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那边的人先到。

一个威严的秃顶老先生，不怒自威，一看官职就不小。

一对年轻的夫妇，男人斯文，女人精明，还挺有夫妻相。

老先生叫姜全运，确实是个大官。

他来了之后径直坐下，双腿张开，脸一沉，园长被吓的一哆嗦。

她偷偷百度了一下，吓的呼吸差点停住，忙倒水：“您，您喝水。”

秦霜接过来，殷勤地递过去。

姜全运轻轻瞥她一眼，“以后这种事你及时通知晨晨爸妈，别自己擅作主张。”

秦霜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面色一僵，“下次我会注意的。”

姜晨妈妈拉过儿子，仔细检查一番，发现了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怒喝：“这是怎么回事？”

园长也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伤？

“我，我也不知道，我让带班老师过来。”

趁着这个空隙，姜晨妈对路昭昭说：“不管起因如何，你女儿确实有错，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家庭，你们道个歉就可以走了。”

路昭昭非常反感她居高临下的态度，当官了不起啊。

她说：“应该是姜晨给我们歆歆道歉，是他先骂我女儿的，园长刚才都听见了。”

姜晨妈妈冷笑：“野孩子算骂人吗？我们晨晨脑子一根筋，只是说话比较直白而已，他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路昭昭啧了一声，“果然是文化人，就是会说话。你家孩子特殊，我要是真计较良心会不安。但是我们歆歆没做错事，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姜全运冷哼：“有你这样的妈，才会养出那样自私冷漠的孩子。我们晨晨有病，很多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别的孩子都不计较，就你女儿非要把玩具抢回去，这难道不是恃强凌弱吗？”

路昭昭一整个无语住，恃强凌弱原来是这么用的。

路昭昭懒得和他们讲道理，“我们要是不道歉，你打算怎么办？”

姜全运轻轻抬眼：“退园。”

路昭昭：“……”

麻痹，以为自己是上帝啊，你说退园我们就退啊。

“妹子，我们来了，欺负歆歆的兔崽子在哪儿？”

一声暴喝在门口响起。

赵刀带着一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走了进来。

像一群卖保险的。

路昭昭捂脸，她大意了，这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姜全运丝毫不乱，“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么多人闯进来是想寻衅滋事吗？”

赵刀他们还没行动就被扣了一顶帽子。

姜晨妈妈不屑地笑了：“我哥是警察局副局长，我爸是厅级干部。”

赵刀：“……”

他看路昭昭，小声说：“我是不怕，但是我兄弟们可能会怕。”

路昭昭朝后面看了一眼，几个大兄弟的果然有点绷不住。

路昭昭：“……我们不打架，讲理。”

赵刀倒吸一口气凉气，“那你叫我们来干嘛？我们要是讲理，就不是黑社会了。”

路昭昭：“……叫你们来是给我造势的。”

虽然这势也没燥起来。

园长带着老师匆匆赶来，还有监控视频。

路昭昭说：“我们先看监控，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姜晨妈妈讥讽道：“不管事实怎么样，你女儿欺负弱势群体就是不对，都要退园。”

路昭昭：“……”

那还看个毛啊。

园长还是打开了视频，一切如歆歆所说，是姜晨先捣乱的。

歆歆不肯给他玩具，他就手脚乱舞，一个不小心就扇到了自己脸上。

他可能觉得疼了，手脚更加不听使唤，就大哭起来。

自己被自己吓哭了。

秦霜开口：“看我家晨晨多可怜。”

姜晨妈妈也是满脸心疼，“你们退园吧，院长，现在给他办退园手续。”

歆歆瘪嘴，“妈咪，我真的做错了吗？”

路昭昭叹气，你弱你有理的歪风邪气她要怎么跟歆歆讲呢。

赵刀怒吼一声，“今天谁敢让我大侄女退园，我打的他叫爷爷。”

姜家几人被吓了一跳，姜全运皱眉：“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想干什么？”

赵刀胸膛一挺，“我就是社会的蛀虫，败类，你能怎么样吧？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坐牢，有种现在就给我送进去。”

路昭昭：“……”

威武，霸气，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姜全运气的双颊抽搐，又不能奈赵刀如何。

这时监控画面里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小人儿，他俩趁着姜晨落单，拿着衣服蒙住他的头，把人推到在地上。

其中一个人还踹了两脚。

这哪个父母能忍，姜晨的爸妈差点跳起来。

“把这个两个孩子叫过来，同时给他们家长打电话。”

姜晨妈妈对路昭昭挥挥手：“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没心情跟你耗，你去办退园手续吧，”

路昭昭站着没动。

秦霜嗤了一声，“我们家大度，都放过你了，你还不赶紧滚。没人要的烂女人，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就当被狗咬了。”

路昭昭横她一眼，“你给人家当情妇还当出优越感来了？你这种人，狗来了都不咬你，因为嫌弃你肉臭。”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了。

凌司夜昏迷后，她调查了凌家的事情，特意查了许清颜。

许清颜爸爸瘫痪在床，母亲提出了离婚，据说给一个大官当情妇。

许清颜有很多关系都是这个大官给提供的。

她说她叫秦霜，路昭昭一时没想起来。

因为许清颜她妈的全名是秦霜霜。

这个女人可了不得，私生活一团糟，但是人长的漂亮，又会哄男人开心，依旧有很多男人趋之若鹜。

秦霜破口大骂：“你说谁呢？你这臭婊子，你……”

姜全运重重咳了一声，秦霜气的面色通红，却没继续骂下去。

姜晨妈的脸色极其难看，看秦霜的眼神像看一堆垃圾，同时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丈夫。

姜晨爸爸一幅他也没办法的表情，老爷子也需要女人滋润，他没法开口反对啊。

姜全运对路昭昭说：“年纪轻轻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带着孩子下去吧。”

这命令的语气，呵，真是领导当习惯了。

园长刚放下电话，看着路昭昭的表情一言难尽。

园长说：“端木请渝的家长已经联系过了，说马上过来。”

姜晨妈问：“那另一个男孩儿呢？”

路昭昭举手：“不好意思，那个男孩儿也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