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国家级别情报机构的能力，尤其他们把力气往一个人身上使的时候。对于被找到，沈墨倒没觉得多惊讶，毕竟他只是临时起意，没有进行专业的伪装。

只是他有点不服啊。

其他超级英雄蒙个眼罩，好几年没被人发现真面目。他穿了兜帽衣，全程不露脸，居然只撑了一个晚上？

所以当沈墨看到迎着他走过来的科尔森，有点惊讶，又有点小小的郁闷。他没有掩饰心里的想法，而是自然而然地通过五官表现出现。

不会有人觉得一个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有能力在一个浸淫特工领域多年的老特工面前玩深沉吧。

沈墨惊讶的表情让科尔森嘴角微微一√，十几个因为熬夜而牺牲的毛囊表示死得其所。同时，科尔森心中敲响警钟，因为除了惊讶和郁闷，他并没有看到罪犯被揪住尾巴时，露出的不安、惶恐和狂躁。

“你是那个国土战略……”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

“哦，对对，是这个什么局——名字太长，有点难记。不过我记得你。”

说这话的时候，沈墨“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科尔森的额头。

咔嚓！

科尔森感觉理智线断了一根，额头冒出：“###”。

当然。

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仍是那副容易亲近的样子。

沈墨伸出手，“你好，科尔森探员，有什么事吗？”

科尔森道：“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昨天第五大道游戏展蒙特利尔工作室一件离奇失而复得的兜帽外套。”

“恐怕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沈墨解释了一下，“我赶飞机。对了，你们那个什么局业务范围这么杂的吗，连失窃案也归你们管？”

“是的。”沈墨的从容，让科尔森有种不妙的预感，于是他觉得通过更多的接触来获取情报。他问道：“坐飞机？那个航班？我马上订机票，我们可以在飞机上聊。”

沈墨道：“你订不到机票。”

科尔森自信道：“我们部门和各大航空公司都有点关系，且不错。相信他们会卖个面子，卖张票给我。”

与其说是关系，不如说是特权。

沈墨眨眨眼：“私人飞机。”

科尔森自信的神情仿佛被人抽了一巴掌，特么忘了还有私人飞机这回事。在神盾局的调查中，沈墨没有私人飞机。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都怪斯塔克！

“哈欠！”正在进行全方位体检的斯塔克打了喷嚏。

几句话时间，沈墨从大堂走到酒店外。

“先生，您的钥匙。”门童微微躬身，双手奉上车钥匙，然后接过小费，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

沈墨上车，启动，拍拍副驾驶，示意科尔森上车。

斯塔克的私人飞机停在肯尼迪国际机场，二十分钟路程。沈墨拐了个小弯，去唐人街买早餐。

“早餐吃了吗？”沈墨问科尔森。

“没有。”

“来一份？”

“行。”科尔森犹豫了一下。作为满世界跑的特工，哪个国家的食物没尝过。他甚至能够直视“仰望星空”里那些死不瞑目的沙丁鱼的眼睛。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科尔森点餐方式和大多数不懂中餐的歪果仁一样，点点点大法。

“好吃！”科尔森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为了接下来更好地交流沟通，“你很喜欢中餐？”

“是的。”沈墨说，“天天吃的时候没感觉，甚至有时觉得腻。但是一段时间不吃，又想念得很，感觉吃什么都不如这个香……”

沈墨突然笑了一下。

科尔森用充满求知欲地眼神看着沈墨。

很多人有个误区，以为社交达人都是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类型。

其实不一定，有些社交达人，他们善于倾听，并且懂得适时发出疑问。可能整个聊天过程他们只说了几句，诸如“哦”、“啊”、“原来是这样”、“为什么呢”……聊聊几句。然而和他们的人事后总是夸赞，“某某某真是会聊天。”

对于科尔森这种特工，让对方听进去多少和从对方嘴里掏出多少，一样重要。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诚恳，沈墨继续说道：“空心菜知道吗？斯塔克请了个米其林厨房，他先是往空心菜菜杆里注入精心调制的肉末和蛋液，然后用和迷迭香、小茴香等等放入烤箱烤制，最后撒上鱼子酱，浇上精心调制的酱汁……那味道，不如我用大蒜猛火爆炒的空心菜，哈哈哈……”

“哈哈哈……”说实在的，科尔森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儿。

就尬笑。

甚至在想，有没有可能沈墨只是单纯调戏他。但沈墨又笑得那么开怀，眼里有股浓浓的缅怀。

二十分钟。

眨眼过去，沈墨说了挺多。让科尔森对“里奥”这个人物有了清晰、立体的认知——简单来说，不再是二位数据，而是活生生的人。

这让科尔森确定了一件事，沈墨绝不是什么天使。同时也让怀疑，沈墨真的是那个在圣帕特里克将人烧成灰的凶手？

注意，科尔森用了“凶手”这样词汇。

肯尼迪国际机场。

机长携乘务长、空姐站在舷梯前迎接沈墨。事实上，沈墨迟到了大概五分钟。

可是私人飞机的意义之一不就在于它得等主人来了才能起飞吗？

哦……沈墨不是主人。可机长见过斯塔克和沈墨的相处模式。他相信，只要沈墨一句话，他立刻就会丢掉这份轻松而薪资不菲的工作。

几分钟的等待，完全不能抹去机长的真诚笑容。

“先生。”

“准备出发，刘易斯。”沈墨想起了科尔森，“多个人没事吧。”

“没事，只需要走些流程。”

“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

确实不麻烦，因为这种事机长不会亲力亲为，而是交给乘务长去办。乘务长也可以交给底下空姐去办。

科尔森的身份信息很快核对完成。

沈墨开了瓶威士忌。斯塔克的藏品之一，想来不会太差。

最重要的是，空姐秀色可餐，好佐酒。

喝了口威士忌，一路上听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科尔森觉得有必要开门见山，“里奥，我想我们还是得谈谈那件……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