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小丫鬟,流放路上夜夜笙
作者:一棵柿子树 | 分类:古言 | 字数:10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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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偶遇故人
一口气策马跑出好远,身下红鬃马喘息的声音渐渐加重。
舒兰熏不得不先勒马停下休息。
给马准备好一盆水,一盆草料拌着饲料。
马在低头饮水,
舒兰熏躺在一片野草上,嘴里嚼着干粮,抬头看天。
看着蓝天上飘着的白云,看风在描绘着白云的形状。
感受着秋高气爽的气候。
心里虽然记挂着沈逸兴,不过在这种好天气下,她还是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之前在倭国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火中取炭的日子实在是不适合她,
她所追求的就是这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也不用太动脑筋。
马饮饱了水,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继续骑马上路。
过了云洲的地界之后,路上逃荒的人就变多了起来。
蓬头垢面的老人,和面黄肌瘦的孩子。
拄着一个树枝,在乱糟糟的头发后边,露出一双谨慎的眼睛。
缩着脖子躲在一边打量着舒兰熏。
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饿成这样,却也没有一个人上前来要吃的。
这些逃荒的人的状态,比舒兰熏之前遇到的更差了。
天气越来越凉,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破烂。
就在这么凉爽的天气中,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舒兰熏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馊味。
她屏住呼吸,往后靠了靠。
尽量的远离这这些气味攻击。
他们的目光在引起了舒兰熏的反感,这种不咬人膈应人的打量,让人很不舒服。
舒兰熏牵住马绳,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姐姐……”
身后突然出现有个声音怯怯的喊住她。
舒兰熏眉头皱了起来,她行走江湖谨慎习惯了。
就比如现在,她的脸上画着的妆容,就是一个非常不显眼的大众脸。
尤其是特意涂黑的皮肤,更是泯为众人。
不应该会被人认出来啊。
舒兰熏坐在马上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小女孩头发乱糟糟的,上面插着草棍。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看她看过来。
扑通一下,给舒兰熏跪下了。
“姐姐,求您给口饭吧,我给您当丫鬟伺候您!”
舒兰熏捏着缰绳,神色晦暗。
总觉的这个女孩的眼睛,看起来眼熟。
女孩没有得到回应,紧张的攥着衣角。
“姐姐,我母亲昨天死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我会做饭、会洗衣服,求您收下我……”
女孩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如果在别处一定会收到不少的可怜,可惜这里的人都沉默的看着她。
同为逃荒的人这种事情遇到过好多回。
已经眼神麻木,就算小孩哭的撕心裂肺,他们心里不会有任何的波澜,甚至会盼望着她会什么时候死去,好能吃上新鲜的肉。
天不让人活,朝廷不让人活,但他们自己得去挣生活。
舒兰熏隐晦的环顾了一圈周围。
这些人的心思都暴露在舒兰熏的眼中。
舒兰熏又沉默的看向小女孩。
如果是在半年前,她甚至都不会停下来。
但是现在她的心思更多了些,听完了小女孩说话。
随意的勾了勾手,把她叫到身边。
“想要吃的?”
小女孩眼睛明亮的仰头看向她,然后拼命的点头。
舒兰熏笑了,甩手打了一个鞭花。
鞭子在小女孩的耳边炸响,把她吓的一哆嗦,却也没有退缩。
抖着双腿,站在原地,声音打着颤的又喊了一句。
“姐姐……”
这一鞭子下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的快走了几步。
向这边打量的视线少了很多。
舒兰熏这才轻笑一声,胆量不错。
弯腰捞起干粮袋,从里面捞出一个烧饼出来。
扔给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接住,掉在了地上。
但她立马扑了上去,烧饼上的灰尘都没有拍,就直接往嘴里塞。
舒兰熏盯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吃了我的东西,就得回话知道吗?”
小女孩吃的急,但礼仪不错,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才开口回话。
“嗝、我知道了,嗝……”
小女孩吃的着急,肚子里很久没有填过东西,压不住的打起了饱嗝。
舒兰熏定定的看着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她到底像谁。
只能开口询问自己准备好的问题。
“先说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扬州永昌村。”
小女孩用力握紧烧饼,怯生生的回答。
“扬州?风调雨顺的好地方,你们一家遭难了吗?”
舒兰熏挑了挑眉,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原主同籍贯的人。
小女孩摇头又点头,怯懦的说。
“这些年天气就不太好,虽然没有滴水未下的严重,
但收成也一直不好,爹娘为此很是发愁,又遇上朝廷征兵和加大粮税,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就都跑了出来。”
小女孩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口齿清晰,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给解释了清楚。
舒兰熏点了点头,她大概知道现在天下时局动荡到什么程度了,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后,她就打算继续赶路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舒兰熏也就是随口一问,自己做了好事一定要留名,是她做事的特点。
“我叫舒晓雅。”
舒兰熏顿住要夹马腹的腿,不自觉的又问了一遍。
“你叫什么?”
小女孩以为她的声音太小,所以才没有被听清。
她轻轻咳了一声,提高了些音量。
“舒晓雅,我的名字。”
舒兰熏瞳孔微缩,她终于知道这个小女孩的眼睛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了,原来是像她自己!
舒兰熏压下自己的惊讶,心情有些复杂。
上下打量着这个惨兮兮的小女孩,应该是原主的堂妹之类的亲戚。
毕竟原主被后妈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亲生妹妹。
这一瞬间舒兰熏想了许多,她本身肆意无牵挂,可是面前的小女孩,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的唯一亲人了。
她的本能冷淡和道德互相拉扯,最终也没有分出个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