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传
作者:月牙岛 | 分类:古言 | 字数:34.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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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接连变故
“这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许栀轻声说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萧嘉月有些怜惜的看着她,许栀却莞尔一笑,“只要能做到我想做到的,又有何妨呢。”
“你若想退出,随时可以。”
许栀却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萧嘉月,“七年了,七年都坚持下来了,还怕现在的一朝一夕吗?事已至此,不能功亏一篑。”
许栀走后萧嘉月久久不能回神。
阿离送过许栀离开后又回了院子,“娘娘,刚才许姑娘说可以着重查一查京城里的怡澜院。”
萧嘉月回头望着她,“为何?”
“许姑娘说,成王经常去,有时他们……行周公之礼后他都会去,所以她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阿离说道。
萧嘉月点点头。
夜晚,萧嘉月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已经入了冬,萧嘉月身上却出了层层冷汗。
这时江妙刚绑好头发就快步推门走进来,“娘娘,娘娘。”
萧嘉月今夜睡的本就不安稳,江妙走到门前时就已经惊醒。
“怎么了?”
“夫人她不大好了。”江妙着急的点上灯。
萧嘉月心下明了,当年祖母去世前她就是这般焦躁。
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萧嘉月快步走进屋。
“母亲……”萧嘉月轻声唤出声。
床上的人已经没了回应的力气,只是微微睁着眼睛看着他们,萧嘉树跪在床前,手里握着萧夫人的手,萧嘉城站在一旁。
“咳咳咳咳。”萧夫人猛地一阵咳嗽,本就虚弱,这一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一样。
府医恰巧今日回了家,匆匆赶来时,给萧夫人把了脉,后又面色沉重的看着萧侯,摇了摇头,“侯爷,贵妃娘娘,借一步说话。”
萧嘉月跟着萧侯到了正厅,“怎么样了?”萧嘉月问道。
府医摇摇头,“夫人已经病入膏肓,七年病榻,无力回天,请侯爷准备后事吧。”
萧嘉月愣在当场,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心里阵阵绞痛,捂住嘴巴,不想让屋内的母亲听到。
萧侯像是看淡了生死,面无表情,“也好,也好,这样倒是不再痛苦了。”说罢摆了摆手,朝屋外走去。
萧嘉月看着萧侯的背影,佝偻着身子,白了的头发,如今显得更加落寞了。
“侯爷。”管家走上前来。
萧侯淡淡的说“准备后事吧,夫人…要不行了。”
许是早有心理准备,毕竟夫人躺在床上也有许多年了,仿佛都知道是早晚的事,管家重重叹了口气,请了安,便去准备。
天还没亮透,几个孩子就被叫着起了床,顾砚溪年纪虽小,可却是最感性的一个,见着外祖母奄奄一息,趴在萧嘉月怀里哭了起来,打她记事起,外祖母就这样整日躺在床上,时不时精神好了能在院子里坐上半个时辰,顾砚溪眼看着外祖母从一个丰腴的大家夫人变成了骨瘦如柴的孱弱妇人。
“好溪儿,别哭了,惹得你母亲更加伤心难过。”沈芊染轻轻拽过顾砚溪,沈芊染瞧着萧嘉月红肿着眼睛,心里一阵不忍,她自然是心里难过的,自从嫁进萧家,萧夫人是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顾砚溪摇摇头,又扑进萧嘉月怀里。
“好溪儿,母亲,要没有母亲了。”萧嘉月轻声说道。
“母亲……以后溪儿好好疼母亲。”顾砚溪红着眼睛。
