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若微快要暴走时，眼前的画面再度切换，焦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一片雾蒙蒙的天空。

这一次，兮渊的身边除了那只该死的臭狐狸以外，又多了五名同伴。

其中一位，秦若微刚好见过，只是那一次是在历史书上。

对方还有一个民间称呼。

谓之太祖。

秦若微在见到此人时，脸上的表情既有些震惊又有些释然，就好像是盘旋在内心已久的猜测在这一瞬间被证实了一样。

她深呼了口气。

“所以...这些都是你过去的记忆吗？”

似乎是为了回应秦若微，就在后者说完后，她眼前的画面再度变化。

天空不再雾蒙蒙，反而像是被笼罩在一个薄膜中，就像是透过鸡蛋内膜去看蓝星上的日和月，虽然看不真切，却让人心驰神往。

这就是沙域吗？

和书本上的描写貌似有些不同。

秦若微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兮渊的身上，后者看上去和如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依旧清冷出尘，风光霁月，即便是在与堕兽厮杀，也很难从对方的脸上看到类似于慌乱、害怕等神情，后者永远都显得那么游刃有余。

唯有在与同伴们相处的时候，秦若微方能窥见一丝她不曾见过的色彩。

那是少女时期的兮渊，即便天赋惊人，颖悟绝伦，也依旧带着几分稚嫩，在同伴们嬉笑打闹时也会勾起嘴角，在小狐狸犯错时会板着脸训斥。

鲜活的，生命力旺盛的...让秦若微忍不住有些。

嫉妒。

嫉妒那些见过对方这副模样的同伴，甚至于那头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臭狐狸。

秦若微深呼了口气，将心中情绪压下，继续看着眼前的画面从实质转为虚幻，再到新的幕布拉开。

那是一座巍峨壮阔的殿宇，连绵数百里，波澜壮阔，让人不由得升起朝拜的冲动，大殿之上，红色的绢布绸缎随处可见，带有沙域独特风情的喜字贴满了宫墙。

秦若微再度看见了兮渊。

一身凤冠霞帔的兮渊。

浓烈的红与不染尘埃的白交织在一起本该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盛景，可落在秦若微的眼中却是那么的碍眼。

好在这样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再度被打碎。

这一次，秦若微先是看见了一座百丈高的青铜鼎，鼎上雕刻中数道宛如神魔般的画卷，在火焰升腾而起的那一刻，刻在鼎炉上的画卷宛如要活过来一般，挣扎着想要逃离。

恐惧出现在了这些样貌让人心生畏惧的脸上。

秦若微仅仅只是看着，便感觉眼睛有些发疼，她伸手揉了下，一片湿润，眼前的画面也跟着变成了血色。

原本她是听不见画面中的声音，可是随着血泪不断淌下，哀怨的尖叫声也从若有若无变得震耳欲聋，连带着此处天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与沟壑相连的土地也开始土崩瓦解。

秦若微置身其中却又像是被隔绝在外，唯有那些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地穿入她的耳膜，与她的心跳重叠在一起。

那一刻，她终于听清了那些声音在说什么。

“杀了我吧。”

他们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