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后悔吗？”肆厌问道。

“从未，与摩拉克斯结识起，我做的任何事都未后悔过。”若陀回答的毫不犹豫。

“如果这样的话，也许长眠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好事。”

这样的话若陀也不会明显的感受到孤单和黑暗。长眠对被封印在伏龙树底的若陀龙王来说，甚至是一件好事。

肆厌的话很直接，不过确实如此，若陀点头。

“对啊，长眠何尝不是一种恩赐呢。”若陀有些惆怅。

肆厌摇头，“不是的，这最多只能算是件好事，但绝对不是恩赐。”

真正的恩赐可不是这样的。

若陀一笑，“是，肆厌说的对。”

肆厌点头，问道：“若陀让我留下来，是害怕孤独吧，不过近几日可感到孤独？”

“有肆厌在，如果我还感觉到孤独的话那就太对不起你了。”若陀道。

有肆厌在，他每天都过得很充足。

“不过我做得没有肆厌好，肆厌简简单单的就看出了我的内心，我自愧不如肆厌的隐藏与伪装。”

若陀说得意味不明。

肆厌愣了一下。

“若陀在打什么哑谜呢？我听不懂哦。”肆厌不承认。

若陀并没有拆穿肆厌，只道：“在摩拉克斯那里知道了一些你的事，不过我猜你要我的心是为了那位降魔大圣吧。”

肆厌瞳孔一缩，皱眉。

若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摩拉克斯说肆厌要七神眷属，可是如今的肆厌好像并没有对七神眷属急切，反而来想要他的心。

摩拉克斯说肆厌为得眷属之力付出很多，对降魔大圣也很特别。所以他便大胆的猜肆厌要他的心也是为了那位降魔大圣。不然他怎会忍心浪费时间停留于此，还答应陪他。

肆厌没想到钟离竟然给若陀说了自己的事情。

肆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若陀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摩拉克斯说过你不是璃月本地人，是吗？可我看你不像其他国家的人，就像璃月人。”

他看肆厌明明就很像璃月人。

肆厌笑了笑，点头，“是的，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璃月是我现在的故乡。”

“现在的故乡？你从前生活在哪里？你生活的地方一定很美吧。”

若陀对肆厌的故乡挺好奇的，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养育出肆厌这样的人，就像一颗小太阳一样。

肆厌顿了顿，神情让若陀有些看不懂。

“是呀，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不过我好像都快忘记曾经故乡的模样了。”

从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呢，不过每次想到，都会有些淡淡的悲伤。

哎，真是不该如此的。

若陀明显感受到了肆厌转变的情绪。

“你的父母是哪位仙家？我应该见过的吧。”若陀猜测。

不过璃月的仙人他几乎都见过，就是不知道肆厌是哪位仙人的血脉。

之前他以为肆厌是璃月新生的仙人，不过他好像猜错了。但如此的话，肆厌就只能是仙人血脉了。

肆厌抿唇，“我父母不是仙人，准确来说我没有父母哎，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肆厌笑了笑。

他连自己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拐的还是被丢的。不过他一直给自己说的是不是被丢的。

因为被丢弃的小孩是不会幸福快乐的，所以他才不承认。

若陀一怔。

没有父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原来如此啊，真是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肆厌摇头，“这有什么的，若陀你不是也没有父母吗？我们都一样的。”

若陀没忍住笑了。

“真难想象你是怎么一个人长大的，这么小一个，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

若陀感叹，肆厌真的太小了，怎么养自己的？他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和其他人抢食物？

若陀都想得有些离谱。

肆厌倒没觉得有什么，“还好吧，有好心人资助我的，我能吃得起饭。”

不过那时候最难的不是治病吃饭，对他来说最痛苦的是一个人。

好心人资助？

若陀大概明白了，应该是有人帮助肆厌。

“你的好友呢？”若陀问道。

肆厌看了眼若陀，他怎么都问这些问题啊。

“没有好友。”

他那个时候有什么朋友啊，不过倒是有病友。

若陀皱眉。

人怎么能没有朋友？

无亲无友不就是没有根吗？怪不得，若陀突然明白了刚刚肆厌提起故乡时的情绪，原来是这个原因。

没想到随便和肆厌闲聊，能无意知道这些事情。

若陀看着肆厌有些心疼这个小朋友了。

都这样了，竟然还想着去帮那位降魔大圣。

他刚刚还觉得肆厌是小太阳，不，他应该是月亮。

光亮而不耀，其中还藏了不易发现的温柔与忧郁。

“若陀，你还要喝酒吗？我感觉你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肆厌指了指地上的空酒坛子。

若陀一笑，“也差不多了，罢了，不喝了。”

肆厌点头，“嗯，你想出去看看吗？”

若陀愣了一下，出去看看。

他倒是可以出去的，只是不能走太远，只能用力量维持着人形，本体出去不了。

“也好，你就陪我出去看看吧。”

他也想看阳光了。

肆厌和若陀龙王一起出去了，到了伏龙树周边。

“嗯，今天的空气感觉格外的好。”若陀道。

肆厌倒是觉得都差不多。

“这里的风景一如既往的好，是黑暗的地下不能比的，我要多看看，好在梦中回味回味。”若陀笑道。

“你活了那么久，在梦里都回味不过来吧。”肆厌道。

“在梦里，一切都过得很快的，我早已重复体验了无数遍。”

无休止的沉睡中，他早就习惯用梦境打发时间了。

“那这次你睡觉又有新的素材了，在梦里我肯定可以和你一起喝酒的，三天三夜都不带醉的那种。”肆厌开玩笑道。

若陀笑着点头，“是个不错的提议。”

认识了新的小朋友，梦里还可以再认识一遍的。

肆厌和若陀到处看了看，不过都没有离开伏龙树太远。

走着走着肆厌就感觉袖子好重，皱眉，感觉到了有东西在蠕动，一惊。

“咦！”

肆厌大惊失色的从袖口拉出了一个小孩，丢出好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