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朗日回忆三部曲之鲸落悲歌
作者:瑞博格兰特 | 分类:科幻 | 字数:108.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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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存亡之秋1
但瑞博的遭遇确实触动了总督,他甚至要违背神子的命令,留瑞博下来治腿。
“求你了。。。。。。。让我走!”
瑞博抓住艾尔项伯的裤腿,他脸色惨白,几乎快要虚脱。
艾尔项伯从未见过瑞博露出这种表情。现在送他回去,无异于自杀。总督大人的内心产生剧烈矛盾,璀璨教义,人类同理心和严酷国法之间,他不知如何选择。
“须弥芥子,璀璨星河。”艾尔项伯跪在瑞博身边,为他做了一段简短的普迦仪式。他的食指轻触瑞博的额头,双肩,胸口,意为“星芒十字,天父同在”。
“瑞博,愿你在死亡长河的尽头,放下尘世的痛苦与执念。愿你在冥海彼岸的世界,获得来生的喜乐与安宁。”
艾尔项伯默默念完这段永远也不会实现的祈词,就派了几个医疗AI护送他上船。
“谢谢。。。。”
这是瑞博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接着,那艘小船便摇摇晃晃,驶向真正的地狱。
不久之后,在新川的熊熊烈火中,一个冰冷的幽灵即将诞生。当旧世界的厉鬼再次站在艾尔项伯面前时,不知这位总督会不会后悔。
他都不知道,自己送走了一个什么东西。
如果他当时强行留下瑞博,如果新川的会议早早选择倒向永恒秩序,如果丁三石没有死的那么早。
历史都会改写。
但是正如千机学士李维所言:历史没有如果,正如时间永远向前。
小小的穿梭机在星海里穿梭,瑞博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腿,不知在想什么。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很快,属于他的另一首长歌,即将带着悠扬婉转的旋律,娓娓道来。
故土坍塌,白夜苍芒,
悲怆之歌,风中飘荡。
日悬星落,冥河低唱,
山河破碎,择日而亡。
顺着小船离去的背影,我们将视线拉远,沉淀,再调转180°。
同样的空间,同样的时间里,另一个维度的物质,显然不那么太平。
海平面下,一个千年诅咒已经漫无目的的游荡多年。忽然,她似乎闻到了什么东西,在西边的某个地方,有剧烈的能量波动,大量新鲜的“鱼群”正在产生。
她从未感受到这么多“鱼群”,平日里都是零零散散的几条,而且还要跑好远。
“。。。。Valde esurio。。。Valde esurio”(好饿。。。。我好饿。。。。。)
她饿急了,本能驱使着她快速向前。
反物质的海洋被掀起巨大的波涛,但并未对海面以上产生影响。她是如此的急迫,以至于在掠过某艘穿梭机时,并未发现上面同样急迫的某人。
命运的丝线分分合合,而历史性的交错,往往只有一瞬间。
(游戏里就这样,这是我真实的体验,现在想想真踏马离谱的要命。)
(德潘/小熊猫确实里邀请了我三次,不过每一次我都拒绝了。截图全部放在微博上你们可以看一看)
第二节:存亡之秋
“为什么的眼里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艾青《我爱这片土地》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杜甫《春望》
“我是波兰人,当国家遭到奴役的时候,我无权离开自己的祖国。”---居里夫人。
民族主义是古典工业时代初期,普罗大众身份意识觉醒的象征之一。
当公元1870年的亚平宁半岛,最后一块拼图罗马被意大利王国攻克时。当一年之后,德意志诸邦将领,骄傲的聚集在帝国首都凡尔赛宫内,拥立德皇时。当1918年,灭亡一个世纪的波兰复国,又在二十年后再次灭亡时。
