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红霞出了包间，李如圭便起身坐到冯文娟身边，先在她的脸上“叭”地亲了一下，又伸手去她的背上抚摸着。

“李总，你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地吃饭呀？”冯文娟只是娇嗔地笑着，并不推拒。

“别吃太饱了，一会儿还有火腿肠吃。”李如圭去她胸脯上抓着，揉了几下，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会吧？李总，放着那么年轻的妹儿你不去撩，还来撩我这个老太婆！”冯文娟亦是见过世面的人，插科打诨，很有一套。

“俗话说得好，鞋不如新，人不如旧。娟娟，我心里记挂着你哩，好久都没有跟你那个了。吃了饭，你可不要乱跑！”李如圭坏坏地笑着。

“一个老太婆，有么里好记挂的嘛。”

冯文娟不以为然地说，顿了一下，又道，“李总，还是哄好你的霞儿更重要，娟娟呢，永远都是你的，只要你召唤，随时都愿意奉陪。”

“娟娟，我觉得今天霞儿看起来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李如圭不解地问。

“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跟我说！虽然说我们同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但在上班之前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也不知道呀。”冯文娟似乎不想接他这个话题。

“也是，人心隔肚皮嘛。”

李如圭点点头，看着马红霞的座位，似乎是对冯文娟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她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一个男朋友了。”

“你舍得吗？李总。”冯文娟瞅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当年咱们俩还不是这样子的，最后，你还不是找了一个男朋友结婚了！我李如圭虽然有点儿小坏，但还不是坏透了撒，不能耽搁你们的青春大事嘛。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再不嫁人，也不好嫁了撒。”

“谢谢李总的体谅！”

冯文娟似乎想起往事来，“当初，我一心一意跟着你，就想你娶了我，但后来我看到唐瑶那个样子，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匆匆地找了一个男朋友结婚了。有家的女人才像是一个正经女人撒。”

“娟娟，你不知道，其实你结婚的那些日子，我可是难过得很哩。老想着你跟他是怎么亲嘴，怎么拥抱，怎么睡觉，怎么做那事儿，真是天天都是精神恍惚，像患了神经病一样！”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原来李总还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嘛。看来，我跟着你，也值得了。”

“实话实说，娟娟，你说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吗？”

“没有呀，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也没有这么说呀！相反，从内心里来说，我还感谢你呀！”

“真的吗？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当然啦！女人嘛，除了身体是吸引男人的本钱，还有什么？虽然说我也不算是什么漂亮有女人，这个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是，既然李总看上我了，说明我还是有吸引李总的地方嘛。”

“娟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落落大方，从来不扭扭捏捏。”

“对呀，有的女人看起来很漂亮，去KTV里上班，最后，还不是沦落为以身体换饭吃，要不然呢？卖艺不卖身？谁在乎呀！”

“这倒是一句实话！娟娟，虽然你不如KTV的那些女人漂亮，但你也不比那些女人挣钱少呀，对吧？”

“嗯咧！这都是李总瞧得起我，不然，我哪里能挣下那么大的一个家业呀！对李总的感激，从来都是藏在心底，不敢遗忘的！”

“说得好，娟娟，你真是会说话，句句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李总，我本来就是说的实话呀，如果不是你，我拿着那几个死工资，我既买不起房子，也买不起车子呀，人生短短几十年，凭什么别人那么享受，而我，就要受苦呢？”

“呵呵，娟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你对人生真是领悟得很透彻！”

“人嘛，一旦看透了，想通了，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呀？在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咱不能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吧！既然想当婊子，那就正儿八经地当好一个婊子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管他恁多干嘛！”

李如圭听到此话，倒真是对冯文娟刮目相看了。他料不到冯文娟直言快语，将所有能说的，和不能说的，统统都说出来了。

这些话比起那些空话套话假话大话，更让人警醒和深思！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让这个时代如此堕落呢？虽然李如圭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他除了喜好女色之外，倒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有时候与人谈论起来，亦是愤愤不平：“什么世道！”

可是立马就会有人反驳他：“李总，这世道变得如此肮脏，亦有你的一份功劳呀！”

“怎么会呢？难道我不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人么？”

“是呀，你是奉公守法吗？一个奉公守法的人能睡那么多的女人？李总，你睡过的那些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为何你能睡她们？”

“这是道德问题，又不是法律问题，你不要弄错了。”

“道德是法律的底线。”

“错，法律是道德的底线。”

“一个突破了道德底线的人，你觉得他会遵守法律么？只是法律没有找到你而已，并不是你遵守了法律呀！”

李如圭没法再辩了，搞房地产这么多年，要说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说出来他自己也不相信！

“李总，在想什么呢？难道我说错了么？”

见李如圭沉默不语，冯文娟瞅着他，笑盈盈地问着。

“没……没什么！”

李如圭急忙分辩着，顿了一下，又说，“霞儿出去这半天了，不会是落到粪坑里去了吧？”

“那我去看看！”

冯文娟正要起身，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便去瞅着李如圭，李如圭却道：“管他哩，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吃饭。”

冯文娟只得坐下，那吵嚷声越来越大，似乎是朝着他们这边来了。

李如圭坐不住了，因为他听到那吵嚷声中有一个声音像是马红霞的声音：难道她与人吵起来了么？还吵得这么凶！

于是起身去打开包间的门，向外面看时，果然是马红霞正与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他急忙奔上前去，插在二人之间，厉声问：“你是哪个？和她吵么里？”

那年轻人还未开口，马红霞却说：“李总，这事儿与你没有关系，他是我前男友！”

“前男友？”

李如圭迟疑了一下，又说，“既然是前男友，那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有什么好吵的呢？”

那年轻人用力推了一下李如圭：“走开，这事儿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李如圭人到中年，整日沉溺于酒色，身体早就被掏空了，经不起那年轻人这一推，身体早向旁边跌去！

说来也巧，三人所站立的地方正是走廊的尽头，有一道向外开着的门，而门外则是碧波荡漾的杨春湖。平时这道门总是关着，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正好开着，李如圭立身不稳，身体摔出门外，“卟嗵”一声，掉进了杨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