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上的玄金扇子，上面散发着浓浓的命运法则之力，哪怕在这混沌之地都是那么夺目。

上面还坠着凤凰神鸟的尾翼，精美异常，楚晚宁失笑，师父到底还是把自己当成爱美的小女孩。

分开可以为鉴，合拢时却又像扇。

另外一侧，沈淮序手上也托着一物，乌黑色如同车轮一样的东西。

上面弥漫着因果法则的气息，显然这两件礼物是特意对两人准备的。

“这两件东西我称之为玄天命运鉴，无底因果轮。”

“你二人修命运和因果，此物正好合适。”

菩虚老祖所修之道便是因果和命运，两件宝物是他耗费众多材料，且用法则之力蕴养数个纪元才打造成功的。

更别提一直在此处被玄黄大世界锤炼，早已超越任何大道至宝。

“师父，此物太珍贵了，我不能要，玄天命运鉴定能助你超脱的。”

楚晚宁真心希望眼前老人能超脱，他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沈淮序未有动作，不是他舍不得无边因果轮，而是从菩虚老祖身上看出来了一些东西。

“傻孩子，你修命运，却不信命，这样会徒增伤悲，有些事既是注定，莫要强求。”

“玄天命运鉴一共九根，既能作为攻击利器，在为师不在之时保护你，亦能将之炼化助你跨过神禁。”

此鉴最为强大之处在于可以改变修士的命运，不管是何生灵，只要在归墟之下，皆能凭借一鉴修改，且持有之人不会遭受反噬。

其次也能将之炼化，使其成为命运法则的一部分，增强自身实力。

无边因果轮亦有两个用法，其一可以吸收因果，如沈淮序击杀三位归墟，产生了诸多因果之力，因果轮可以替他吸收一部分。

另外一方面也是炼化，增强因果大道。

“师父，我不要此物，如今离天灾降临最少还有数亿年的时光，在那之前我一定会突破到归墟圆满之境的。”

至于超脱，她没有信心保证，只能说尽全力一试。

沈淮序也递出因果轮，“前辈，收回去吧，小晚希望你能陪她一起走下去。”

菩虚老祖笑容苦涩，“不超脱，必死无疑，太微，你莫要让为师担忧，命修一脉的传承不能断。”

“何况老夫在此地苦苦等待数百亿年，你舍得我再苦苦熬下去吗？”

只有玄黄世界可以躲过时间之力的清算，出去后瞬间便会老死。

“师父，你在此处等我，我一定为你寻来至宝，助你重活一世，或者去寻死主，转世重生。”

楚晚宁刚想起身，手腕却被菩虚老祖枯瘦的手腕拽住。

“太微，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另类的解脱，老夫已经了无遗憾了。”

等到了小弟子，哪怕数个纪元的孤寂都是值得的。

泪水无声掉落，她知道这是师父在为自己让道。

大道三千，理论上只有三千生灵可以超脱，一条大道，能超脱的生灵唯一人而已。

天地间法则之力是固定的，此生灵掠夺得多，彼生灵必然会少。

菩虚老祖同修命运法则和因果法则，若他占着这两道，其他修炼此法则之力的生灵最多只能修至归墟之境，永远也无法超脱。

生灵陨落后，其法则之力会回归天地，他不想如此，才将自身大道剥离出来。

而后又打造成命运之鉴和因果轮，便是想让楚晚宁和沈淮序继承他此生的道果。

否则一旦陨落，法则之力定然会被其他走此道的生灵分夺。

“师父……”

“我不想你离开，师兄师姐们已经离开，如今遁一就剩我一个人了。”

她这一生有诸多不幸，未来更是黑暗一片，可确实遇到了许多温暖之人。

虽然有很多早已泯灭在时光长河中，也有的今生可能再无交集，但同行一程，幸运至极。

菩虚老祖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师父走后，你二人要互相扶持。”

“第九纪元天灾很强，若是抵抗不了，那就想办法活下去，莫要忘记师父跟你说的话，不要自责，你没错。”

他尝试过，却无法超脱，既然如此，索性让路，如此或许才是正道。

自己这些老家伙，每一个都在用自己的方法为后辈谋划，企图拯救这方宇宙。

可他们都老了，时间的桎梏不可打破，未来便交给未来之人吧！

楚晚宁眼睁睁地看着菩虚老祖的身影越来越淡，即将身归混沌。

“不要……不要这样……”

她甚至有些后悔，或许自己不该寻找师父的踪迹的，那样他便还会继续活着。

菩虚道人对门下弟子都非常好，哪怕在第三纪元只相处过短短几千年，但他老人家依旧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他是第一个告知自己不用承担命运之重的人，更是第一个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之人。

沈淮序拦住哭成泪人的小姑娘，自眼前老人剥离大道之力的那一天起，此事便不可逆了。

菩虚老祖性情洒脱，自知无法突破后，不再勉强，更不愿寻尽方法苟活。

若不是想将玄天命运鉴和无边因果轮亲手交到自己二人的手上，或许早已不再坚持。

“前辈放心，我会用生命守护小晚的，将来若有余力，也会尽我所能庇护天下苍生。”

听闻此话，菩虚老祖终于放下心来，他为这关门小弟子已经尽全力了，未来的路就看她自己怎么走了。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生养万物。”

“生者无极，成者有云，生生成成，今古不移，哈哈哈……秒秒秒，老夫去也！”

眼前老人盘坐在蒲团之上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剩那爽朗的声音还回荡在整个天地。

楚晚宁和沈淮序恭敬的跪下，对着蒲团的方向磕头。

“恭送师父。”

“恭送前辈。”

玄黄大世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动乱，像是也在欢送这位相伴无尽岁月的老朋友。

“走，莫要辜负老祖的心意。”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玄黄大世界深处，以后此处再无孤孤单单等待小徒弟的老头了，只有无边混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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