萧子衍站在一旁无声的掉着眼泪,他自小就这样,万般隐忍坚强,顾砚书性子冷,可还是悄悄红了眼,而顾砚恒站在萧嘉月身后趴在萧嘉月肩头低声抽泣,萧家的几个孩子都是至情至善的孩子。
“溪儿,恒儿,你们过来。”顾砚书喊道,他看着弟弟妹妹都围在母亲身边惹的母亲更加伤心难过,索性直接喊过他们。
顾砚溪顾砚恒小心翼翼走到顾砚书身边,顾砚溪小心的拉着顾砚书的衣角。
“哥哥,母亲她好难过。”
“溪儿乖,把眼泪擦一擦。”顾砚书安抚道。
“这个家以后便交给你们兄妹三人了,妯娌间要和睦些,日后溪儿嫁人,萧家也是要出一些嫁妆的,衍儿他们成亲也是要安排好,帆儿衿儿还小,要多在学业上操些心,咱们萧家的孩子都是极出息的,不管男子女子都要平等对待。”萧夫人被参汤吊着最后一口气,竟也说了那么多话,众人心里明白,这是回光返照罢了。
萧嘉城与韩若楠七年前成亲后,一年后便生了个女儿,叫萧子衿,样貌像极了萧嘉城,再过了三年又产下一子,名唤萧子帆。
萧夫人说完这些话静静看向萧嘉月,让她不禁想起十年前她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
“母亲……”
“好月儿,皇上对待你再好,他也是个帝王,凡事不要多为自己考虑些。”
“是,母亲,女儿明白,他……会好好待我的。”
萧夫人仿佛很欣慰的点点头,又嚷着口渴,连忙倒了杯水,可水还未喝两口,就再也喝不进去了。
第114章 接连变故
天大亮,萧家便传出阵阵哀鸣,萧家主母去了,死在了天亮时分。
萧家大将军回京没多久,便在大街小巷传了个遍,都赞叹萧将军吉人天相,萧家夫人也能是闭上了眼。
萧家大门已挂满百灯笼,上下都穿着孝衣,许家也早早的便上了门,柳家舅父与柳恒也上了门。
“姑丈,节哀。”柳恒作了个揖。
萧嘉树与萧嘉城跪在地上,朝着二人拜了拜。
“表兄能回来,已是天大的幸运了。”柳恒说道。
“是啊,嘉树回来了,你母亲也能安心了。”柳扬青说道。
“这些年多谢舅父与表弟对萧家的帮衬。”萧嘉树真诚的感谢道。
“今后有何打算?”柳扬青问道。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嘉月坐在院子里,身体有些虚弱,几个孩子穿着素衣,沈芊染端了些汤水走了过来。
“喝一些,别垮了身子,孩子们可都还瞧着呢。”
萧嘉月点点头,接过一碗汤水。
下葬这天,下了几日的雪突然就晴空万里了。
“皇上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顾辰安一身素衣现身萧家,“今日朕只是萧家的姑爷,来送一送岳母大人。”
“臣何德何能。”萧侯低下头。
“岳父,您言重了。”顾辰安眼神真诚。
顾辰安也是萧侯看着长大的,自幼便跟萧嘉树一起玩一起读书,就算没有萧嘉月这层关系,他对萧侯也是实打实的尊重与敬意。
萧夫人下葬后,萧嘉月带着孩子与萧家老小吃了顿晚饭便回了宫。
萧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时间觉得老了十多岁,提笔写着什么……
入了夜,月光照在积雪上格外白亮,却也冷得骇人,书房里的火一点点燃尽。
萧嘉月永远不会忘那个雪夜,宫人敲击宫门的声音,敲在她心上,敲的四分五裂。
章元九年,辅佐两代帝王的萧氏侯爷死于冬月初十,与妻萧柳氏合葬于萧氏祖坟,当朝皇帝顾辰安亲自披麻戴孝送至下葬,一为君臣二为翁婿。
“这是父亲留给你们夫妻二人的信。”萧嘉树一身素衣进了宫。
萧嘉月面色有些苍白接过信。
“大哥,回来吧。”这是第一次顾辰安叫他大哥。
萧嘉树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微微笑着,“父亲母亲相继离世,家中还有许多事宜待完成,且孝期未过,不宜再参与朝堂中事。待孝期过去,臣与二弟再考虑此事。”
怡澜院。
“他当真这么说?”成王手里拿着酒杯,怀里还拥着一个美人。
“是的,殿下,萧将军就是这么说的。”一个男子声音略细。
“哼,好!很好!我看萧家现在没人帮他,他能撑到什么时候!”成王笑道,“四哥,属于我们的日子就要来了。”
“四哥”安王身边放着一斗篷,表情阴狠,“他顾辰安与我,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黎国可安排好了?”
