正绑在一条船上的人。”

玉帝点了点头。

“希望如此……但疑心是所有人的通病，即便是寡人也不例外。”

“所以王母最好还是给寡人一个解释的好。”

迎着玉帝的眼睛。

王母笑了笑。

自虚空点出一指。

波光所过。

虚空中浮现一面虚幻的镜子。

镜子之中出现一名女子的身影。

玉帝看去，眸子顿时一凝。

“此女……”

王母不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玉帝也不再追问。

而是神情变得凝重：“既然如此……那个李洞玄到底是什么来历？”

“到底是四剑之一，还是根本就是四剑的主人？”

说起这件事。

瑶池金母也是笑容逝去。

眉头紧皱一番道：“四剑已现两柄，他自不可能是“诛仙”，也不会是“绝仙”，那么就只剩下“戮仙”和“陷仙”。”

“可是“戮仙”在四剑之中，是最凶之剑。”

“我不认为他会是“戮仙”。”

“否则甫一出世，便应该是杀伐无双。”

“那么“陷仙”呢？”玉帝问道。

“陷仙之剑，先陷己，再陷仙……他的情况的确有些像，但……”瑶池金母陷入了迟疑。

“但是什么？”玉帝疑声问道。

瑶池金母仔细思索了一番，看向玉帝。

“但他若是四剑之一，又由老君亲手所铸，老君不可能不知道。”

玉帝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然而瑶池金母摇了摇头。

“其实除却是四剑的主人，未必没有另一种可能，要知道除了四剑之外，其实还有另一柄剑，但即便是另一柄剑，也还是和四剑有着莫大的关联。”

说到这里，瑶池金母叹了口气。

“总之，希望不会是最坏的结果。”

“他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四剑的主人。”

听到这句话。

玉帝定下心来，对身旁的瑶池金母再次有了一丝信任。

毕竟对方说的话没错。

两人共掌天庭。

是利益共同体。

一旦利益受损。

无论是哪一方。

都是共同的损失。

“说起来本宫一直好奇，玉帝你为何要让那人间绝天地通，应该不只是为了加强神道，稳固天庭在人间的威严，想来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哦？王母觉得还有什么原因？”玉帝并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的问道。

瑶池金母答道：“应该还是与太上有关吧？”

“太上是传道之祖，开创了现在的修行体系。”

“还是那句话。”

“只要仙道不绝，他的地位就无可动摇。”

“这对于玉帝你的威信来说，本就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而且若不压制仙道，神道难以再壮大。”

玉帝笑了笑。

“王母不愧是王母，想不到竟然能将寡人的心意猜测的一丝不差。”

真的会是这样吗？

瑶池金母看着玉帝离开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离开瑶池的玉帝，回到自己的寝宫。

他盘膝运功。

只是一秒的时间。

他体内就传出惊天龙吼。

金色为尊。

紫色为贵。

氤氲紫气扩散而出，弥漫整座寝宫。

下一刻。

一条又一条金色的五爪金龙出现！

头角峥嵘，活灵活现！

踏着紫气，无比威严的盘踞在玉帝的周身，开始不断游走。

忽然玉帝睁目！

一只手掌伸出，向上抬起。

只见他的掌心竟是浮现了一颗充满玄妙古老气息的光球。

看着这颗裂痕密布，且充满残破的光球，玉帝眸子变得暗沉无比。

“区区人间只是开始……真的以为寡人的目的只是一个人间么？”

“倒是那白起只是点燃人道气运反扑的开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可惜杨戬此人难以重用，否则寡人倒是要安心不少……”

“好在也并非真的是无人可用……”

玉帝徐徐闭目。

……

“李洞玄？”

“嗯？”

“你在听吗？”

“我在听。”

“你说到底什么才是“仙”？”

“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给过我解释了吗？”

月蝉连忙摆了摆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仙和妖的区别，不是说仙和人的区别？”

“仙和妖的区别？”李洞玄愣住。

“是啊！”

“我在想为什么我是仙，你是妖呢？”月蝉皱着自己好看的眉头。

“我是……妖？”李洞玄奇怪的看着她。

“对啊！你忘了？他们可是叫你……剑妖啊！”

李洞玄明白了她的意思。

笑了笑道：“因为我生在人间，你生在仙界。”

“可是这有什么不同吗？”月蝉更疑惑了。

李洞玄眼中眸光微微波动。

“当然有不同，同人不同命，其实两者本质并没有区别。”

“所谓的仙和妖，不过只是一个代名词。”

“真正决定着两者差别的，其实是出身。”

“原来是……出身。”月蝉恍然大悟。

紧接着想道：“如果那天你没有自废修为，而是攻入天庭，将我们这些仙人全部赶出仙界，然后宣布我们是妖，你才是仙，然后打破天条，是不是你就可以和望舒仙君在一起了？”

“这世间没有如果。”

“我就是说假如……”月蝉固执的道。

“假如……”李洞玄想了想，回答道：“的确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月蝉突然偏头看着他，那双眸子里似乎有着异样的光芒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