对民族与文化的认同,对主权与尊严的盼望,对压迫与侵略的反抗,共同诞生了“民族主义”(Nationalism)这个概念。
这种归属感造就了民族国家,也成为了当时的国家结构主流。直到掘金时代和圣神群星帝国时期,才被“泛银河主义”、“新皇权主义”和“星门联合主义”所取代。
但民族意识从未消失。
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苦难是一个民族的共同记忆。”
对于金牛座92F0037的遗民,特别是新川的这些金牛人来说。他们的民族意识觉醒与联邦成立,成熟于安东塔斯恐袭,完善于鲸鱼A150水晶之夜。
哪怕放在整个拉格朗日的历史中,他们的经历都算上“凄惨无比”。
这群人的祖先无名无姓,无富无贵。他们在一个最低档的F级星系里开拓(金牛92F0037),内耗一个多世纪毫无建树。直到老家进入毁灭倒计时,才想起来要造星门。
在“金色回忆”死了20%的人口,丢掉全部的生产资料和财富后,这才不容易逃离故乡。而金牛人在踏入新世界的伊始,就再次陷入拉格朗日饕餮巨物们的博弈之中。夹在安东尼奥斯财团和未央联合政府两座大山下,金牛难民们毫无抵抗能力,必须继续迁徙才能保证独立,。
第10章 存亡之秋1
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凭借命中注定的掌舵人与一些“额外运气”,再次丢下几十万尸体后,蹒跚进入鲸鱼座A150。
在这座偏远的A级开拓地,金牛人终于找到了“流着密与奶的神许之地”。他们在此斩荆披棘,白手起家。他们放下过去的恩怨,选择一切从头开始。
直到水晶之夜,日悬星落。
一个人的死亡引发海啸,另一个人的到来则宣告死亡。
当我们回顾在鲸鱼座A150所发生的人间悲剧,和历史上所有的悲剧一样:愤怒、痛苦而迷惘。
时间线上的所有人和事,都被命运的丝线紧紧束缚,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而悬殊的力量对比,恶劣的地缘环境,又让 故事的主角们,无时不刻处于被动之中。
未央435年3月21日,半死不活的瑞博刚刚抵达圣米提亚外环,他花了快一个礼拜才飞回老家。这艘穿梭机的量子交换机功率很小,虽然他多次向新川发讯息,但孱弱的量子纠缠好像和他故意做对,不是量子数对不齐,就是距离差一截。
发不出消息,也收不到来信。此刻瑞博,就像17世纪大西洋上的航海落难者一样,孑然一身,听天由命。
医疗AI一直在帮瑞博处理伤口,可他的这条右腿还是废了。
身体上的痛苦只能不断提醒他事态紧迫,而心理上的痛苦才是让他夜不能寐的原因。
如果自己早早向永恒秩序投降,不。。。。如果在安东塔斯时,自己就答应那个疯子呢?这一切会不会就能避免?
个人的尊严难道比国家的命运还重要吗?
你一个人的性命难道比千百万同胞更有价值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祖国和同胞,做狗又如何?
都怪我。。。。。都怪我。。。。。。
强烈的自责让他心力交瘁,抵达边境时,他已经3天3夜没有闭眼了。
新川。。。眼前就是新川。。。。
瑞博的脑海里飘过许多事,他第一次来新川时,也是从阿喀琉斯转机。那时候还是五年前,新川还是一片荒地,不过自己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地方。
因为这里有自己在乎的人,有自己的伟大理想,有美好的未来与希望。
一抹红色的光芒在探测器里舞动,瑞博的布满血丝眼睛立刻睁开。他把屏幕放大又放大,直到光学探头反复提示已经放到极限。
等他能够看清时,却如同一盆冷水灌顶而下。
那是他梦中见过的景色。
炙热活泼的红色,是燃烧的熊熊烈火。
时隐时现的黄色,是爆炸产生的辉光。
一闪而过的白色,是高能武器的掠影。
而那已经为数不多的灰色,就是自己的家,新川城。
如同电影一般,虚幻又现实,美丽又残忍。
天哪~~~不要~~!!!
