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手段并不复杂，菩虚老祖除命运外，还修行因果之力，很容易就能办到。

衍道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但并不打算说实话。

“无人知晓师父去了何处，但我们都相信他还活着。”

“此物是师父离开遁一之前留下的，我们八人都未探明其中奥秘，你收起来，或许等到时机成熟，可以借此寻到他老人家。”

他能察觉到菩虚老祖留在世间的因果在缓慢减少，这种情况不知道是好是坏。

因果减少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此生灵即将超脱，跳出宇宙的束缚，自然因果之力也无法阻挡。

另外一种情况则是，此生灵生命正在流逝，死亡之时便是因果终结之日。

楚晚宁看着手上的一枚灰色的石珠出神，此物无任何力量，仿佛只是普通的凡俗之物。

若不是大师兄特意交代，此物扔在路边她都不会看一眼。

“大师兄，你和其他师兄师姐可以留下吗？”

这世间有许多神奇的宝物，可以让残魂寄居其中，只要不使用力量，便能存在很久很久。

衍道笑着摇摇头，能亲眼看到小师妹和第九纪元，所有人当再无遗憾。

“第三纪元的见面礼你无法带走，我现在补上，也是师兄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后方那座小小的坟墓之上突然浮现一株翠绿小树苗。

此树出现的一刹那整片天地都被生命法则覆盖，万物新生，草木疯长。

楚晚宁只感觉自己被生命之气洗涤了一遍，浑身的伤势和晦涩皆在此刻消失不见。

“这是……生命树？”

她又觉得不太像，紫薇天宫那棵生命树可没有这种功能。

“生命法则本源即生命神树，这世间没有生灵可以完全掌控它。”

“但生命神树上曾孕育过三枚种子，虽不是完整的生命本源，但也是一部分。”

“你修生命大道，此种能助你法则大成，未来也多一分机会活下去。”

衍道语气轻松，仿佛那只是一株平凡的树苗。

实际上此树苗他得到的时候只是一枚种子，后面将自身的生命法则完全剥离作为养料才让其发芽。

这也是陨落的原因之一，失去生命法则，寿命也和其他修士没有太大区别。

楚晚宁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悄然滴落，有此树在，衍道怎么可能活不下来，只是他不想活，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大师兄，此恩……此恩……你让我该如何报答，我……对不起你们……”

明明相处不过万年，哪怕一个师门，也不必如此付出。

可他们一个个都竭尽全力为自己付出，可故人已亡，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师妹，你忘记我刚刚说过的话了，不仅仅是为你，也是为了这片宇宙。”

“第九纪元天灾会真正灭世，我们希望你能救世，但更希望你能活着。”

“你活着，便代表师门未灭，命修的传承犹在。”

衍道最后揉了揉眼前小丫头的头发，他该离开了。

先前离开的几位师兄师姐都已经回归，脸上再无遗憾。

“此纪元终究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我们这些老家伙早该埋葬在时光长河中了。”

天机将望尘踢到楚晚宁身边，又言，“此小子已得我的真传，若不是个蠢货，未来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小师妹，这便是三师兄送你的礼物，一定要活下来啊，否则某些人要哭鼻子的。”

不知道某些人指谁，不过其他人皆一副绝不是我的表情。

“小师妹，接下来道界可能有一场大战，此物你收着，若是师父和若水不幸……把他们也埋入此地吧！”

宗门即家门，一家人总要在一起才好。

衍道招手，脚下的遁一山峰开始快速缩小，原来它竟是一件异宝。

楚晚宁强忍伤心，她知道自己留不住几位师兄师姐了。

“小师妹还不曾见过我们真正的实力吧？”

四师兄云中浅笑，有几分想要展示自己的意思。

七师兄清涯和八师兄寂玄也不甘示弱，三人好似下一刻就能打起来似的。

“你们啊，小师妹离开之时，我们都未曾突破归墟，她自然是没有见识过我们真正实力的，不过现在只剩残魂……”

五师兄溪善有些可惜，残魂能发挥的力量太弱了，会不会让小师妹以为她的宗门本就这么弱呢？

“此次我们一定让第九纪元的小崽子好好看看，命修可不全都是神棍，也有很厉害的存在。”

凝湘自信的握紧拳头，他们都修有其他法则之力，真打起来不一定弱于他们。

“看来此战要依靠六师妹了，哈哈哈，又是躺平的一天。”

天机笑的畅快，凝霜的战斗力在八人中一直隐隐排在第一。

衍道、天机、云中和清涯所修的法则都不是战斗型的，更偏向于辅助。

论战力凝湘、若水、溪善和寂玄最为强大，几人当初也是打败同辈无敌手的存在。

楚晚宁惋惜，自己和望尘到达第三纪元的时候已经是末期，错过了几位师兄师姐名扬天下之时。

后来又突然被时空之力拖走，也不曾见识几人在天灾中的亮眼表现。

“太微在此祝诸位师兄师姐凯旋而归，扬我遁一命修之名，三叩拜别，诸君……来世再见。”

楚晚宁和望尘跪在地上叩首，不仅仅是为师门送行，也是为万众生灵献身的先辈送行。

望着八道身影渐行渐远，两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命修哪有来世？这也是命运法则被视为不祥的原因之一，一旦死亡便再无重来的机会。

楚祈见两人怅然若失的回到小舟之上，便明白先前那座岛定然是遁一无疑。

自衍道八人离开后，道界便越发动荡。

许多灾厄和怪物就像约好似的，纷纷破开封印重现世间。

但还不等现世的各大势力反应，这一日突然有古老悲壮的战歌响起。

“人道缈缈，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