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以现场编造出好几个不同版本的、更贴合普世价值观的漂亮答案，但是……

这样的念头仅仅在卡奥斯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便被他毫不犹豫地扫入识海角落专门堆积废弃信息的垃圾桶里。

开玩笑，那可是常暗之主。

卡奥斯毫不怀疑，一旦他胆敢说出编造的“答案”，不论那“答案”多么离谱，那位都敢强行按头，让他真的去履行那个“答案”。

这“玩笑”开不得。

在某种难以言说的直觉驱使下，卡奥斯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由此开始认认真真地思考起自己真正的答案。

本不该存在的“天台”上，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夜鸦倒是很有耐心，只是调出虚拟手机界面随便刷着新闻等待。

许久之后，卡奥斯从沉思中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神格’这种东西……严格来说只是过去某个概念级的尸骸碎片，可以参考，可以利用，但不论那神格的原主人死得有多么干净，都不应该直接拿来当成自己的力量。”

“那种看似方便的升华捷径，只会让自己从身到心地变成缝合怪。”

听着金发青年的发言，夜鸦的眼眸不知不觉带上些许笑意。

“很好！”她赞许地说着，突然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打着粉红色蝴蝶结的米黄色小礼盒扔给对方，“我就知道吾主不会看错你……拿着。”

卡奥斯伸手接住外观过于粉嫩的小礼盒，疑惑地观察了几眼，理所当然地没有看出什么。

“这是……？”他好奇地问道。

“‘怪谈之主’神格。”夜鸦回答道，语气要多轻描淡写就有多轻描淡写。

“……啊？”

就算是卡奥斯，突然被丢来这么个装在粉嫩小礼盒里的神格，也是会不知所措的。

“好好利用吧！”夜鸦转身向回到建筑内部的门飘去，怎么听怎么无所谓的交代响起，“绿星即将迎来一波怪谈爆发期，凭借它的力量，你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较为弱小的怪谈，甚至还能尝试着给它们修一修。”

卡奥斯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礼盒，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哪怕对方看不到，低声保证道：“我会的……”

“修怪谈”这种事情……其实他以前尝试过。

然而，即便只是最弱小、最无害的那一类怪谈，过去的他，哪怕耗干了一整个大型重工厂的能源储备，也仅仅只是变更了整个怪谈最外围最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自从那次不得不半途而废的修改怪谈信息的尝试之后，卡奥斯便一直对那些行走的“bug团”避之唯恐不及，没成想，今天竟然就被“打赏”了一颗名为“怪谈之主”的神格……

只能说，命运真奇妙。

望着夜鸦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卡奥斯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也走向那道突兀的门扉。

——比起这个一不留神就会被其“吃掉”的危险神格，显然事务所的资料库更加友好。

他不着急。

……

十二月的第一天，大陆阿狄隆德以东，泽陆米格里亚以西，某处一望无际的远海海域，今天难得的热闹非凡。

此处海域位于赤道以北，靠近热带的温带地区，哪怕是名义上的“冬天”，临近正午时，气温仍然算是宜人。

空中，某处约五百平米大小的浮空平台上，路西亚踩在海月天女形态的夜鸦脑袋上，望着空无一物的空中某处，语气中的紧张激动毫不遮掩：

“呼~终于要来了！突然感觉好紧张啊！”

夜鸦以坐姿飘在浮空平台上，单手托腮，秀美的脸上笑意盈盈：“其实没什么可紧张的……你得相信，光辉既然说了没有问题，那就一定没有问题。”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担心光辉之理，我只是在为即将看到大场面而紧张。”路西亚从夜鸦头顶探出头，对夜鸦解释道。

似是觉得这样子对话不太方便，黑猫有些遗憾地放弃视野开阔的头顶，迈着小碎步轻盈地改换到夜鸦肩膀的位置。

“十九个行政区大小的‘天空花园’啊！”路西亚感叹道，“这应该是绿星联邦有记载以来，最大规模的‘神迹’了吧！”

“好像是的。”夜鸦点了点头，轻声说道。