凄厉的哀嚎从穿梭机内传出,颤抖的声波时高时低,剧烈的情绪波动不断冲撞着船壁。
但也就仅此而已。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坚硬的钛合金船壁,对男人的嘶吼无动于衷。而一旁的医疗AI,冷漠的闪烁着头灯,似乎在嘲笑男人的弱小和无能。
六米之外便是真空,茫茫星海里,不会再有任何物质,能够感知到他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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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都是零零散散残骸,而且大多是严重损毁。
哪怕隔着真空,瑞博都能闻到硝烟。
扭曲的高强度钢,被撕裂的船体,巨大的热熔贯穿伤。这些无一不在证明,这里发生的是一场压倒性的屠杀。
现场几乎全是金牛联邦的战舰,许多飞船的逃生舱都来不及弹射,便被机毁人亡。瑞博能看见真空中飞舞的碎片,尸体和凝固的液压油。它们到处都是,不断在穿梭机上发出“碰碰”的撞击声。
几艘正在打扫战场的驱逐舰注意到瑞博的穿梭机,他们打出觉醒教团的旗帜,缓缓靠近。
“尊敬的卡密莱伊教友,这里是黑暗裁判所善后部,请问有何贵干。”
瑞博看了眼自己的穿梭机,绿色的永恒秩序涂装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应该是艾尔项伯有意为之。
“Quid gradus hierarchiae es et satis es loqui mecum? E hic exi!”
(你是什么层级,也配和我说话?闪开!)
“不敢。。。不敢。。。。”塞犍陀罗的散兵们,立刻被瑞博的璀璨拉丁语震住。当然,永恒徽标的威慑力更大一些。
他开着船直接穿过散兵,径直驶向新川。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那里。
属于联邦的残骸越来越多,瑞博在舱内默默敬礼,目送这些金牛勇士们的逝去。
不久之后,残骸中就有一些民用船只出现,开始是一些无人机和工程船,接着便是货船乃至客运船。
它们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无一例外。
这条路是新川通往阿喀琉斯的商道,平日里飞船交织,来往如梭。但此刻除了残骸,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长长的商道上全是堆叠的船支,越往前去,小船越多。
逃难的民用船,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瑞博透过探测器,看见一艘被撞毁的家用穿梭机,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早已没了气息。
虽然身体残缺不全,但冻成冰块的脸上,还保持着恐惧的表情。
阿布。。。。小阿布不会也。。。。
瑞博越看越心惊,他再次打开通讯,上面还是一片白花花的一片。
劫持了整个空域的信号 ,这是什么技术?
要么觉醒教团有不为人知的杀手锏,要么就是新川主城已经沦陷。
就在快要接近海关的时候,瑞博发现一艘正在低速移动的新川半挂拖船,但船壳上的联邦徽标却被涂抹。
那艘船也被瑞博吓了一跳,对方也以为是哪个永恒秩序的高官,赶紧停船。
“这里是临时搜救船,这里只有平民,请不要开火。”
“金牛人?”瑞博试探的询问。
“市长大人?”补给船里立刻欢呼雀跃,赶紧打开货仓:“是格兰特先生,格兰特先生回来了!”
瑞博在AI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进入补给船。船舱里确实都是些平民,表情惊魂未定。
领头的是一位拖船司机,他带着一群百姓围过来,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争先恐后的都要说话。
“别急,一个一个来。”瑞博看得出大家的恐惧,他安抚众人的情绪:“先告诉我,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市长大人!”一个妇女身体一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大家也都跟着落泪。
瑞博在混乱中,了解了大致情况。
在他离开不久后,新川这边由逍遥管理。海军部进行了几次“军演”,除了许多外环的殖民地不愿意搬迁外,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没过两天,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觉醒的舰队就突然出现在新川的边境。海军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仓促应战。而结果也可想而知。
游戏里的圣米提其实在维内兰达的西北方。书里是放在了西南
阿尔提斯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