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京城圈内的，恐怕没人会不知道这位殷律师的大名。

他以非大案重案不接，且从无败绩而闻名业内。

最重要的是，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示。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实际上是霍氏的人。

殷牧出现在这里，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霍时衍出手了。

顾文瀚脸色隐隐透出了一种灰败之色，他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

却又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他便强撑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态度来，指着殷牧咒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现在警局都没有定我的罪，你一个小小律师，凭什么来指责我！”

殷牧仍然笑眯眯的，却直接抓住顾文瀚的手，狠狠向后一撇。

强烈的撕裂般的剧痛陡然传来，顾文瀚脸色扭曲，疼得忍不住直接喊出声来。

“啊啊啊好疼！”

殷牧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神色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给他宣布了一份起诉书。

“因为担心顾总的罪名不够，我特意来给添砖加瓦，亲手送您进监狱。”

顾文瀚看着他手里那叠厚厚的起诉书，心里隐约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甚至都顾不上还紧紧箍在腕上的手铐，双眼赤红着将起诉书抢过来后，一边疯狂地撕成碎片一边往嘴里塞，试图咽到肚子里毁灭证据。

“别想诈我，当年的那些事我做的那么干净，你不可能查得到的！”

殷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抢，直到看腻了才抬起脚，将顾文瀚狠狠踹翻在地。

“你刚才吃了的证据不过是复印件而已，你想吃多少，我这里多得是。你以为伙同你妻子金雯一起，非法侵占南曼云女士财产，并且名下企业多年非法经营的事真的没人能查得出来？”

昂贵的手工皮鞋直接压上顾文瀚的咽喉，扼住了他的呼吸。

“恭喜顾总，现在搜集到的证据估计足够你们夫妻二人蹲大牢几十年了。”

顾文瀚瘫在地上，眼眶不断地赤红充血，眼球突出，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

他知道，他这次彻底完了。

等到十几分钟后殷牧神清气爽地出来时，抽出条湿巾擦干净了手背上不小心沾到的血渍，笑着和旁边的人拉近乎。

“等这两个进去之后可别忘了特别关照一下，最好是……让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活着离开看守所的机会。”

-

从酒店分开后，即使心中再怎么不舍，也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南初挽不放心郝雁，干脆亲自把小诺安送了回去。

难得见到姜明溪亲自过来接人，脸色却黑沉得跟锅底似的。

积攒了好多天的怒气终于有了宣泄口，她一上来就怒气冲冲地诺安抢到自己身边，对着南初挽就是一顿阴阳怪气。

“南小姐还真是善良，不过这种善心，下次还是留着给你自己的孩子吧。”

一想到网上那些对南初挽的好评，姜明溪一颗心就嫉妒的仿佛浸泡在毒水里似的。

要不是碍着霍时衍还在旁边盯着不敢太过分，不然她何止对南初挽阴阳怪气，早就直接开喷了。

但即使南初挽没搭理她，但两人之间那种针锋相对的气场，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郝雁紧张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压低声音疯狂提示。

“姜小姐，粉丝们还在外面看着呢。”

姜明溪重重地冷哼一声，这才勉强收敛下来，扯过诺安的手冷着脸就往外走。

她很明显的把存着的怨气发泄到了诺安身上，手指紧紧箍着他的手腕。

小家伙白皙的手腕上显出一道明显的红痕，疼得他眼泛泪花，却又强忍着不敢说出口。

南初挽在后面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但情绪堆积到顶点后，却又是深深的无力。

她痛心又如何，只要诺安不是她的孩子，她就始终无法对他的家庭置喙。

但小斯嘉却没这么多顾虑，他不明白那些弯弯绕绕的，只知道诺安现在被折腾得不舒服，直接气鼓鼓地大声指责道。

“诺安妈妈，诺安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凭什么欺负他，你没看到你把他的手都掐红了吗？”

这种小动作姜明溪搞得多了，但被人当众揭穿还是第一次。

她不由尴尬地愣在原因，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处理。

而就在她愣神的瞬间，等在门外的粉丝们也同样听到了小斯嘉的指控。

粉丝们对姜明溪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本就多有怨言，这会更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气，纷纷怒视着她。

姜明溪顶不住这么多人的压力，吓得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迅速收敛了刚才嚣张的态度，讨好似的摸了摸诺安的手。

“对不起啊诺安，是刚才妈咪没注意到，用的力气太大不小心弄疼你了。”

她压低了嗓音，像是哄劝，又像是威胁。

“等晚上回家妈咪陪你吃晚饭，你会原谅妈咪的对吗？”

小诺安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却没有向之前那样忍不住对她心软。

或许是这几天和南初挽的相处让他终于明白了一个正常的家庭该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他忍不住冷静下来，正式审视自己和姜明溪之间的母子关系。

而当之前的妈妈滤镜都碎掉后，他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可悲。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欺自人，原来他的妈妈……其实一直都不喜欢他。

小诺安深深地看着姜明溪，他只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妈妈，对他还不如南初挽这个姐姐好。

小诺安以为自己伪装的足够隐秘，但他眼底泛着的细碎水光，还是深深地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小斯嘉见到他这样，直接出离愤怒了。

小家伙特别勇敢地直接跑到了姜明溪的面前，拦着她无比认真地道。

“你为什么把你的爱变成一种施舍呢，凭什么只有特定的时候你才肯对诺安好，身为他的妈妈，难道你不该爱他吗？”

姜明溪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甚至都找不到该用什么话来辩驳，只能无力地训斥道。

“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会不爱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