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肯困樊笼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6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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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询问
张勋这里,将受伤的两人送去了医院,找人了看着,让一醒过来就赶紧通知他,自己则拿了那只耳环,去别院报信去了。
二嫂和牛大嫂挟持着昏迷不醒的清如一路躲躲藏藏,最终找去了郊区一处院子里。
这处院子比镇上那处小得多了,却也是高墙垒起,估计也是二嫂这伙人藏匿的窝点。
进了院子,没听见别的声响,二嫂把清如的重量全压在牛大嫂身上,自己去开门。
进了院,又进了屋,二嫂将牛大嫂带进了书房。她脸色阴沉,因此牛大嫂虽心里奇怪,却也不敢多问。
也没见到二嫂在书架前怎么拨弄了几下,一扇半人高的小门缓缓开启。
一股腥臭气扑面而来,惹的牛大嫂退后几步。
二嫂站在入口处,面不改色,阴郁的眼神令人害怕。当门完全打开,那股子气味儿散了一些,二嫂招呼牛大嫂将清如拖进来。
清如昏迷着,宛如瘫软的布条子,任由牛大嫂粗暴的拖拽着。
进了地下室,没有拐弯抹角的走道 而是一间约四五十平的空间,狭小逼仄,只有头顶处有些微的通风口,其余的漆黑一片。
随着门的打开,里面透进来些许光线,牛大嫂勉强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地下阴暗潮湿,大半的地上都铺着稻草,角落里“吱吱”声不断,估计是有老鼠之类的生物在作怪。
牛大嫂不禁打了个冷噤,二嫂直接接过清如,往地上一扔,拿着个破碗在桶里舀了一碗水泼过去。
冷不丁的一刺激,清如顿时清醒过来,只是双眼还没适应眼前的黑暗。
二嫂怒气冲冲的,一巴掌赏过去,“就是你给小二郎出的主意吧,让他去报官,呸,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一下子就让我折了两个人,你这辈子都休想好过。”二嫂狠狠掐着清如的下颚,“我会将你卖去最下等的窑子,让你接客接到死,那儿可没有挑选客人的权利,全是些脏乱臭的下等人,他们油乎乎脏兮兮全年不洗的手摸上你的身体,让你染上脏病,死也不得安心。”
清如听着她的威胁,虽心底发寒,可却觉得痛快,“一下子折了两个人?哈哈,痛快,痛快!你丧尽天良,逼卖良家女子,就该下地狱,遭报应。”
“哼,从我做这行起,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报应。”二嫂还不解气,狠狠将清如打了一顿,让她进气儿少出气多才停下手来,脚踩在清如的脸上,啐了一口,“呸,你也就有张漂亮脸蛋儿了,如果不是你还值几个钱,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她。”打完了人,二嫂拍拍手走了,牛大嫂根本不敢挪动半步。不一会儿从上面丢下来两瓶伤药,吩咐道,“给她抹上,别让人死了,否则我拿你是问。我现在去找接这小贱人的买家,顺道打听打听你男人死了没有,老实在这儿待着。”
“哎”,牛大嫂赶忙答应了,那一道门关上了,地下室里最后一丝光亮也没了。
清如全身都疼,抽着冷气道,“呵,亏你为他们鞍前马后,也不过是个打杂的丫鬟罢了,你猜她卖我的时候,会不会将你也打包卖了?”
牛大嫂勉强道,“不可能。”可心里也知道清如可能说的是真的,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阴暗的地下室,潮湿的腐臭气弥漫着,清如皱着眉,心中警铃大作,“牛大嫂,你闻闻,空气中是什么味道呢?”
牛大嫂显然有些心神不宁,“什么啊,我怎么闻不到?”
“你再闻闻,什么东西腐烂了,像是肉啊,难道是老鼠?不会是人吧?”