“是,四哥放心,保证万无一失。”成王胸有成竹说道。
“好!那咱们就送顾辰安一个大礼!”安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入了春,宫里也渐渐有了些生机,顾砚书卡在十岁前完成了童子举,正式步入朝堂。
“陛下,黎国有使臣在三月底将前来议和。”鸿胪寺少卿上奏。
“议和?大越与他们不是九年前就已经议和了吗?”其中有官员疑惑道。
“此前议和只是战场的议和,更何况,现在黎国换了国君,自然有些事情也不一样了。”鸿胪寺少卿李简回答道。
“来者即是客,这件事便交给李爱卿了。”顾辰安说道。
“是,陛下,那陛下,若是有陪同女眷可如何安排?以往都是皇后接待,不知贵妃娘娘可能接待?”李简说道。
“你说呢?朕的后宫里可还有其他人?”
“是,陛下,臣明白。”李简回答道。
下了朝,顾辰安留下了顾砚书。
“今日上朝,可感觉辛苦?”顾辰安问道。
“回父皇,不曾感觉,父皇整日处理朝政,儿臣只是上个朝,听了些话,若是觉得累,倒不能担起太子重任了。”顾砚书面无表情毕恭毕敬的说道。
“好,从今日起,你就整日跟着我,多学多看,当年,你皇祖父就是这么带着我成长的。”顾辰安缓缓说道。
“父皇放心,定不负父皇所托。”顾砚书说道。
“陛下。”元祥说道。“沈将军此时已在殿外等候了。”
沈丞晏是顾砚书的师父,五年前就开始叫顾砚书功夫了。
“让他进来。”顾辰安说道。
沈丞晏进了大殿,“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快快平身。”顾辰安笑道。“近些天书儿可给你添了麻烦?”
“回陛下,太子殿下天资聪颖,机智过人,学得很快且记得很快,所以不曾麻烦臣。”沈丞晏说道。
“那便好,起初贵妃向我推荐你做书儿的师父看来是正确的,朕也信你。”
“多谢陛下与娘娘信任,陛下您了待子民仁厚,娘娘心善,太子殿下更是聪慧纯善,所以臣备感荣幸。”沈丞晏说话毕恭毕敬。
“父皇,时辰不早了,那儿臣便去跟师父习武了。”顾砚书开口道。
“去吧。”
“是,父皇。”顾辰安行了礼,退出了议政殿。
“咱们太子现在越来越像陛下您了。”元祥笑着说。
“那当然。”顾辰安一脸的骄傲。“回头给沈将军送些礼物,这些年辛苦他了,上次我瞧着,书儿长进许多。”
“师父。”顾砚书,“今日咱们学什么?”
沈丞晏作为臣子也回了一礼,“太子殿下,臣能教的都教了,眼下咱们重新温习,比比武如何?”
听到这顾砚书眼都亮了,“比武?当真?”
顾砚书是太子,谁敢和他动手,沈丞晏此言一出,顾砚书感到无比兴奋,别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就算是比武也都让着他。
沈丞晏自然也是想到这,“今日特地请了些武馆里与太子年纪相仿的人,他们都被蒙了眼带了进来,所以不知这是宫内,也不知你是太子,所以他们下手就不会手下留情了,太子要做好准备。”
顾砚书感到无比兴奋,却没多大表现,“好!多谢师父!”他早就想看看自己的功夫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消息传到萧嘉月那,萧嘉月微微笑了笑,“这个沈将军动作倒是快。”
“是啊,他真是厉害着呢。”江妙笑着说。
“他起初来找我时,我还觉得不妥,我也怕书儿出宫去会有什么意外,这沈将军倒好,人都带进来了。”萧嘉月笑着说。
“娘娘不去瞧瞧吗?”阿离问道。
萧嘉月摇摇头,“元喜去替我瞧瞧,我就不去了,只要没伤及要害,都不碍事,我若去了,定是心疼的紧,不见倒也好许多。”
“娘娘您可真是……”江妙不知该如何形容。
“小江妙可是觉得我有些残忍了?他如今年纪小,待在皇宫大院里,整日有随从护着倒没什么,就算他是太子,以后也该有他独当一面的时候,不能日日护着他,只盼着他能快些成长,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