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林
作者:素人青禾 | 分类:古言 | 字数:2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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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表哥表妹
木月兰听木星澜这话头是明晃晃的拒绝,可大侄女还笑得纯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能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说:“你这孩子,说什么话,你表哥又不是外人,有事就帮着你,没事就让他每天过来这里镇着,这样也没人敢欺负你们孤儿寡母。”说完又怕木星澜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起身就往门外走,“这事就这么定,大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没在村里呆过,村里可有好几个闲汉,尽不干人事,你不让你表哥帮衬着,我连睡觉都睡不安稳。”最后一句话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大门口。
一家人面面相觑。人才呀,事情还能这么干。祖父果然不愧是村里第一个识字的,膝下儿女就没有一个菜的,木星澜心里想骂娘。
木星澜转过身对着罗汉朝,也不笑了,淡淡的说:“我这里实在没有什么需要表哥帮忙的,表哥还是回去为好。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若整天和你在同一个屋檐下呆着,那这名节也就不要了,你是表哥不是亲哥哥,再说了,我家里也不是没有男人顶事。”
“嘿嘿嘿,表妹,我在舅舅家能损你什么名节,就算是损了,我……“罗汉朝想说,我娶你的,但是对着神情寡淡的木星澜硬是说不出口,只能讪笑着说:“表弟不是病着吗,而且还这么小,能顶什么事。你放心,我就帮你盯着那些牛鬼蛇神,看他们谁敢欺负你,有我在,他们要从你这骗到一毛都没门。”罗汉朝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木星澜招手喊木雁声过来,木雁声早已有点按耐不住,虽然身量不足,一脸稚气,却也输人不输阵,往罗汉朝面前一站,一脸冷色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表哥。
罗汉朝听说过这个病秧子表弟,这分明就是一个短命鬼,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会却被他幽幽的眼神盯着有点瘆的慌。
木星澜抚着弟弟紧绷的背,“雁声五岁启蒙,受教于府城有名的方哲先生,读过圣人书,礼义仁智信没有不通的,他虽然还小,却也能顶门立户,他现在管着家里的账务,每个月的买卖都由他出面结算。难不成表哥,觉得你比雁声更合适来管我家的买卖。”木星澜说到最后脸已经冷了下来。
罗汉朝看冷着脸更艳丽几分的表妹,心痒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得了她去。但事情还没成,也不能现在就让这一家人防着他。忙腆着脸说:“表妹你说哪里话,自然是表弟管账名正言顺,我在一旁帮着就是了,他还小,而且身体还不好,由我看着,你和舅母也可以放心。”
“我不需要你来看着。”木雁声额头青筋跳动,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知道自己的心疾气不得,不能在关键时刻自己倒下了,给这母子更多登堂入室的借口。“我过了六月就满十一岁了,已经不是黄口小儿,表哥难道识字比我多,难道比我会算?请问表哥师承何人?”
“我虽然识字不多,但在这乡里也够用了,这里都是大字不识的人,我对付他们绰绰有余。”罗汉朝还想再说。木雁声打断了他,“那如若我以木家唯一男丁的身份,拒绝你的帮助,你要如何?”
“如何?……我能如何……”罗汉朝打量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好像对他虎视眈眈,他咽了咽口水,怎么成这样了?娘怎么就溜这么快!今天不行先撤了,回去和娘商量商量。“这事以后再说……我先走了……先走了……”说完也不向长辈打招呼,灰溜溜跑了,就像背后有狗追一样。
黄嬷嬷忙跟了上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那就怕慢点人又窜回来的举动,惹笑了木星澜。她把木雁声牵过去坐到娘身边,拍了拍他的背,“雁声干得好,果然是我们木家能顶门立户的男丁。姐姐为你骄傲。”
“娘也为你骄傲。”说着吴氏眼泪就掉了下来。木星语扑到母亲怀里,用小手给母亲擦着眼泪,“我也不喜欢大姑和表哥,他们看起来不像好人,没有小姑好。”
吴氏抱着小棉袄,哽咽着说:“被外人欺负也就算了,被自己亲人欺负,这心里……。”
“娘,他们不能如何,他们若念着骨肉至亲,我就还敬着她是我大姑,如果她想伤害我们这个家,那她什么都不是,我有的是法子治她。”
“星澜,你还看不明白吗?你大姑带着表哥,恐怕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吴氏想说,那罗汉朝看星澜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碗里的肉。
“那又如何。”木星澜冷冷一笑,“那也得看他们有没这个能耐。”蹲到母亲身边,伏在吴氏膝上,“娘你放心,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善男信女,以后大姑说什么,你推给我就是,不要心软就答应她什么。”
吴氏摸着女儿的秀发,“娘晓得,娘也不是不知事的,谁想伤害你们,娘都能和他们拼命。”
木星澜笑了,这样的娘亲多好,为母则刚,面团儿也能变成大麻花。
下午木星澜就找来了木常州和木常通,了解木月兰家里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木常州一听上午木月兰来过,就说:“是不是她欺负了你?那一家子可不是什么善人。”
木常通也说,“如若她不干人事,你不用怕,有我爹给你做主。”
木星澜不由笑了,看来这木月兰还真是有故事呀,“我大姑这么不讨喜?”两人对望一眼,有点欲言又止。“两位叔叔也不用瞒我,我需要知道她的情况,才知道怎么对症下药。”
木常州拍了一下桌子,“你大姑这些年有你爹接济,日子过得比乡里大多数人都好。大儿子娶了隔壁乡的姑娘,连续生了两个闺女,你大姑说她生不出儿子,败坏了她家的风水,就往死里磋磨她,那媳妇也是个良善的,忍气吞声的。前年又怀上了,你大姑就请了个仙姑来看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那仙姑说又是女娃。她就给儿媳妇灌落胎药,孩子都六个多月了,结果一尸两命。”
木常州拿起茶水猛灌了一口,茶水入喉,才想起来每次大丫头都用这好茶叶接待他两,又舍不得海喝,又小抿了一口,回味甘甜绵长,让他的心情好了些,接着又说:“去年那大儿子去县里干活,自己又带回来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来路,据说生得妖娆,结果……”那都不是人事,木常州都不知道要不要对这个十几岁的大侄女说这事。
“没事,大丫头既然要做到什么知己知彼,那就不用瞒着。”木常通接过话,“你姑父就不是个好人,仗着手里有几个钱,到处沾花惹草,爬了人家寡妇的墙都不知道被抓了几回了,也不知廉耻。你大姑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拉不回他,这会却连儿子的媳妇也不放过。你大姑硬说是那姑娘勾引你姑父,知道人家姑娘没有娘家,偷偷一包老鼠药把那姑娘给药死了,听说那时肚子里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都出两条人命了,难道族里乡里或者她大媳妇娘家没人告官。”木星澜像听广播剧一样精彩,这木月兰明目张胆的草菅人命呀。
“虽然都知道是你大姑做的,但是也没人证,一家人又都维护她。听说你大姑花了点银子,最终啥事也没有。”
“小儿子也不干人事,一个农家人好吃懒做不说,天天把自己抹得油光亮滑,到处眠花宿柳,时不时还调戏好人家的姑娘。去年有个姑娘被他调戏,闹着要跳河,被拦了下来,没多久就远远的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