“啊!”牛大嫂吓了一跳,“你…你胡说些什么呢?这里只有老鼠,对,是老鼠。”牛大嫂虽跟着他们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可却从来没有亲手残害过人体,因此心中很不能接受。
哪怕空气中弥漫着可疑的气味,她也不愿意相信。
“我…我给你上药。”哆嗦着,牛大嫂颤抖着手给清如上药,她又看不见,只能摸着清如的身体胡乱撒一通。
清如强忍着痛,已是叫不出来了。还好是冬天,还好只是皮肉伤,只要忍过这番忍过这番疼痛,只要能活下去,那一切都还有希望。
小二郎已经逃出去了,清如不知道郭子行会不会来救她,不过他也无所谓了。
只要一条命在,她就绝不屈服。
牛大嫂撒出去一瓶药,紧紧挨着这地牢里唯一的活人,好在是清如伤着,没力气推开她。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里,这是唯一的安慰。
宋府。
宴如今天一天都有些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烦躁不已。
小东西见她在房中走来走去的,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脚底抹油了来回折腾。”
宴如一眼瞪过去,小东西立刻噤了声。“我也不知道,心慌的厉害,最近府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小东西摇摇头,“没有啊,老爷还在外面没回来,府里的太太们都安静着呢,小姐和少爷们也没什么新鲜事儿。哦,对了,可能是要过年了吧,府里开始忙起来了。”
第55章 询问
宴如见都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便挥挥手让小东西下去了,“等等,让宋义来一趟。”
小东西诧异地望向宴如,她可是很少主动要见老爷身边的人的,这次出门老爷带了宋仁和几个管事的,宋义倒被留在了府里。
宴如身在后宅,很少知道外界的消息,仅有的一些还是宋元良告诉她的。因此她召见宋义,他曾跟她一起去过吕家,应该知道些外面的消息。
宴如吃过一盏茶,又等了些功夫,小东西才带着人姗姗来迟。
“怎么是你?”宴如诧异道,只因来人不是宋义,而是宋福。
宋福拱手道,“六姨太,宋义他有别的差事,怕是一时间来不了,因此我先来复命。怕您有什么要紧事,没人吩咐。”
宴如有些失望,但宋福也是在外跑的人,因此也就罢了。
“小方,你们出去吧,我有事要问他。”
小东西睁大了眼,“他可是男的,我出去你俩待一块儿合适吗?”
宴如没了耐心,“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要多嘴了。”
小东西也只是习惯性的反驳,到底不敢惹如今的宴如,因此也知道出去了,只是将门掩着,自己立在门外守着。
清如面对宋福总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咳,我找你来是要问你些事儿的。”
宋福恭敬道,“您说。”
“现在外面什么形势?吕家怎么样了?”
宋福道,“如今外面局势跟以往差不多,吕家也还封着。只是没听说过有其他被捕的吕家人,也没再听说有找您家两姐妹的消息。”
宴如奇怪起来,怎么突然冷下来了,不再抓捕她们姐妹,是没用处了,还是没必要了?
若是没必要了,那是意味着人死了还是郭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
信息太少,宴如无法从破碎片面的消息里理出有用的讯息,不免有些着急。
“那…我父亲呢?吕沛君?”
