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火葬场!神医王妃跑路忙
作者:胖小花 | 分类:古言 | 字数:9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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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一朵清新脱俗的大奇葩
谈及往事,沐念白眼中多了一抹晦色。
他带着嘲色唏嘘道:“当年王爷还未满十八,先皇驾崩不足一个月,当今圣上下旨让王爷领兵五十万突袭大邺。”
“可那年王爷的运气实在不佳,先是遇上了军中自己人接连叛变,而后在两国交锋时数次遇突袭,重创折损数十万兵马后,跟随行大军被冲散,带着所剩无几的几万人马辗转通过无人敢行幽魂谷,抵达了岭南地界。”
出人意料的是,岭南王没在那时候选择趁你病要你命。
岭南王暂时提供的庇护帮助谢空青暂时甩脱了身后的追兵,拿出的重宝也在危急时刻把谢空青的小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岭南虽是没直接参与那次交战,可在最紧要的关头却给谢空青极其重要的提示。
那一战打得分外惨烈,谢空青与失散的大军汇合后,又先后经历了数次苦战,终于在岭南王的协助下破开了大邺的包围。
战后清点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谢空青自己亲口说过,若非岭南王及时出手相助,那他和五十万大军大概率全都会折损在那片被血染透的沙地里,无一可生还。
而活着回来的三十万大军,这些人都欠着岭南王一条命。
因此雪中送炭的恩情,谢空青在朝野中虽是无恶不作,可对岭南却始终存有几分善意。
这也是他为何会往岭南暗中送人的原因。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血色过往都只在谈笑之间。
可景稚月听完却觉得心口狠狠一窒。
她无从知晓更多细节,也不可能在时过多年以后,再去探查当年的真相。
可从这些看起不起眼的细枝末节中,可以窥见的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惊险和紧绷。
当年的谢空青还是个未能足冠的少年,意识到自己腹背受敌的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景稚月咽了一口空气逼着自己把多余的情绪压下去,闭了闭眼说:“如此说来,王爷跟如今的岭南王关系还算和睦?”
沐念白听完心想:岂止是和睦?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想跟着你去当赘婿的好么?
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到直说的时候。
他想了想,换了个相对委婉的说法:“岭南王仁善重情,王爷也记过往之恩,而且岭南无意掺和中原的事儿,跟王爷是没有冲突的。”
就算可能会有的冲突,只要景稚月在,那也就没有冲突了。
沐念白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岭南王要是知道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成了谢空青的媳妇儿,进而会滋生出想弄死谢空青的念头。
除此外,那就是真的没有矛盾了。
景稚月摩挲着指腹不言,沐念白见了迟疑着说:“其实岭南是个不错的地方,民生富足,王族和睦,而且岭南还有一点跟大乾很不一样。”
景稚月果然被勾起了兴趣,挑眉说:“什么?”
“王权的继承人。”
沐念白调整了一下姿势,笑眯眯地说:“大乾男尊女卑,唯有嫡系的男子可继承家业,可岭南不同。”
“岭南王室人数太少,再加上战乱年间折损的人太多,所以岭南王室只要是嫡系子女都可继承王位。”
景稚月一时想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还是很捧场地说:“这么说来,岂不是跟大邺差不多?”
大邺的皇女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沐念白卖关子似的摇头一笑,晃着扇子说:“不一样。”
“您之前见过的大邺三公主褚庆双,她的确是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可竞争太烈,通往皇权之道的路上注定都是厮杀,可岭南不同,岭南如今可名正言顺继承王位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一个?”
尽管听沐念白反复提了好几次岭南王室人数稀少,可真的听他说出这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时,景稚月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冲击。
一个人?
岭南王室人丁稀少艰难到这份儿上了?
沐念白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嗐了一声才说:“王妃有所不知,岭南王室多出情种,登上王位的都是些深情之人,可自古情深不寿这是老理儿,哪儿有那么多喜闻乐见的白头偕老呢?”
战乱歇止后,岭南先是出了一个王女。
王女与王夫感情深厚,年近三十才诞下唯一的王世子,只可惜天妒英才,王女不足五十就早逝,王夫哀悼亡妻于半月后也跟着去了。
堪堪年满十九的王世子继承王位后多年未娶,二十八的时候终于在岭南臣子的喜极而泣中大婚,婚后第六年才生下了唯一的嫡女。
景稚月难掩诧异地眨了眨眼,意外道:“所以岭南王室现在的继承人就是这个来之不易的王女?”
沐念白神色复杂地摇头,说:“不是。”
“这位王女出生不足三日,岭南王室起了内乱,混乱中岭南王的亲信带着襁褓中的王女逃出,至此再无踪迹。”
听到这里,景稚月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子嗣艰难就算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娃,孩子还丢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瞥见她眉眼间的一言难尽,沐念白微妙地说:“那场混乱中王女丢失,岭南王之妻遭受重创,寻女八年无果后病故而亡,岭南王至今未能再娶,为稳社稷收养了一个继女,称二王女,暂辅政务。”
也就是说,岭南王虽是没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找回来,可大王女的位置却一直给她留着,哪怕过去多年始终没有音讯,认养的女儿也只是排在第二,他一直在等着把自己的孩子找回来。
世人多薄情寡义,以利益堵眼糊心为重。
在权柄高于一切的王室,岭南王族简直就是一朵清新脱俗的大奇葩。
不喜欢搞事情就算了,还全都是一堆罕见的痴情种。
也难怪有个孩子都来得如此艰难……
景稚月愣了半晌忍不住说:“这样的倒是不多见了。”
沐念白赞同道:“谁说不是呢?”
“王爷这些年也在暗中帮着岭南王寻找丢失的王女,只是……”
“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丢的还是个襁褓婴儿,想找到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景稚月不等他说完就失笑道:“说句难听的,如今找人只是个慰藉罢了,怎么可能会找得到?”
当年那种情形,年幼的王女只怕是早就亡在混乱之中了。
岭南王始终不肯放弃寻找,无非就是放不下心里的执念罢了。
毕竟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的概率比天上掉金砖的可能还小,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
沐念白闻言喉间无声一滞,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转了话锋说:“王妃说的也是。”
“只是圣人都言人定胜天嘛,岭南王诚心至此,万一就有了眉目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景稚月好笑道:“真如你所说,岭南王说不定就要把你捧回去当座上宾了。”
“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不过你刚才说有关岭南的书籍之前都被销毁过?”
沐念白很识趣地说:“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当年王府也收藏了一批,王妃若是感兴趣的话,属下这就派人送来。”
“也行,送来我看看吧。”
沐念白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高效。
不等入夜,他就把景稚月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跟书籍一起送到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温雅的老师。
福子介绍说:“王爷得知您有心了解岭南之事,担心您看不太透岭南的古书,特意让奴才把苏先生请了过来。”
他指着苏先生说:“苏先生早年间在岭南住过一段时间,对岭南的各种风俗都了解颇深,王妃若有不解之处,问苏先生便可知道了。”
福子办事儿一贯周到,再加上岭南的古文字跟大乾的文字的确有所差异,景稚月对他的这个安排并不意外。
让她疑惑的是苏先生看自己的眼神。
那种深不可触的目光,眼中如潮般闪起的波动,就像是在透过她的脸,隔空看向某个她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