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麻子拔出针，轻轻的问道：“那个孩子，我家长生。怎么会在你这？”

曹富贵喘着粗气，努力的想要忘记刚才的痛苦：“大概十几年前，有人卖来的。本以为是个大货，白白胖胖长的好看，没想到是个傻子，还是个天阉，传宗接代都做不到。卖不出去，就留下了。”

二麻子眼神一变，又是一针：“谁允许你这么说我家长生的。”

“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会在你这？”

“啊啊啊，我知道错了，不那么说他，不那么说他……”曹富贵这时候才明白，今天来的不是过去那些个嘴硬心软的乖学生，不是那这个被驯服饿了几天的母羊，这些人心狠手辣，就算出不去，弄死他也是分分钟的事。

二麻子慢慢的抽出银针，拍着曹富贵的脸，又轻轻的说道：“乖一点，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听话，明白吗？”

曹富贵强忍住后退的欲望，乖乖的点头：“明白，明白。”

“我们住在边上的，是村子里的守门人。只有我们能自由的进出。其他人一般都是不出村的，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买卖，村里人不让。这孩子是村里人看卖不出去，送来这干活的。”

二麻子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他是一直在这吗？”

“那孩子，是一直住在这里的。我，我没打他，他那都是旧伤。我们守门人过个几年也会换年轻的，我也是才换过来不久，我真没打他。”

“你知道是谁卖他来的吗？”

“不不，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就在，我听上一任说的，送来的时候看着挺富贵的，白白胖胖的，谁想到……”

二麻子死死咬着后槽牙，压制心中的恨意。

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瞧着二麻子问的差不多了，陶峰上前继续审问道：“你知道昨天送进来的两个小女孩吗？认识魏杰吗？之前进来的人都去哪里了？你们一般都在哪里藏人，在哪里交易？这么多年，赚的钱都在那里。老实交代，我脾气好，我有原则，我也不打人。换成别人，你可不一定该有命在。你看你是愿意和我说呢，还是愿意和逃的交流。”

“交代，交代，我说。魏杰是我们这外面跑着交易的公牛。他们年轻，跑上几年就会回村子享福。昨天带回来的孩子，好像是什么大人物的孩子，很值钱，应该在钱姥姥那。我们这女人个孩子分开关的，想要自己留下的，就直接带走。往外买的母羊和小羊，最好的在钱姥姥那。次一等的在魏家魏六叔家，最差的那种，都是随便谁想看着就谁带走。可以随便……”

“钱姥姥和魏六家在哪里？”

“钱姥姥家是村里唯一的那个青砖瓦房，魏六叔家，盖的最华丽的那家就是了。平时赚的钱，他们两家拿大头，我们也就跟着喝点汤。”

“你知道，偷着跟进来的人，会被怎么处理吗？”

曹富贵偷偷的瞄了一眼二麻子，被二麻子笑盈盈的眼光吓了一跳，垂着个脑袋说道：“没用的，都埋了，就在前面那堆坡里。那坡，据说以前是没有的，底下都是尸骨。”

陶峰闭眼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绝对不能在敌人面前露出一丝半点的软弱。

“唉，你见过我吗？”

华美丽自从进来这个屋子就一直盯着马大娘看，想仔细瞧瞧这个人是不是给自己希望的那个人。越瞧越是想不起来，或许王安然是对的，她就不该回来。

她之所以表现的毫不在乎，不是因为她内心强大，而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忘记了所有的伤痛。

现在想想，不怪人家孩子都怀疑她。那么多特殊部门的人都没有出的去，她是怎么活着，完整的走出这个村子的。

她只记得，在上学的路上她被人拐卖，一觉醒来已经在村子里。一群人对着她挑挑拣拣，最后她被一个男人带回了家。饿了她两天后，那个男人强奸了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趁男人不备，一口咬断了那个男人的子孙根，嚼碎了咽下肚，撑着一口气跑了出来。

后面的记忆就只是她不断的跑，不断的跑，然后就跑出了村子。不敢再村子周边求救，爬上了一辆大巴偷偷摸拐骗的一路爬回京市，报了警。

原来这些痛苦的经历也不过是美化后的记忆。那么她原来的记忆得有多悲惨？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或者说，她还活着吗？

所以华美丽开口问了一个，她进到这个地方就想知道的问题。

他们，记得她吗？

曹富贵抬头仔细看了眼华美丽，摇摇头说道：“我没见过你。”

华美丽像是神游在外一般，懵懵懂懂，心不在焉的也没太在意曹富贵的回答，只是继续问道：“你知道半年前，有个男人被咬断了命根子吗？”

“这，这个我知道，半年前，六叔的三儿子，魏家俊，被一个卖来的女人咬废了。听说那东西直接被女人吞下去了，大夫来了也没办法，治不了了，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