宋福道,“您大可放心,自…那日起,老爷便吩咐了我去想办法救出吕家老爷,目前可知,他还活着。”
其实宋福过去接近典狱长已有不少时间了,好不容易才在那巷子里立住,还没来得及做更多的事情。
这次也是恰好回府述命,见着宴如这边的人想见宋义,他便顶替了过来。
听到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宴如才放下心来。虽然那股焦躁还是去不了,但是缓解了很多。
“多谢你了,若是你无事,我想托你办件事。”
宋福本是做着细作,可宴如请求他帮忙,竟脱口而出,“您说。”
宴如道,“我家有个老仆人,人人叫他花大爷,住在城里北边,你若是有空,去他家里看看,若是生计困难就将这些给他。”
宴如转身去梳妆盒里拿了一百块钱递到宋福手里,又将一串珍珠手串塞过去,“给你。”
那温热的手感只在手心停留了一瞬,冰冷的珠串落入手中,宋福心里踏实了。
“好。”
他许下承诺,宴如只当他忠心,便点点头让他下去了。
小东西又跟着宋福后面围过去了,虽然宋福无权无势,可有一样好处,他长得好啊!因此小东西也愿意多看他几眼。
宴如不知道那些多,这小半年里,她的生活就缩到只有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想不到那么多。
小东西每次不在,必是杜鹃上前殷勤服侍,只是宴如还是不喜欢人多,因此除了三餐和沐浴,皆不让人近身,因此宋元良时时来的事儿,还没被人识破。
夜里寒凉,宴如屋里却不受影响,连摆设的花儿都开的鲜亮,总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新花香。
屋外风刮得很紧,呜呜啸啸,雪花在空中疯狂被撕扯着。
“下雪了!”有小丫鬟惊喜呼道。
宴如也听见了,放下了手中的书,不免也有些好奇。
撑起了窗棂,宴如往外望去。风刮得烈,穿过游廊,直接将雪花砸到她脸上。
地下、树上、草丛里…似蒙上一层薄薄的白纱,雪刚刚下起来,还没有完全覆盖地面。
宴如伸出手去,昏黄的夜色里,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转瞬就被融化,宴如开心的笑了。
她披上白狐外套,打开门,轻步移到游廊,准备欣赏这漫天的雪景。
脚上踢踏这一双绒布拖鞋,宴如没穿袜子,有些不忍破坏一地的薄雪。由外及内,那一地的雪渐次而进,形成渐变的效果。
宴如站在那里 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雪中有佳人,娇容绝红尘。神若春湖水,眉比春黛山。
宋元良远远的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唯美。
此时天色还不算晚,宋元良站在对面外书房的窗口,遥遥相望。
见她赏雪赏的出神,宋元良戏弄心起。
撕了一张纸折成飞机,向宴如那边飞去。宴如皮肤嫩,一点打击都受不了,纸飞机的尖顶戳在她脸上,惊地她往后一仰。
接过发现作案工具是个纸飞机,她捡起来,立刻就锁定了目标。
见宋元良果然在窗前嘲笑她,宴如嘟着嘴不高兴了。对他作出捶打的姿势,示意要“报复”他。
毫无攻击性的样子让宋元良笑弯了腰,小猫挠起人来只会让人心痒痒,一点都感受不到害怕。
宴如向游廊那边走去,不让宋元良看见自己,这个冤家,总是爱作弄她,想好好赏会儿雪景都不行。
宋元良心痒难耐,可惜此刻还不算晚,宴如小楼那边灯火通明,下人们还在忙碌着,只能等着都熟睡了。
按耐着想亲近她的心,宋元良强迫自己将心思都放在学业上。毕竟只有自己从宋家独立出去了,才有让宴如过上好日子的可能。她那样娇弱,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怕是不能够护着她的周全。
夜间,宋元良一如既往的来了宴如房间。宴如已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如今慢慢习惯了。
宋老爷已有月余没回来了,估计宋府里除了他俩,都在担心着宋老爷的安危。
“你看看这句,他写的真好。”宴如拿了本《边城》看着,将其中一句话指给宋元良看,“细雨依然下个不止,溪面上一片烟。”
“虽然我没去过,可他这么一写,我仿佛就能看见了似的。”
“还有这句”,宴如又念了一句,“ 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
“我不太懂,却依然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一样的脑子,怎么他就想得出来。”
看着宴如雀跃的眼神,宋元良也心里熨贴,这些小说都是他找来给宴如看的,以充实她的生活。
俩人一同看着书,聊着学校的种种过往,如同真的一对恩爱夫妻般,晚间睡觉也时时交颈而眠。
哪怕宋元良不曾真的对宴如做过什么,依然让他内心甜蜜。
宋全是他的贴身小厮,自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主子好似有什么秘密不能对人言,还常常拿他打掩护。他还能说什么,俩人从小一同长大,这份情谊,已经值得他维护了,更何况宋元良还是他的主子。
有了宋全时时的维护,宋元良也就更大胆了,时常夜里去了,白天也窝在宴如屋里不出来,倒时常让宋全的一颗心吊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