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身黑衣，简单的珍珠首饰，明婉穿戴整齐的站在自家旧轿车面前。她的车是红色的，开去不太好。

赫海今天开的是面包车，这辆旧车就由她来开。迎面走过来三个中年妇女，是来参加葬礼的客人，看到明婉的车走过来。

“咱们三个今天就坐这个车去好了！小轿车比面包车舒服。”

虽然不认识，明婉还是笑着几个人开门：“上车吧！”

等人上车，她也跟着上车，等待车队启程。

三人中一个盘头的中年妇女上车就开始盯着明婉，突然张口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你？”

明婉愣了一下，笑道：“我爸是赫海，我妈是刘玉芬。今天去世的是我大姨奶。”

盘头的中年妇女夸张的喊了一句：“诶呀，你是二海的女儿啊？都这么大了？”

明婉点点头，发动车子跟上前面的车子。

“真是多少年没见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今年得二十了吧？听说你家平房又动迁了？赔了不少钱吧？”

明婉看着路漫不经心的回着：“没多少！好几家分呢！”

盘头妇女继续自说自话：“你家就你一个闺女，这钱以后都是你的，真好！还没对象呢吧？我家有个孩子长得可帅了，大个，追的人可多了！改天你们认识一下，我看你就喜欢……”

明婉笑着打断她：“我都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快两岁了！”

盘头妇女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啊？这么小岁数就结婚了？没领证吧？现在的小年轻，都拿结婚不当回事儿！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到时候离婚带着孩子，下家都不好找！哪像我们那时候……”

明婉深吸一口气打断她：“我早就领证了！而且我也没打算离婚。”

结果人家根本不听，边上的人捅捅她，她也没反应，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这女的二婚可就不值钱了，倒贴人家都得考虑，这出一家进一家哪那么容易？人家就是看看你年纪小，好……”

明婉感觉脑瓜子嗡嗡响，怎么这么聒噪？她提高音量：“不好意思，我和我爱人感情好着呢！没打算离婚！就算离婚也不会找下家！

你的好大儿就留给别人吧！我无福消受！我耳朵有毛病，太吵容易嗡嗡响，所以能安静一下吗？我都听不到喇叭声了！要不你们现在可以下车，自己打车去！”

盘头妇女有些不高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

边上的人使劲儿怼怼她：“你别说话了！上车你嘴就没闲着！哪有你那么说话的，闭嘴吧！”

副驾驶的人看着明婉不好意思的笑笑：“孩子，别跟她计较！她就这样，这嘴碎的很，你专心开车别理她，当她在放屁就好。”

明婉点点头转头开车，遇到碎嘴子倒霉死了。后面的嘀咕声隐约还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我又没说错，现在孩子就是拿结婚不当回事！这么年轻就结婚，后悔的日子在后面。人家就是图她年轻，等岁数大了一踹！

人家再找个年轻的，生个男孩还好，要是女孩人家都不要！女人带孩子还能有好日子？这天戴个口罩，别是有什么毛病……”

边上的人忍无可忍的小声训斥她：“你能不能闭嘴？这要是人家孩子父母在这都能撕烂你的嘴！别人这么说你孩子你高兴？你这人挨打没够？”

“我儿子……”

“你儿子咋了？那么大人了连点儿主见都没有！谁能看上？你可别瞎说了，等会儿人家让你下车，你自己打车去！”

“不说就不说。”

听着车里安静下来，明婉松了一口气，这好日子过久了，一点儿极品都受不了。

到达火葬场门口，明婉停下车对着三人说：“不好意思，我的车不能进去里面，你们就在这儿下车吧！”

三人刚下车，明婉一脚油门直接把车开进去，从门口到火化室得走半个小时，就走过去吧！不是爱聊天吗？正好能多聊一会儿。

“诶，她什么意思？这孩子怎么这样呢？”

边上人没好气儿道：“还能怎么？人家生气了呗？你又说人离婚又说人长得丑的，这脾气就够可以的了，要我非打你一顿不可！你下次别和我一起走，总被你连累。还不赶紧走？离的可远了！”

“等会儿看到二海我就跟他说，他姑娘脾气也太臭了，说两句都不让。”

“你去！我看你咋说！说你咒人姑娘离婚了？还是说人家孩子长的丑？你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哪来的自信？

二海媳妇听到不撕烂你的嘴？那可是个厉害人，一般人都不敢惹，你还上赶着找打！你可别提我，我不认识你！”

说完拉着另一个人快步往里走，让她自己在这呆着吧！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招人烦。

明婉下车正看到刘玉芬从赫海的面包车上下来，刘玉芬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怎么就你自己，你车上人呢？我看有人上车了？”

明婉轻哼了一声：“让我扔门口去了！”

刘玉芬伸手拍她一下：“你这孩子，过来帮忙怎么还给人扔门口了？这么远的道儿，一会儿你奶知道该说你了！”

明婉无所谓的耸了下肩：“有个碎嘴子，上车就问我是谁！接着就说家里动迁给钱了，要介绍她儿子给我，我说我孩子都快两岁了。

她就说太早结婚得离婚，以后倒贴都没人要！还说我长的丑！我要不是看我大姨奶面子，我就给她扔大马路上！”

刘玉芬一听脸就拉下来，回头问赫海：“你看没看到谁上的你姑娘车？”

赫海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我大姨夫那边儿的亲戚，我见过几次，不算太熟。昨天你不也见过吗？”

明婉抬下巴示意刘玉芬：“那不，搭别人车过来了！就是那个盘头的。”

明婉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个盘头的中年妇女快步走过来，对着赫海就张口抱怨：“二海，你这姑娘也太不像话了！

我就说了几句就把我扔门口了！还说车进不来，结果她自己开车进来，哪有这样办事的？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明婉在边上翻个大白眼，赫海刚要说话就被刘玉芬扒拉到一边儿。

刘玉芬站在盘头妇女对面上下打量了一下，双手环胸斜眼看着她：“咋了？我是她妈，你有事儿跟我说吧！”

盘头妇女还有些不服气：“你家这孩子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怎么能这么对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