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姒九的话，那团灰影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十分经典的反派台词，“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破了... ...”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就用眼睛发现的啊。”

“很难吗？”

灰影：“... ... ... ...”

见灰影陷入沉默，姒九悟了，“哦哦，你们是要走流程推动剧情的是吗？”

不待灰影反应，姒九做出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

“咳咳，行吧。”

清了清嗓子，姒九继续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早在它引导我乘船来到对面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暴露了。”

“按照正常的思路，你们一个需要纯洁的灵魂之力，一个需要浑浊的灵魂之力，而且它还那样明显的被人封印在石壁画中，只需稍加引导，就很容易让人认为你们属于敌对关系。”

“但是，你犯了很多错误。”

姒九淡淡道：“按照你们安排的剧本，石壁画是用来封印它的，而它则是借助了石壁画运行的力量来恢复自身。”

“但仅仅凭借那么丁点的能量，如何能比你这个长期受到完整灵魂供养的人恢复效果更好呢？”

“这就是你们露出的第一个破绽，石壁画的封印不可能削弱到那种地步。”

早在姒九看到石壁画，以及双面天使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副本内可能会有两个BOSS存在。

在副本提示中出现的那首童谣中就曾唱道：

“You shall have a fishy,

When the bost es in.

（当船驶过来的时候你将会得到一条鱼。）”

再结合艾尔没有被关到教堂前透露的，“没有人要”这条信息，以及妈妈一直再强调的“听话”，整首歌背后的含义很容易看透——

开头的“给妈妈唱歌，给妈妈跳舞”，对应着听妈妈的话，成为乖小孩儿。

中间部分唱到的“你将会得到一条鱼，得到火腿，得到鸡蛋，得到一件皮大衣”，指代的都是听话的孩子将会被收养，得到一切。

当然，这些也是孩子们自认为的。

实际上的真实情况则是——

他们的灵魂被送往河对岸，成为某位存在的养分。

而结尾的“当船驶过来的时候”，则是暗示孩子们会乘着船离开。

这些就是让姒九坚信，河对岸一定还存在着一个BOSS的原因。

只是那时，姒九对这两个BOSS的关系把握并不明确。

所以，他才会在教堂中进行第一次的试探，装作要去击碎石画壁。

石壁画虽然没有明确表现出什么破绽，却一直在用羽毛阻挠姒九的靠近。

这个行为可以理解为欲情故做，也可以理解为是不愿姒九接近。

姒九无法准确的拿捏石壁画的情绪，于是便收回了攻势，故意说了一大堆的垃圾话来刺激那家伙。

姒九自认为他的嘴脸已经够丑恶的了，但那家伙竟然生生忍了下来。

由此可见，后者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姒九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姿态。

“第二点。”

“你们一直在刻意的隐瞒一件事情... ...”

姒九说着，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可那些，我早就知道了啊。”

“石画壁当中的家伙吸食那些外来者的血肉，然后重新构造出肉身，灌以陌生的灵魂送出这个地方，而那些灵魂，都是和你们一同被封印在此处的，你们手下的信徒。”

“因为封印的力量主要集中在你们两个的身上，这才让你们钻了这个空子，送出去不少人。”

顿了顿，姒九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第三点，也就是让我确定下你们之间关系的一点就是——”

“它吸食了艾尔的血肉。”

“这些躯壳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他来说又何尝不重要呢？”

“躯壳的数量越多，也就能纳入更多的灵魂，石壁画净化灵魂时产生的负面能量也就越多。”

“而一旦破坏了躯壳，就会影响到他恢复实力的速度。”

“别跟我扯什么吸食一个完整的堕魂恢复的更快，我相信一顿饱还是顿顿饱，爽一次还是爽一年这种简单的选择它还是不会选错的。”

“另外，它还刻意引导我来杀害你的行为就更显得可疑了。”

姒九眯了眯眼睛，眼神嘲弄。

“和艾尔的例子相同，石壁画可以帮助它恢复伤势，而石壁画又是你的力量所化。”

“按照它的说法，我只要击败你，就可以破除石画壁，解救出同伴的灵魂。”

“但别忘了，石画壁可是恢复它伤势的能量来源，如果石画壁破碎，那些灵魂彻底逃出，对它没有任何的好处。”

“除非... ...它本身已经完全恢复了伤势，只待破除封印。”

“可若是这样，它又为何要阻挠我破坏石画壁呢？”

这分明是两个自相矛盾的问题。

说到这里，姒九抬起眼皮，深深的看了一眼空中沉寂的灰影。

石画壁既然可以在妈妈的眼皮子底下带艾尔到教堂，也就是说，它已经有了足以影响到那些充当容器作用的孩子们的行动。

如果这样，那它岂不是已经有了可以与河对岸的存在抗衡的能力？

既然已经有了与之抗衡的能力，为什么不凭借自己突破封印呢？

除非... ...

这个封印根本就不是河对岸的存在设给它的。

即便已经拥有了可以与河对岸存在抗衡的能力，它也依旧无法破除困住它的石画壁。

“综上所述，真相只有一个。”

姒九的神色依旧平静，但那个灰影周边的气息却显得有些不稳。

“它根本无法凭借自己挣脱封印。”

“所谓的石壁画封印并不是你留下的，你们也并非什么敌对关系，反而彼此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它之所以会无所顾忌的吞噬容器的血肉，是因为你们的伤势早已在多年的积累下恢复，早已经不需要这些容易来维持能量的供养了。”

“你们只差破除封印这一个目的。”

“或者说... ...”

姒九掀起眼皮，眼底掠过一道寒光。

“逃离这个空间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