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剑无伤
作者:经年明月 | 分类:仙侠 | 字数:6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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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抉择
白昼手掌微张,霎时间只感觉天地四周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般。
桃花林那边的宋怜先是一愣。
一道清冷嗓音在他的心底响起。
“救是不救?”
“罢了……”
饺子摊这边,榆钱看着白昼笑道:“白先生这般干预是否不妥?这样的宋怜就已经无需出手了,我刚才隐蔽的天机已经被打破,那个少女应当能感应出来那位合欢宗主到底在哪。”
白昼也不管他,只是目光看向街口处。
“天色将晚,子路先生既然已经离去,为何又再次返回?是怕我对那对男女出手吗?”
子路去而复返,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他,感受到了天机波荡,故而散发感知,不过一瞬间就发现了两人。
子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衫,青翠之竹绣在衣衫上,他的嘴边挂着一缕微笑。
当年世人皆传,至圣先师门下子路,所见万物不喜,唯独钟爱青竹。
竹乃品行高洁之象征,与这位不愿一心朝着至圣先师所规划道路走下去的儒生性子正好相合。
所谓,无肉使人瘦,无竹令人俗。
白昼看到这一幕却眉头微蹙,立马起身,只见虚空扭曲,他浑身散发阵阵剑气。
子路却轻压手掌,一股柔和之力中和了那强悍的剑气,只听他笑道:“白先生不必对我有如此之大的敌意,我来此地并不是为了与白先生作对。”
榆钱见状起身,一旁的少年曾经与这位至圣先师的弟子有过数面之缘,刚要行礼,却被一旁的榆钱拦住。
最古老的四圣在文脉的地位几乎等同,并没有上下之分,但少年在子路眼里终究只是小辈,行礼也是情理之中。
而榆钱此时阻拦意思也很明确,已经被赶出文庙,等同于至圣师门叛徒的子路不该受这一礼,这与他所做的成就与付出,辈分无关。
终了到最后落在了一个礼字。
一旁的白昼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看来子路先生这些年过得也不好啊,这境界虽然未掉,但也并没有半点长进,想来也是受了至圣先师的影响。”
言下之意,子路身上的儒家气运已经消散殆尽,那么这些年的修为提升,跟这些年掉的境界正好抵消。
白昼眯了眯眼,重新坐了回去道:“子路先生来此是为如何?”
子路缓缓走近,撤去四周天地的禁锢,对着不远处的老板道:“老板来一碗饺子。”
远处的老板只怕不知道,就在刚才自己恍惚的一瞬间,此地差点发生一场惊天大战。
老板虽然心里想着早点回家,但脸上还是笑着道:“好勒,您稍等。”
子路和白昼一样,相貌清逸,两人坐在一起可谓相得益彰,就是榆钱长得有些普通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子路缓缓坐下,拿了一双筷子这才回答刚才白昼的话:“我来此地为何难道白先生真不知道?刚才与稚禾的那场大战,两位只怕都在不远处看着吧。”
榆钱对着身旁的少年低声说了句什么,少年起身朝着某个方向跑开了。
榆钱道:“我只是个读书人,打架这种事不算擅长,所以只是远远看着,但也被那位文圣一脉的大师兄手段吓了一大跳。”
“当初只知道这位女先生学问比天高,没想到手脚功夫竟也这般了得。”
白昼手掌放在桌子上,次第轻敲,眼眸中颇有趣味的看向子路道:“我是在不远处看着,但云端上也有人在看着,稚禾先生的修为如此之强,险些让我也想出手试一试了,当年曾与她论道,输了半筹,心里对这位女先生却是佩服至极。”
子路闻言眉头微蹙,意识到白昼在提醒他什么,刚才应该是有人故意隐蔽天机,让他感知不到。
突然子路似乎抓到了一缕灵识,遂道:“扶摇掌教,既然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为何隐匿其中不出来?”
距离此地几条街远的某个茶摊,一个少年缓缓起身,正是出现在武陵山的道庭掌教扶摇。
而刚才榆钱身边的少年也在这里找到了他。
“扶摇掌教,先生让你过去一趟。”
少年道士手里拿着一个拂尘,一身道服缓缓起身,轻声微笑道:“有劳真人了。”
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
扶摇笑道:“没什么。”
说完他竟然拉起少年的手往前走去,少年先是一愣,竟然破天荒没有挣脱,任由扶摇拉着他往前走。
扶摇笑了笑,心里极为的满足,他牵着这个少年,就好像很多年,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这个少年牵着仍是孩子的他一样。
……
宋怜晃了晃脑袋,刚才骤然出现的心声,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而此时,于浩却已经陷入生死危机之中。
那位长老骤然发动护宗剑阵,漫天的剑气形成一个极小的领域,这个领域小到只将于浩围在其中。
于浩的护体罡气不过瞬间便被撕碎。
宗门的其余六位供奉已经出现在了那位长老前面,各自落座。
其中自然也包括彩云和叶轻眉。
而刚才大喊住手的那位供奉彩衣,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情郎被困死在其中,嘶吼得声嘶力竭,却半点作用没有。
宋怜眉头微蹙,一只手已经摁在了剑柄之上,若是想要杀人,这剑阵杀一个七境武夫,不过瞬间之事,为何要拖这么久?
只为折辱?还是为了震慑江湖人,还是为了警醒门中人?
六大供奉和宗门长老高高在上坐在那里。
彩云脸色难看,银牙轻咬。
叶轻眉神色冷淡,眼中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而彩衣已经几近癫狂,拔出腰间的束衣剑,一剑一剑砸在那剑阵之上。
只可惜光是那剑罡散发出的威压就不是她一个七境剑修可以承受的。
于浩身上的血污越来越多,本来素净的衣衫渐渐被鲜血染透。
宋怜想出手却没有理由出手,这不关他的事,更何况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自己出手之后,除非将合欢宗灭门,不然当真是不死不休。
他只是看到这一幕,心底有些悲戚同感,好像自己曾经也这般绝望。
彩衣在发现自己没有能力破开这方剑阵的时候,立马跪下对着宗门猛地磕头道:“彩衣知错了,彩衣不敢了,彩衣不爱了,求求长老放了于郎吧。”
长老脸色依然冷酷。
被困在剑阵里慢慢消磨的于浩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喊叫,哪怕鲜血直流,哪怕身负重伤。
他咬牙道:“别求她,爱一个人有什么错!”
“难道,就因为曾经爱错了一个人,就要让一个人永远失去爱人的能力吗!”
“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